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欣悅哭的傷心,江媽媽心裡也不好受。從懷中摸出一物仔細看了看才放在陳欣悅手中。
「小五,這枚玉佩就交給你了。這就是我與那人的定情之物,若是有一****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就將這枚玉佩交給劉家布莊的掌柜,告訴他求見他家主人一面,或許就能解決了。」
陳欣悅連忙搖頭將玉佩推回去:「師傅,這東西我不能要。」
江媽媽苦笑一聲,將玉佩放在她手中握住:「十多年前我就已經死過一回了,現在就算是多活了一世了。這些事情也算是上輩子的事了。這東西我還留著就是怕有一日能派上用場,如今我都要走了,你若不要,留著也沒什麼意義了。」
陳欣悅緊了緊手中的玉佩不再推辭。
「收下吧!師傅馬上就要走了,去為師傅做頓送別宴吧,好嗎?」
「好。」陳欣悅站起身來,抹了把眼淚又依依不捨的看了她一眼才轉身出門。
江媽媽看著她出門,才嘆了口氣:「還是個孩子!」
說著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娘,一定要等我!」
陳欣悅哭著走進廚房的時候,廚房裡的人可都嚇得不輕。自從進來這裡,從來沒見她哭過,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陳欣悅雖然很不舍,但還是拿出十二萬分的心思來做手中的活。
滿廚房的人好奇之餘也時時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她開始燒菜,江媽媽又不在這裡,猶豫了一下才放下手中的事情慢慢圍了過來。
雖然很羨慕嫉妒恨陳小五的格外待遇,但是她的手藝也是沒的說的,而且菜式新穎美觀,若是能學上一點也是不錯的。
忙活了好一陣,四葷四素一湯一粥已經放在一旁的備餐檯上了。陳欣悅剛準備收拾收拾,一旁已經有個男生自告奮勇了。陳欣悅強扯出一個笑容,將事情交給他之後才去了她和江媽媽的房中。
「師傅,我做好了,你想在哪裡吃?」
陳欣悅推開門,卻沒有應聲。心中一驚,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腦海中。
「師傅,師傅?」
找遍了整間屋子也沒見到人,只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張字條。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只盼各自珍重。為師江玉英親筆。」
字跡雖然娟秀,但也有種豁達之意。筆跡還有些生疏,一看便知是多年未曾碰過筆墨之人所寫。
「師傅。」陳欣悅已經哭過了,此時倒是比之前冷靜許多了:「希望你也要珍重。」
廚房裡的人見到她失魂落魄的走進來,不禁面面相覷。
「今天中午菜就少做一點吧,這些菜就當做是加餐好了。還有,師傅已經離開這裡了,以後會怎麼樣我也不知道,大家心裡也有個準備吧。」
什麼?
離開這裡了?什麼意思?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片茫然。原本聽到加餐的喜悅也在一瞬間被忐忑所替代。
裴家人瞧江媽媽的行為舉止早就有所猜測,只是等她亮出身份的時候還是有些吃驚。江家在隴西一帶可算是真正的名門望族了,而且江媽媽還是其中的嫡女,身份地位更是尊貴。所以沒有多話,直接放人走了。
看她這樣子一定是要離開的,何不介意善緣?
坐在馬車上,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江玉英既是激動又是忐忑。想起陳欣悅來,又是一陣愧疚。
「不是師傅不想帶你走,而是母親病重也不知挺不挺得過來,再加上時過境遷,富貴人家的人走茶涼我不是不知道,讓你跟著我前路更是禍福難測,何必何苦!」
「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要過得好!」
都道天涼好個秋,但今年秋天似乎有些太冷了。
裴家很快給這小院重新安排了一個管事媽媽王媽媽,陳欣悅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被趕出了管事媽媽住的房子,又過上了大通鋪的生活。
雖然時不時有些小磨擦,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這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師傅在的時候,雖說吃的是裴家米,住的是裴家房,但總感覺還有師傅在,一切都不是問題。而現在師傅離開了,自己也已經十三歲了,又不是裴家的人,總有一種賴在別人家不走的感覺。尤其是那王媽媽每次看過來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陳欣悅雖然也想離開不受這份閒氣,可是囊中羞澀,只好每天都幹些活計就當做是交了食宿費了。
就這樣約莫過了十來天的樣子,裴管事就來了,還帶來了一個消息。
丞相府李家要找幾個丫鬟。
陳欣悅早就不想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聽說這個消息立馬找到了裴管事問問可不可以算上自己一個。
「這,你不是奴籍,要幹這給人當丫鬟的活,可是要賣身的,你願意?」
陳欣悅連忙搖頭,猶豫了一下才問道:「裴管事,您能不能幫我問問他們願不願意要一個只拿月錢幹活,不賣身的人。如果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拜託了。」
「那好吧,我幫你問問,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裴管事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
陳欣悅連忙道謝。
裴管事說了幾句客套話便離開了,只是回過頭來見到她的身影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王媽媽以前就一直是大小姐身邊的人,大小姐有一向不喜歡小五姑娘,王媽媽來了,小五姑娘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
再加上以前在這裡一直都是特殊待遇,大家就算沒有恨,羨慕嫉妒也是一定有的,現在說風涼話的肯定也不少。
自己雖然是管事,但是這些事情也不好多說,就怕這些婆子們背後使些什麼手段。難怪她一心想著要離開!算了,能幫一把是一把吧。
丞相府中。
主屋裡,丞相夫人謝柔和自己的親生女兒,也就是相府嫡出大小姐李惠正說著話。
「娘,怎麼突然想到要把那個掃把星接回來了?」
謝柔不滿的看了她一眼,使了一個眼色,周圍服侍的丫鬟婆子們連忙退了下去。端起茶杯掀了茶蓋輕吹了吹水上的浮末這才輕啜一口,動作優雅大方一氣呵成。
放下了茶杯擦擦嘴,這才說道:「都是你父親的女兒,我自然不能一直任她流落在外。」
「娘!」李惠不滿的撒嬌:「跟我您還不說實話啊?」
謝柔看了她一眼:「說過多少次,你是相府嫡出大小姐,身份何等尊貴,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掃把星這種話?而且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要急,只要表面功夫做的好,不怕目的達不到。還記不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