看到絕馨這好不恐慌反倒是一臉勝券在握的模樣,姒姬心虛的咽了口口水,裝出強硬的模樣道:「自然!奶娘都指證你了,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絕馨點了點頭:「是啊,那奶娘,你可否告訴我,這事情經過是怎樣的呢?只要你原原本本說出事情真相,我讓大人保你無罪,如何?」說著,絕馨看向曹嵩,轉而徵求曹嵩的意見。
曹嵩點點頭:「好,奶娘,只要你將事情細緻大概說出來,我保證不處罰你!」
奶娘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看了眼姒姬,然後道:「那日,是個我不認識的小丫鬟來找我的。給了我十分貴重的東西,說是……只要將,將小公子墜入池中,就……我起初是不敢的答應的,可那小丫鬟說,此時是絕馨姑娘交代的,絕馨姑娘掌管府中大小事務,更深的大人喜愛,過不久恐怕就是曹操公子的側室……我一糊塗……大人,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姒姬再也按捺不住,忍不住大笑起來:「大人,你聽,奶娘都親口說了,你還不懲罰絕馨姐姐!」
「絕馨!」曹嵩滿眼心痛的看向絕馨:「我如此信任你!你太讓我……」
「大人。」絕馨微微一笑,打斷了曹嵩的話,又對奶娘道:「你說那小丫鬟以我的名義收買了你,那你收下了她何物呢?」
奶娘哆嗦著從懷中取出一支珠釵來。名貴的珠釵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妖艷的光芒來。
不念饒有興趣的看著那支珠釵,而原本胸有成竹的姒姬,臉上早已血色全無。
「呵呵,真是名貴又漂亮的珠釵。」絕馨幾步上前,從奶娘手中接過髮釵在手中撥弄:「大人,不知你可否還記得這支珠釵。絕馨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若是絕馨口說無憑,庫房中也是有記錄的——這珠釵……」
其實用不著絕馨提示,曹嵩早已經認出那支珠釵。
「賤人!」曹嵩氣得渾身發顫,幾步衝到姒姬面前將她一腳踹翻在地。
「大人……」姒姬吃痛的捂住被踹的腹部,掙扎著卻起不了身。
「絕馨憐你孤苦無依,恰好我也有心納妾,於是聽從她的建議納你入府。結果你一來,府中就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曹嵩大喝一聲,對著門口的家丁道:「來,家法伺候!」
很快,家丁就取來了長鞭。
長鞭劃破空氣,直甩姒姬身上。一聲又一聲,讓不念忍不住一顫。
姒姬哭喊道:「大人!你冤枉我了,冤枉我了,這珠花是剛才絕馨那賤人問我討去的。」
一直面色平淡的絕馨聽到這番話反倒是連連笑出聲來:「姒姬,枉我們姐妹一場,你前面還帶來奶娘來指證我,這會又送我珠花了?」
「卞絕馨!卞絕馨!」姒姬想要躲,奈何雙手都已經被家丁牢牢按住。不一會,姒姬已挨了曹嵩好幾十鞭子。
姒姬哭喊的聲音撕心裂肺,響徹大廳:「卞絕馨!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今日我敗給你,你今後休落在我手中!」
不得好死嗎?
絕馨眼中的寒意一點點滲透出來。
呵,早在她年幼時被父母賣入醉紅樓,她聲聲哭訴,卻發現父母依舊安好的時候,她就知道。
不得好死這種嘴上說說,痛快一時的話語。
從來,都只是弱者做的事罷了。
絕馨似笑非笑的轉頭看了眼不念,本想看看那一直幸運能躲在曹操懷中的丁不念看到這番景象會嚇成何樣,卻意外發現不念一雙眸子毫無退縮的看著自己。
「丁夫人。」絕馨緩緩開口。
眼看大廳里亂成一團,一直身處事外的不念嘴角微微一揚,對絕馨回報一個笑容,自顧自起身往外走去。
走了好一會,忽的,不念停下腳步問:「嫣然,你覺得這齣戲如何?」
嫣然不滿道:「要我看,不過是狗咬狗罷了。夫人就這樣算了?不開口讓大人趕走姒姬?」
不念搖了搖頭,回頭望了眼吵鬧不堪的大廳,嘆氣道:「雖然不知那兩人是何時鬧翻,可絕馨真是好手段,恐怕她早就預料到姒姬會有今日這一招吧。如今姒姬先下了手,你覺得絕馨還會給姒姬留一個翻身的機會?」
嫣然聰明伶俐,立刻明白了不念的意思:「既然如此,我們不插手就是。」
「是啊。」不念摸了摸朝著自己嬉笑的曹昂:「走吧,我們回我們的一方小天地去。」
「可是……」嫣然有些不甘心的嘟囔:「夫人太善良了。小公子差點就……」
不念看了眼嫣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嫣然,你一定記住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沒有今天這一出,你以為我會繼續退讓嗎?」
大廳內,曹嵩一把甩開長鞭,喘著氣對家丁道:「來,把姒姬趕出曹府!」
本就已奄奄一息的姒姬一顫,張了張口,虛弱的求饒道:「大人……大人……姒姬已,沒地方可去了啊。」
見曹嵩不為所動,姒姬終於明白事態的嚴重性,血肉模糊的身軀一點點爬向絕馨:「絕馨姐……絕馨姐……我錯了,我錯了……」
絕馨為難的嘆了口氣:「此事,就由大人決定吧。只是……這本性難移,小公子那,恐怕要多多費心照料了。」
本還存在一絲憐憫之心的曹嵩瞬間沒了耐心,對著家丁喊道:「把她拖出去!」
絕馨看了眼地上的血痕,對曹嵩施了個禮,轉神退出大廳。
姒姬。你要知道,我從來不需要忤逆我的人存在。
絕馨一步步往長廊處走去。
我想要的,我一定會去得到。誰都沒辦法去阻礙。
絕馨往前走幾步,卻突然看到正在對話的不念和嫣然。她微微駐足,將身子隱秘在暗處側耳傾聽。
「嫣然,你一定記住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沒有今天這一出,你以為我會繼續退讓嗎?」
「夫人說的極是。」嫣然點了點頭,卻又用擔憂的語氣道:「夫人,雁容的去世是上天對你的眷顧,你沒有所處,小公子就是你唯一的依靠,我們一定一定要讓小公子平安長大。公子他……也算是對夫人你用盡心思了。若是讓他們知道小公子並非公子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