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們倆也是借酒談談心事,好立即彼此在俱樂部如今混得咋樣?
程雲一隻杯子朝藍胥碰過來,藍胥手中的酒杯也迎了上去,清脆一聲響,倆人仰頭一飲而盡。
廢話不多說,一切都在酒里。
程雲告訴藍胥,之初,那位勸他去河南建業俱樂部踢球的張叔,而今成了河南建業俱樂部教練組的一員。
藍胥當然記得那個老張,那時候,還差點拒絕了里爾主帥吉拉爾的邀請而加入了河南建業俱樂部,而今,那次被迫加入法國里爾俱樂部是明智的,是幸運的。
…
藍胥當日在南京過了一夜,翌日黃昏,便來到南京奧林匹亞克體育中心綠茵場看比賽,這是江蘇舜天俱樂部的主場館。
現在,他坐在了觀眾席上,很普通的座位,和江蘇舜天主場球迷在一起,為江蘇舜天加油,他為哥們程雲加油。
初夜七點多,比賽即將開始,江蘇舜天的主場球迷們占據絕對數量優勢,在這種氛圍中,藍胥的心情和在法國自然是不同的,首先,從語言、文化等等氣氛中,親切感要比和里爾球迷呆在一塊強十倍不止,但是有一點不可否認,里爾大多數球迷愛自己、喜歡自己這是毋庸置疑的。
而此刻,藍胥和普通的江蘇舜天球迷坐在一塊、站立在一塊,他們卻不認識藍胥的真實身份,不知道他就是當初那個隨同江蘇舜天射手趙四一起趕赴法國里爾俱樂部踢球的小子。
這並不奇怪,藍胥雖然在里爾俱樂部的踢得不錯,但終歸是池塘小、浪花也小,他在法國的知名度和在國內一樣,除了特別關心他的人,其他偽球迷是不知道的。
奧林匹亞克綠茵場,江蘇舜天和河南建業雙方球員已經登場,一番簡單地禮儀性開幕後,主裁判一聲哨響。
比賽正式開始了。
雙方球員很快進入你爭我奪的拉鋸式衝擊和防守。
喔喔喔喔~~~!
藍胥像個少年瘋狂的足球迷一樣,和江蘇舜天球迷一起歡呼,一起高漲舞臂。
不過,隨著比賽進入僵持階段和控球倒腳的戰術,藍胥激昂的心情便漸漸冷卻下來,他把目光朝河南建業俱樂部的教練席望去,終於,看到了那張叔,而張叔如今是河南建業教練組的一員,看到在場邊和河南建業的主教練一起指揮和策劃著戰術,他忍不住聯想翩翩,如果自己當初真的成了河南建業足球運動員的一名,那會是怎麼的結果呢?
就在他滿腦子揣測推理之時,比賽場上的形式風雲突變,許多進球總是在不經意間、在你我感覺球員多次浪費絕佳進球後喪失信心之時,而這個時候,足球的魅力便展現出來了,因為,球偏偏在你意料之外鑽進對方的球網。
程雲…程雲…程雲……!
藍胥禁不住狂喜,和江蘇舜天球迷們一起狂呼哥們程雲的名字,他進去啦!他在江蘇舜天的位置是踢後腰,負責進攻前插的備手,而今也是江蘇舜天的主力一員,比賽進行到第四十一分鐘的時候,一名隊友長驅直入邊路下底,在禁區邊緣一個急旋迴扣,扣過了一名後衛,起腳回傳,他及時後居跟上,左腳推射,皮球繞過河南建業十指大關,鑽入遠角,進了。
進球後,程雲向看台上的江蘇舜天球迷怒揮拳頭,他自然也看到了看台上為他鼓掌的哥們藍胥。
而這場比賽,也正是由哥們程雲的上半場結束前一個漂亮地前插推射,將一球的領先優勢保持到終場結束,江蘇舜天最終也戰勝了河南建業。
…
比賽結束,程雲和張叔倆人私自在甬道上閒聊起來,當他告訴老張,說藍胥回國了,並且告訴他是由於受傷休養才回國的。
聞言,老張即驚喜又擔憂,自從藍胥去往法國里爾踢球,拒絕加入河南建業之後,老張的心僅僅不能平靜,更是得知他在里爾俱樂部短短几個月內,便踢上了主力,並且成了里爾不可或缺的中場發動機,內心更是後悔莫及,也對河南建業老闆深有恨意,你說這麼一個潛力非凡的球員,硬是被河南建業高層人士一個十萬塊給攆走了,如何不氣人!
賽後,程雲洗完澡,便邀請藍胥一起去某咖啡廳和張叔見見面,其實這是老張要求的,對於藍胥這名可遇不可求的中場天才球員,他很少痛惜沒有把他帶去河南建業俱樂部踢球。
安靜的自認為布置很『優雅』的咖啡廳內。
他們三個人坐在了一塊,老張像審視一塊寶石一眼掃著藍胥,終於忍不住驚訝,說他體格壯了好多啊!
