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七百三十三章 騙局
雲遮蔽日,夕陽西下。
山谷里,語鸞一個飛身撲向身受重傷的娘親,琴音划過天際,那追捕著娘親的幾個黑衣男子,瞬間頸項血色狂噴,還沒有來得及做任何的抵抗,就巳經沒有站起來的機會。
語鸞一個猛撲撲到娘親身邊,一邊抱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眼中含著熱淚,滿是激動和懺悔道:「娘親,語鸞來晚了,語鸞該死。」
看著娘親身上的血跡,聞著那濃烈的血腥味道,語鸞眼淚掉下來了,她怎麼會讓娘親受了這麼重的傷。
一張美麗的玉臉沒有任何的情緒,但那夫人雙眼卻緊緊的看著語鸞,眼中露出溫柔的欣慰和絲絲的複雜情緒,只反手緊緊的抱住語鸞。
「沒關係,我的孩子。」嘶啞的聲音在語鸞耳邊響起。
語鸞剎時睜大了雙眼,不對!
娘親不會這麼說話,這……
還來不及等她反應過來,那抱住她腰間的,驟然發力,緊緊摟著她就朝邊上翻滾過去。
語鸞被緊緊扣住,臉上僵硬住了,她無法置信的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娘親,這是什麼意思?
語鸞突然感覺到毛骨悚然,還不等她反應過阿里,旋即一股冰冷的,刺入骨髓的寒冷,尖銳的刺穿了她的心,一種說不出的惶恐,侵襲著她的腦海。
心,瞬間停止了跳動。
這是誰?
娘親在哪裡?!
那緊緊的扣住自己腰際的手,如蛇般讓她窒憩,那麼惶恐的讓她幾乎不敢想像。
害怕,一瞬間湧上心頭,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怕。
不好,黑衣男子!
語鸞只來得及回頭朝黑衣男子看去,同一時刻,本來抵抗黑衣人攻擊的幾個白衣人,突然手中劍鋒一轉,掉頭就朝黑衣男子刺去,直指黑衣男子躍在半空的心臟、小腹、下陰,端的是狠辣無比,快若閃電,皆是要害。
糟了,這是一個陷阱,這不是娘親。
他們就是專門要引用獨尊盟的盟主前來的,自己當了這個誘餌,當了這個傻子。
語鸞感覺心中一片冰涼和絕望,她聽著自己的心臟怦怦跳著,此刻幾乎要停滯。
瞬間的變故,快的讓人措不及防。
地面上原本那些好像已經死去的黑衣人,此刻也都站了起來,沒有任何徵兆的揮舞著魔劍,直接朝黑衣男子和獨尊盟的眾人刺殺而去。
「不……」一聲尖利的叫聲劃破天際。
「盟主。」身後跟隨的紅髮魔人和齊軒瞬間心驚膽戰的狂叫起來。
身在半空的黑衣男子一見變故橫生,眉眼瞬間圓睜,反手回劍,快若閃電的一劍對上那刺向他咽喉上利劍,橫空倒飛而出。
旋即他右手之中的赤焰刀直接劃出一片火焰,瞬間朝著那些魔人籠罩而去。
然而這些魔人所用的魔劍也都非同一般,居然直接劃破了懷疑男子的防禦,將她的衣服全部都刺破了此刻。他身上也留下了一條紅色的血痕,從頸部滑至小腹,若不是他剛剛反應快,一手拿劍一手拿刀直接反擊,現在只怕已經被開膛破肚了。
這些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黑衣男子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向語鸞。
眼中閃過了激烈的震驚狂怒和不可置信,他心中此刻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帶著席捲一切的風暴呼嘯。
語鸞會騙他?殺他?不,絕不可能!
