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逐虎,你還在睡覺?教練發火了,快起來訓練啊!」
迷迷糊糊地接通電話,陸逐虎聽見電話裡面有人在叫。
訓練?
陸逐虎不禁樂了:什麼時候打刀塔也要訓練了?還有教練?哈哈!
昨晚輸得好慘,連跪五局啊……
不過,得益於少年時代良好的鍛煉,陸逐虎還是睜開惺忪的睡眼,搖搖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
四下一看——
啊!不對勁!這男生「宿舍」……啥時候變得這麼先進了?
陸逐虎定睛一看,牆上還有一塊大條幅,寫著「為中國在巴西世界盃取得好成績,努力!敢流血,不惜力,爭上進!」
巴西世界盃?
中國隊?
就憑國足那群酒囊飯袋還能進世界盃?
開什麼玩笑!
這都哪跟哪啊!
不對……
看看手機,剛剛那個已接來電,聯繫人赫然是「郜臨」!
啊?
郜臨?
難道是廣州恆大隊的「紅色轟炸機」——郜林斯曼?
陸逐虎悚然一驚,拿手機照照鏡子。
還好!是自己沒錯。
但怎麼感覺像是「老」了幾歲?
教練,世界盃,中國隊,郜臨……
陸逐虎有了一些聯想……
……
想起郜臨的電話,陸逐虎不及細想,套了衣服,衝出宿舍。
路上又打了個電話給郜臨,卻沒人接。
……
陸逐虎憑感覺還是找到了訓練場地。他有點印象,似乎昨天到這裡踩過點——但昨天……自己明明是在網吧打刀塔啊!
一眾套著黃馬甲的球員在場地里跑步,陸逐虎仔細一看,有鄭志,張林鵬,曾程……還有剛剛給自己打電話的郜臨,見自己過來了,一個勁地擠眉弄眼。
陸逐虎冷汗都下來了:尼瑪,這還真是中國國家隊啊!
……
見陸逐虎遲到了,一個面色不善的老外帶著一個中國人走過來了——中國人應該是翻譯,看起來有點像郭德綱。
中國隊體能教練,法國人克里斯蒂安·賈漢惡狠狠盯著陸逐虎,數米外就開始生氣地大聲呵斥——講的是法語。
看得出他脾氣很壞,因為吐沫已經濺到了陸逐虎臉上。
初哥陸逐虎哪裡見過這種陣仗?愣愣地立在原地不動。
緊隨老外身後的翻譯趙旭東連忙翻譯道:「他說,離世界盃已經這麼近了,你一定要嚴格要求自己!如果你的隊友都像你這樣懶散,中國隊在巴西一定會連輸三場,然後屈辱地回到中國……」
翻譯說什麼,陸逐虎沒有認真聽。
此時的他,沒在看發飆的老外,轉而看向遠處電子大屏幕——上面顯示著:「今天離巴西世界盃開幕還有12天」。
與此同時,隔離網上的大條幅,「衝出亞洲,走向世界」幾個字似乎也在告訴他,這群人真的是:在玩真的……
中國隊還真要去打巴西世界盃?
你他喵確定不是在逗我?
……
賈漢見陸逐虎傻傻愣愣,一言不發,愈加憤怒道:「陸,你是中國隊很有實力的年輕隊員!但我不希望你像以前曼聯的董一樣,自甘墮落!遲到這樣的行為,不應該出現在職業球員身上!……我很不看好你能留在中國隊最終的23人大名單內!……雖然主教練阿蘭佩林先生是法國人,但是——如你所知,法國人也不全都是自由浪漫的!阿蘭佩林先生,他就非常討厭球員目無法紀!」
電光石火間,陸逐虎已經綜合他的所見所聞,判斷出了三點:
一,中國隊打進了巴西世界盃決賽圈;
二,自己入選了國家隊集訓大名單,或者30人大名單之類(身份是——球員?);
三,自己訓練遲到,如果被主教練知道,可能馬上就要被踢出隊伍了!
雖然他對目前的狀況還完全不能掌控,但還是清醒過來。此時最重要的是安撫住眼前這個發飆的老外。
陸逐虎走向體能教練,一口流利的法語脫口而出:「先生,我為我的遲到,向您道歉!我願意用任何手段來彌補!——能為國家隊踢世界盃,是所有人的夢想!我不想就這樣早早結束!」
翻譯趙旭東本來還想繼續翻譯教練的話,但此時已經反應過來:這陸逐虎可是國家隊裡有名的學霸!外號「國際陸」嘛!英法西日,他都能來幾句!
