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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黎檬這分析,我也贊同地點了點頭,一時間,腦中思維理清了許多……
「也就是說……可能從一開始,我們就已經在被異人教牽著鼻子走了,他們巧妙利用了我們的重重疑心,把自己最真實的目的隱藏了起來……」
我說完,黎檬點了點頭。
怎知此時白薇的疑惑聲卻忽然又從旁傳來:「那我就更不理解了……如果這推理是正確的,那麼,異人教之所以能成功發動昨夜的襲擊,自然就不可或缺連個先決條件。其一是如今正值天誅府入門考核時期,異人教令我們誤以為他們的下手目標是我們這些考生;其二是四海湖山莊之下隱藏著當年六甲山莊的遺蹟,令我們誤以為他們的目的是想拿到藏在遺蹟中的兩件寶物……後來天誅府之所以中計,正是因為在以上這兩種目的中猜測不定,因此被異人教混淆了視聽,到最後,異人教的真實目的卻是第三種——抓走天尊們……黎檬,我說的對不對?」
白薇一臉疑惑地看向了黎檬。
黎檬也回頭朝白薇看了過來,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我們就是這麼中計的……」
白薇聽完又道:「那也就是說,若非是前面兩個先決條件合二為一,令人防不勝防,也許異人教不一定這麼容易就會達成真正的目的,對不對?」
「可以這麼說吧……」
黎檬顯然已從白薇話中聽出了端倪,微微一皺眉頭,又問:「白薇,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沒必要跟我兜來兜去的。」
「那我就直說了……」白薇點了點頭,又道:「你們想過沒有,是誰將四海湖山莊決定作為此次考核地點的?若沒有這個決定,也許異人教根本不會得手……」
「你的意思是……」黎檬瞬間色變。
再看白薇,仍是一臉地凝重神情,朝黎檬微微頷首,沉沉答道:「天誅府高層之中有內奸,暗通異人教……」
霎時間,全車人再度沉默,全然已經不知該怎麼回答黎檬的話才好……
然而這沉默還沒等持續多久,突然間就聽正開車的陳國生猛地一聲驚呼——
「小心!快閃開!」
陳國生話一出口,大家的視線立刻都聚向了汽車的前擋風玻璃,往前這麼一看,借著灑在前方路上的車燈光芒,就見胡同之中,一個貌似六七十歲年紀的老漢,正搖搖晃晃地騎著自行車朝我們的汽車方向迎面撞來……
小巷本來就狹窄,勉強足夠兩輛小汽車並排同行,可如今那老漢自己竟就占據了大半條路,騎在自行車上左擰右擰來回亂晃,任由陳國生又是喊又是按喇叭的,老漢卻全然不為所動,迎著車頭就撞了過來……
情急之下,陳國生急忙一腳急剎,麵包車瞬間疾停,然而即便車已經停了下來,前方騎自行車晃來晃去的老漢還是全然無查,迎著車頭就撞了過來,頓時就聽『嘭』地一聲,伴隨著一聲慘叫,老漢已然重重地摔趴在了地上,自行車也翻在了一旁……
「這老頭兒瞎是怎麼著?」
陳國生見狀,這才氣急敗壞地下了車,沒等走到老漢身前,先撇清關係道:「大爺,您可別訛人啊!是您自己撞過來的,我不讓你賠錢修車都夠給你面子的了……」
陳國生邊說邊往前走,而這時緩過了神的白薇、黎檬、司馬烈我們四個也都跟隨著下了車,一來看看情況,二來順便也透口氣。
我們下車時,就見陳國生已走到了那趴在地上不停呻吟的老人身前,一邊抱怨,一邊彎下腰伸手就想把老人給攙扶起來,畢竟那年頭兒的老人還沒變壞,相比現在人要實在得多,在路上不小心出了車禍,幾乎沒有幾個會訛你的……