藍胥和程雲爽朗地笑了,老張又忍不住詢問起他在法國里爾踢球的日子,說到情緒處,藍胥便毫無隱諱、推心置腹地將自己在里爾的遭遇和平時的閒聞趣事統統告訴了老張,不過有幾點極其私人的秘事是隱瞞了,第一自然是感情上的事兒,第二就是自己已經被裡爾賣給了南錫俱樂部。
有聚有散,藍胥在南京遊玩了幾天,便和好哥們程雲告別,臨行前,雙方說以後儘量多聯繫,嘴巴雖這樣說,可哥們之間的友誼只存在於在一起瞎吹牛和談論夢想和人生等等,一旦各自忙碌起自身的人生目標之後,那些所謂的客客氣氣的閒話便很少了,有事說事,沒事別婆婆媽媽說些廢話,就是這樣的。
藍胥是在老家過完成年生日後回到法國里爾市的。
重新歸到里爾俱樂部,他卻被告知要搬家,沒錯,里爾俱樂部高層人士經過商議,藍胥或許在里爾得罪了某些黑道上的頭目,上一次他的居室被砸就是最好的證明,為此,考慮到他的個人安全,主席米歇爾等人和南錫俱樂部方面取得了共識,決定讓藍胥移居南錫市鎮生活,反正冬歇期間他也該去南錫俱樂部的,只是時間早和晚的問題。
藍胥沒辦法,短短的幾個月時間中,他也看透了不少世上的事態,很多事兒不是他能改變的,正如里爾現任主帥吉拉爾所給他的忠言「作為一名職業足球運動員,你只要好好踢自己的球就行了。」
是的,藍胥越來越覺得主帥這句很實用,踢好自己的足球,明天的夢想之旅才會暢通無阻。
…
藍胥即將要轉移去南錫,這條消息在里爾市鎮不脛而走,而那些體育媒體也是敏銳地洞察到了內幕消息,其實這也算不上里爾俱樂部內幕消息了,所有的里爾球迷和支持者們都知道藍胥被高層賣給了南錫俱樂部。
里爾隊友們得知這一消息後,大多數非常震驚和不敢想像,藍胥如此牛掰的中場發動機,里爾居然會賣給法乙死敵南錫,這真是讓人捉摸不定,但也有少數隊友暗自高興,藍胥的離開,自然是騰出了中場很大的空間給某些球員機會。
但是,有一名球員那是相當憤怒的,那就是好友卡斯了,卡斯感覺自己和藍胥的友誼被他欺騙了,藍胥從祖國一回來,便立即被轉移去南錫俱樂部,而里爾主帥吉拉爾等人也對球員坦白了事實,藍胥被賣給了南錫,而事實上,他也知道藍胥早自己即將離隊的消息,為何他藍胥不提前告訴自己呢?如果那樣的話,自己也好有個心理預備啊!
卡斯的憤怒,我們能理解,畢竟他的夢想是和聯合藍胥,倆人雙劍合璧在法國聯賽中大殺四方,而這夢想才初具模型便被無情的高層人士打破了。
當夕陽落寞的餘暉消失在西邊湖泊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
里爾主場莫魯瓦綠茵球場,在天空的繁星和路燈照射下,兩個熟悉的人影沿著場邊漫步。
能在夜空下來綠茵球場的人,只有藍胥和卡斯了。
隱隱約約都能聽到卡斯在謾罵藍胥的聲音,卡斯說他太不仗義了,說白交了他這個兄弟,自己好不容易把夜空下練球的秘密告訴他,本想倆人聯合起來準備為里爾俱樂部在足壇上復興做一場大運動,不料夭折了。
藍胥不得不解釋自己之前的處境,但卡斯根本不聽,只是重複一句話,說他沒把自己真心當過兄弟。
「咱們來練練球吧!」
藍胥不再囉嗦,儘管好友卡斯還在悶悶不樂,但他已經跑到了綠茵球場,場上的中圈線上有一隻皮球,藍胥已經站在了皮球點,緩緩退了五小步。
這一幕,卡斯自然是看在了眼裡,終於也閉上了嘴巴,朝他走過去,「藍!這是你最後一次在莫魯瓦球場練球,你站在這裡,這麼遠的距離,難道是像來一腳遠射,這不對啊!瞧瞧…瞧瞧…對面那球門沒守門員…」
卡斯的話沒說完,藍胥接著他的話說:「那你去當一下守門員,我這記超級遠射,如果射不進,我就留在里爾,哪怕里爾高層拿棍棒驅趕我,我也不去南錫俱樂部……!」
「好好好好…!」卡斯趕緊點頭,朝球門跑去,他要藍胥說話算數,不能出爾反爾,其實他已經略微喝醉了酒,否則也不會婆婆媽媽像個娘們對藍胥發牢騷了,要知道,他最反感婆婆媽媽的人,今晚他卻成了自己那個反感的人。
藍胥並沒有理會卡斯興匆匆的應允。
璀璨星空下,他略俯下腦袋,盯著那露出半邊光影的皮球,暗運內心的藝術之感,緊接著,在恰似醉眼朦朧環境的特殊感召下,那股藝術意識便傳遍了全身,沒錯,這正是好友卡斯和自己在夜空下練球的益處所在,這是卡斯外公帕潘的不傳秘密。
助跑…掄腳…
藍胥的身軀在夜空下迅疾一擺。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