這也不奇怪,陸逐虎是日本東京大學的高材生——他沒理由聽不懂教練的話。
待聽到他的回答,陸逐虎標準的發音,與自己這樣專業人士比,也不遑多讓,趙旭東不禁暗暗點頭:這小子別的不說,起碼就學識來說,哪裡是隊裡其他那些大老粗能比的呢?
賈漢點點頭,陸逐虎微微地放下心來,不想這法國人突然吼道:「你既然知道要努力——那你還穿便服在這裡廢什麼話?」
陸逐虎心裡一顫,然後轉身就跑。
賈漢又吼道:「更衣室在那邊!你跑錯方向了!真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不不不!你就好像被鬼上身了一樣,完全變了一個人!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你換好訓練服回來,馬上繞著場地,罰跑!不跑到趴下,不准停!——集訓才幾天,你就敢這麼懈怠!不給點顏色給你看看,你還反了天了!」
……
陸逐虎順利來到更衣室,輕鬆地找到了自己的柜子。
看著映著自己名字的球衣,感覺有點荒謬,卻又忍不住地高興。
中國,24號。陸逐虎。
披上球衣,
突然間好像有了巨大的力量!
陸逐虎轉身衝出更衣室,奮力跑出去。
……
回到訓練場,賈漢沒有多說話,但陸逐虎也知趣,老老實實地去跑步。
開始看他被罰跑時,隊友們都嘻嘻哈哈。
結果這小子跑了10圈,面不紅氣不喘。心中都有些訝異。
只有體能教練面色如常,向著陸逐虎喊道:「你還沒盡力!快一點!再快一點!」——結果陸逐虎還真能跑得更快!
如此跑到第20圈,陸逐虎還是腳步穩健,踏步如飛。
隊友們都停下了自己的項目,愣愣地站著,看得目瞪口呆。
「年輕真好!」鄭志感嘆道。
陸逐虎也感覺:此時的自己,身體太棒了!
不知道是如何鍛煉的,精力無比充沛!
……
「天哪,已經是第24圈了!還像是能再跑24圈都毫不費力的樣子!這傢伙體力真好!簡直是一個怪物!」郜臨嘖嘖稱奇。
賈漢的面色,也緩和了下來。
這個時候陸逐虎微微有些氣喘,自己估算著,加起來有9000米了。
體能教練把陸逐虎叫回來。
陸逐虎跑著,到了他跟前,抹了一把汗,靜靜地等著他說話。
賈漢點頭道:「陸,你的身體,確實是我見過最棒的身體之一。希望你懂得好好利用!」
陸逐虎微微一喜:看樣子……教練原諒自己了!
於是陸逐虎懇切道:「先生,今天是不是可以先饒過我?」
體能教練搖搖頭。
陸逐虎一愣。
法國人無奈道:「對不起,陸!我不能保證!你跑步的時候,阿蘭·佩林先生來過了!他已經知道今天你遲到的事!——如果你不希望他對你有什麼意見,最好當面去和他解釋!」
陸逐虎心下一沉,問道:「佩林先生現在在哪裡?」
法國人道:「你可以去他辦公室。」
……
阿蘭·佩林,中國國家隊主教練,曾經在法甲執教,率里昂奪得法甲冠軍是他執教生涯的高光時刻。
他也曾在西亞有過一段時間的不錯回憶。
看他的面相,你很難想信,這個老帥哥已經59歲了!
但沒有人能想到,辦公室里這個「阿蘭·佩林」卻不是真的!
他本來是一個24歲的普通國足「腦殘粉」,在一段「不能為外人所道」的荒謬經歷後,竟然變成了中國國家隊主教練!一個法國人!(欲知經過,請看後文——作者按)
這其中的詳細過程,說給誰聽,誰都不會相信啊!
當然,他也不能說給別人聽。
因為別人會把他當做「蛇精病」!
這就好比:白晶晶姑娘睡了一覺醒來,牙還沒刷,也沒招誰,也沒惹誰,突然被一個素未謀面的粗俗山賊(至尊寶)求婚,硬說五百年前你是他老婆——換了你,你能答應嗎?
「佩林」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被「霸王硬上弓」。
但事實擺在眼前。你,「阿蘭·佩林」,現在就是國家隊主教練。
沒得商量。
坑爹啊!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佩林」每天儘量少出去,生怕露出馬腳。
好在他留給人的映像是「不可親近」。於是乎,沒什麼人與他交流,他也沒遇到什麼質疑與麻煩。
想不到這一天麻煩來了。
一個年輕人敲門進來了——「佩林」抬頭一看,是國家隊新秀,陸逐虎。
……
在辦公室前思考良久,陸逐虎才敲門進去。
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個面沉似水的中年人。
陸逐虎不由得心裡忐忑。
拋開這副強健有力的身體不說,陸逐虎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學生——見國家隊主教練這樣的大boss,難免會有些膽怯。
主教練「佩林」示意他坐下,然後看著他。
見主教練沒發話,陸逐虎呼出一口氣,定了定神,用流利的法語道:「先生,今天我遲到了。我向你道歉!向我的隊友們道歉!比起你們的憤怒,我自己更痛心。我現在恨不得用盡每一秒來訓練,假如你還能給我機會的話……」
「佩林」微微點頭。心裡卻想:靠!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啊!