可誰料想,陳國生才剛將那老人從地上扶起,老人突然把腦袋往起一抬,竟嚇得陳國生猛然間倒吸了一口涼氣,正走過去的白薇我們,也全都嚇得一驚……
那老人抬起頭時,臉上顯出的竟是一張尖尖的狐狸臉,正眯著血紅的眼睛、齜著滿嘴的獠牙朝陳國生嘿嘿地發笑……
事出突然,陳國生當即嚇得『媽呀』一聲,可還沒來得及鬆開正攙扶著老人胳膊的手,伴隨著滿臉獰笑,狐狸臉的老人竟大嘴一張,一團水霧瞬間從口中噴出,不偏不倚正噴在陳國生的臉上,這時再看陳國生,臉色已如喝醉酒般漲紅,搖了兩搖之後終於身形一斜『噗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而這時正衝上前的白薇我們也已隨著那水霧的瀰漫,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氣……
「何方妖物!膽敢在此興風作浪!」
伴隨著一聲怒吼,司馬烈第一個沖了過去,說話間甩手一張火符祭出,然而根本沒等符紙落在那老人的身上,卻見老人身形靈活地向左側一縱,霎時間一道白影竄上牆頭,地上已只剩下一團原本穿在老人身上的衣褲……
我們再循著那白影往牆頭上一看,借著月色,就見此時此刻立在牆頭上的狐妖,竟身著一身袈裟,手持一桿禪杖,頭頂上露出一個光溜溜沒有毛髮的圓頂,簡直就像個剃了度的和尚。
可是,一般的和尚不止頭上沒毛,臉上身上也沒毛,因此看起來還舒服一些,可如今立在牆上的卻不是人,而是一隻長著毛茸茸怪臉的人形大狐狸,渾身都是毛,唯獨頭頂上光了一塊兒,看起來竟顯得既詭異又搞笑……
眼見大狐狸靈活躲過自己的符紙,司馬烈頓時大怒,身形一轉又一甩手,一連三張火符赫然又朝那大狐狸祭了過去……
怎成想,這一次那穿戴如僧人般的人形大狐狸竟不閃不避,左爪緊抓禪杖,有爪往起一抬在空中連抓三下,竟精準地將三張飛向自己的火符接連抓入了手中,而火符竟並沒有像尋常時一樣直接炸出火焰來……
這一下,不只是司馬烈驚了住,白薇、黎檬我們三人也都驚了住……
就聽白薇率先一聲驚呼:「這狐妖竟不怕天師道的符籙?」
說話間,就見白薇從腰間法器袋裡掏出了一張黃紙來,咬破手指在黃紙上寫下血咒後抬手一拋,四四方方的黃紙兜旋著就朝立在牆頭的狐妖迎面撲去,再看那狐妖,仍然是不動不搖,眼見黃紙飛來竟只是抄起左手中的禪杖一挑,黃紙竟直接被挑了起來,隨後被狐妖接入手中,然而那狐妖卻仍沒有任何的特殊反應,就仿佛不管是天師道還是我們陰陽道,術法竟全都對它完全不起任何效果似的……
正當所有人都一臉驚愕時,那狐妖卻突然立在牆頭上微微一笑,緊接著右手豎於胸前口念佛號『阿彌陀』,隨後朗聲朝我們笑道:「你們這些中土的術士,就僅有這些本事嗎?雕蟲小技,就憑這,怎能要得了吉平的命?是不是我們搞錯了復仇對象?」
聽狐妖這話出口,我心中猛地一震,赫然已經明白了這狐妖前來擋路的目的,無疑,這古怪的妖邪必然與賀茂家有所關聯……
果不其然,那狐妖才說完話,又一陣冰冷地聲音竟已從我們背後的牆壁陰影中傳了出來——
「我收到的線報不會有錯,就是那小子,他終於露面了……」
聽到聲音傳來,大家趕緊都轉身循著聲音望去,霎時間就聽『呼啦』一聲,一塊黑布已從牆壁陰影下被扔了出來,緊接著,就見個日本陰陽師打扮的男人,已從陰影中現出身形,朝我們慢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