陸逐虎以為效果不錯,繼續道:「我來到集訓基地,真的不想灰溜溜地離開!任誰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為國效力!——中國進了世界盃,是我們一直期盼的事情……」
「佩林」沒什麼反應。(繼續聽不懂中。)
陸逐虎只能接著道:「您……可能不知道世界盃在我們中國人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哪怕是那些從來不看足球的人們——我仍然記得,2001年10月7日,那是中國隊第一次進世界盃!我家鄉,全鎮子的人都高興瘋了!到處都是紅旗招展!蔚為壯觀!——賣豆腐的人,連夜做了兩推車豆腐,免費送給街坊們!——我還記得那樣的情形。如果因為今天的遲到,導致我不能參加世界盃——我,一定會抱憾終生啊……」
「佩林」靜靜地聽著,不置可否。(因為他還是聽不懂。)
陸逐虎看著主教練的神色,聲音越來越低……心裡想,我這感情已經這樣真摯了,怎麼教練無動於衷呢……難道他對我意見很大,已經下定決心要放棄我了嗎?
結果「佩林」開口了……
陸逐虎提心弔膽……
「CanyouspeakEnglish?(你能說英語嗎?)」
什麼?
陸逐虎大跌眼鏡。心裡不禁疑心,法國人……怎麼會要求別人說英語呢?
而且自己說了那麼多,這貨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是,沒聽懂啊……
陸逐虎撓撓頭,還是繼續用法語說:「先生,您……我這不是想著,用您的母語說,顯得更尊重嗎?」
「佩林」瞪大眼睛,對於這個聽說是留學生的球員很無奈:你在我面前說什麼洋文啊!真討厭!欺負我是學渣呀!——學渣「佩林」有些鬱悶地來一句:「你就不能說人話啊?」
陸逐虎大吃一驚道:「臥槽!你還會說漢語!」
「佩林」掩住了嘴,心裡一驚:靠!露餡了!——他目光閃爍,不敢看陸逐虎,用英語回應道:「Justalittle!(會一點點)」
陸逐虎卻已經警覺,緊盯著他,換英語說:「就算您會說漢語不奇怪,可是……您好像聽不懂法語的樣子?」
「佩林」不敢對視他,含混道:「誰說的……我是法國人,不懂法語?這怎麼可能!荒謬!」
陸逐虎道:「那您說說《茶花女遺事》法語怎麼說?」
「佩林」:「……」
陸逐虎冷笑:「法國人不會法語……呵呵,太荒謬了——你這個『主教練』有問題吧?我猜你根本不是佩林!快說!你是誰?」
「佩林」惱羞成怒,普通話倍兒溜:「你丫的管我他媽的是誰?」
陸逐虎搖搖頭:「想不到中國隊就要踢世界盃了,主教練竟然是一個冒牌貨!你若是不說實話,我現在就出門舉報你!」
「佩林」其實也發愁自己的古怪經歷,想與別人袒露胸懷,訴說自己的「悲苦」,又找不到合適的人。今日既然有人發現自己的異常,和他說一下又何妨?——好歹讓心裡舒服點。
「佩林」打定了主意,嘆了口氣:「你這麼急幹什麼!——也罷!我說實話可以,但是你要保證,不對第二個人說起……」
陸逐虎想了想,點點頭。
「佩林」左顧右盼,確認了四下無人,小聲說:「不知你看過《尋秦記》沒有……」
陸逐虎點頭道:「那是當然,還有什麼《大唐雙龍傳》《回到明朝當王爺》我都看過……臥槽!你還知道《尋秦記》!?」
「佩林」鬱悶道:「我不是鬼佬啦!我是地地道道中國人!——」
陸逐虎心思一動:「你的意思是——穿越?」
「佩林」做出「噓」的手勢,道:「你別嚷嚷啊!」
陸逐虎本來想說不相信有這種事,但想想自己的經歷,於是沒說出口,問的卻是另外的事:「你是中國人,也不懂法語,那怎麼……這麼久都沒人發現你不對頭嗎?」
「佩林」得意道:「我懂英語啊——我來第一天就要求全隊都說英語!——不准說法語,說法語要扣錢!」
陸逐虎大樂:「你這種要求不會被有心人懷疑?」
「佩林」笑道:「誰懷疑?我說,這樣是為了讓隊員可以更容易知道教練員在探討什麼,英語實用更廣泛嘛——怎麼樣,理由很高大上吧!」
陸逐虎還是疑惑:「足協那些人對你也不疑心?」
「佩林」嗤之以鼻:「豬鞋那些人,你說英語,他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還能管我說的是不是法語嗎?」
陸逐虎狂暈,問道:「那你準備一直這樣裝下去?」
「佩林」傲然說道:「為什麼不繼續?我當主教練比誰都強!我不但帶領中國隊打進世界盃決賽圈!我還要帶中國隊拿世界盃呢!」
陸逐虎被這貨的盲目自信雷得外焦里雷,中國隊能拿世界盃?我寧願相信母豬會上樹!
於是陸逐虎不屑道:「吹牛!」
「佩林」老神在在道:「老子是穿越眾,當然有金手指!」
陸逐虎想起曾經看過的牛逼哄哄的網絡小說,道:「我靠!這麼牛?——是什麼金手指呢?」
「佩林」搖頭道:「這個我怎麼可能會告訴你!我就依仗這個吃飯呢!」
陸逐虎道:「你不說,我就去舉報你!」
「佩林」大笑:「你敢舉報我,我就開除你!再說,你說中國隊主教練是穿越的,誰會信這樣荒謬的事?花一段時間,我學會法語,誰還能戳破我!」
陸逐虎權衡之下,咬牙道:「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也拿一件驚天秘密與你交換——實不相瞞!我也是穿越來的!」
這下輪到「佩林」吃驚了,他往椅子上一跳,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著陸逐虎,叫道:「我去你大爺的,你騙誰呢。太能扯淡了吧!」
陸逐虎當下把自己昨晚還是一個普通大學生,不知怎麼就來到集訓基地,變成國家隊員的事情跟「佩林」一說。
每一件說得都很詳細,由不得「佩林」懷疑。
聽完所有,「佩林」也表示驚訝。
既然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同在天涯淪落」,「佩林」也就不隱瞞了,爽快地向陸逐虎展示了自己的秘密:「你看,這是我的蘋果手機,APP里有一個『冠軍教練系統』,就靠這個,我率中國隊一路過關斬將呢……」
陸逐虎看了一下他的軟體,叫道:「還有這個軟體?山寨的吧!我怎麼不知道?肯定是騙人的!」
「佩林」笑道:「你可別小瞧!有官方認證!這個作用大著呢!可以看對方球員狀態,自己球員狀態!比賽時,能靠他選出狀態最好的球員!而且每場都有推薦的合適陣型!——扛不住了,我還可以請大神教練附身!就跟玩遊戲一樣——與伊拉克的生死戰,我就是請米盧附身,才涉險過關!」(米盧是帶領中國隊第一次殺入世界盃時的主教練——作者按)
陸逐虎苦笑:「這麼牛的軟體,我都懷疑是不是喬布斯在天上開發的!」
當即自己也搜了起來,沒有發現有這個系統,卻發現一個「冠軍球員系統」!
而且,售價:十萬美元!
更令自己吃驚的是,軟體的狀態是:已經購買,可以安裝使用!
陸逐虎驚叫道:「誰會花十萬美元買這個東西!」
「佩林」道:「這也就是,為什麼還沒有其他人使用這個系統的原因吧!」
二人交流了一番,都覺得: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
這樣一來,二人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陸逐虎笑道:「還沒正式自我介紹呢,你好!教練先生,我是陸逐虎!」
「佩林」也伸手笑道:「學霸你好!我是學渣!阿蘭佩林!——我的原名是寧驍龍!」
……
「教練!聽說今晚要打熱身賽?伊朗?那個……你能不能讓我上場?」
「沒人時請叫我龍哥!」
「好的,教練!」
「請叫我龍哥啊……你上不上,不是我能決定的,要看能不能贏比賽——哪怕是熱身賽!」
「哈哈,咱倆誰跟誰啊!有了這冠軍系統,世界盃也有望,還怕他一個伊朗!」
「……」
PS:作者昨天打網球傷了腳踝,很長時間都只能宅在屋裡了。所以你看到本書可以隨時提意見,作者可以及時看見哦!而且,只要你們想看,可以隨時把作者叫回來碼字,哈哈!但是你們要記得推薦和收藏哦!謝謝大家了!
寫正在發生的世界盃,我追求的是好玩,有趣——卻同樣有嚴格的考據,不亂來。有書友評價:「與世界盃神同步!」大家不信的,可以繼續往下看,作者有沒有做到!——相信我,不會令人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