黑衣男子回過頭去直接看到了,躺在草叢中語鸞的雙眼。
那雙眼睛和自己對視的時間雖然短短暫,但是裡面流露出來的痛心,恍然,驚駭,絕望是那麼的深刻,直接就印在了他的眼中。
那雙清澈的眼睛裡面映射出來的是瞬間之中最真實的反應,也是最自然的反應,絕對不是假裝,這一切語鸞都不知道,她不是奸細,也不是要殺他。
是啊,如果語鸞要殺他怎麼會等到今天,這一切都有問題。
該死的有人利用了語文也利用了自己,看來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搞鬼,難道是那該死的影族嗎?現在語鸞一定是有危險。
寒慄的雙眸一睜,暴怒的情緒狂飆,。
語鸞的身子狠狠的撞在了石壁上,兩人不停翻滾的身體終於停下。
四面一高的山頭上,此時唰唰站起黑壓壓的人,手中挽著鉄弓,,那寒光閃閃的箭頭,在陰陰的天空下,散發著一地陰冷。
「真不愧是獨自在北境一手創立了獨尊盟的盟主,果然是天下奇才,如此厲害的刺殺居然都讓你躲過,你也真是了不起。」
冷冷的聲音在山頭響起,這人還啪啪地拍了兩下掌聲這樣一切此刻看起來都是這麼的諷刺。
而動手的這傢伙,就是剛剛還在被黑衣還子追殺的黑衣女魔。
「我都說了,獨尊盟的盟主不好對付。」此刻山頭之上又出來了一個穿著一身藍衣的男子。
黑衣男子轉過頭,眉眼中一片殺氣氤氳。
「原單。」那聲音他若是沒聽錯的話,那是原單。
這傢伙被他扣了,居然還能逃出來,在此處給他下套子,果然了得。
「盟主能記住我,是不是算?的榮幸。」藍衣人走出來,一張俊秀的臉龐露出來,不是原單是誰。
黑衣男子見此眉眼深處深深的沉了下去,當下不理會原單,轉頭看著牢牢抱住語鸞的婦人。
「你是誰?」一劍指著那抱著語鸞站起,緊緊擁抱著語鸞的婦人,黑衣男子的眉眼中殺氣橫生,無比陰森,「放了語鸞,聽到沒有?」
「盟主可能不認識,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語鸞的二娘,影族的嫡女,墨羽。」原單陰測測的站在遠處接話道。
黑衣男子一聽微微皺了皺眉,這傢伙簡直就是瘋了,居然會和影族的人合作。
語鸞愕然之極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娘親,她實在沒有看出來為什麼。面前的這個女子居然會和她娘親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連氣息都是一樣的。
「我的娘親究竟在哪裡?你們究竟幹了什麼?」語鸞語氣極輕的問道,聲音平靜的一絲波瀾也沒有,清冷的風都能吹得。
她不笨,眼下如此的情況,讓她無法猜測其他的可能。
能夠和他的娘親氣息一模一樣,這其中必然是有問題的,娘親現在有沒有真的從他們手中逃出來還真不好說。
面對語鸞清靈的雙眸,顫抖的身體,墨羽眼中划過一絲得意:「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嗎?要想跟一個人的氣息完全相同,只有用這個人的血用製成的香水噴在身上才有用,你說你的娘親在哪裡?我還真不怕告訴你,策劃這一切的真不是我,我和原單雖然有摻合一點,但最主要的肯定是你那個好父親。若不是他出言欺騙。你以為你娘親會這麼容易就上當,被我們抓住。」
聽了這話,語鸞沒有說話,好像只是站著就已經用盡了一切的力氣。
「我問你,我的母親還好嗎?」
看著神色淒楚,渾身止不住顫抖,雙眼卻越來越低垂,冰冷的氣息越來越嚴重的包圍起面前的語鸞,墨羽雙眼一陣波動。
雖然他們的目的是奪權,但是眼下這語鸞已經表明,她有更大的用處,此刻又是殺了她也是很可惜的,不如將其化為己用也是好的。
她當即輕輕一笑說道:「你放心,你娘親只不過是損失了半碗血,人還好好的活著。現在她就在家關著,錦衣玉食,依然如舊。等你回去就能看到了,只不過如果你不老老實實的。她會不會好好的,我也不敢斷定。」
語鸞聽到這話當即悽厲的笑了一聲,她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家族居然能夠如此這般的策劃一切,只是為了多一個毫無用處的權利。
而現在見到自己有用,居然可以策劃這一切。
多麼的可笑啊,她家族的人關她最愛的人,傷了她最愛的人,此刻要利用她傷了現在最愛她的這個男人,她卻是做了幫凶。
「語鸞不要哭。」遠處的黑衣男子瞧見語鸞,現在萬分空洞,萬分痛楚的笑容。覺得一顆心都快要碎了。他從來沒有見過語鸞這幅表情,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裡會如此的心疼,但這是真真實實的心疼。無法掩飾,無法改變。
「不准哭。」黑衣男子的聲音炸響整個山谷。
語鸞渾身一震,回頭看著黑衣男子。
「哭只能對著愛自己的人。對欺騙自己,利用自己的人,只需要狠狠還擊,要他們哭。」暴怒的話響徹而起,語鸞遠遠的望著,面對著四周萬千的弓箭,卻臉不變色,渺視著天地萬物的黑衣男子,忍在心底沒有湧出的淚水,瞬間漠糊了眼前的視線。
「嗯。」輕輕的對著黑衣男子點了點頭,語鸞緊緊的咬著牙。
「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黑衣男子一臉殺氣瞪著抓住語鸞的墨羽,眉眼中戾氣狂飆。
「當然是殺你。」遠處的原單一聲冷笑,高高舉起的手一揮,萬千寒芒,遮天蔽日的朝沒有黑衣男子射去。
「只要你死了,你留在這裡的勢力,我自然會派人來接手,語鸞你也放心,這輩子我會娶她好好對她。」
要成大事,必要的犧牲是有必要的。
「不!」看著這樣一幕的語鸞,想要掙紮起來,但是奈何她心臟受了重傷,此刻根本就動彈不了。別說是反擊,就連站都站不穩。
語鸞沉默了,既然會設下埋伏,怎麼會再放過,是她錯了,就不應該讓黑衣幫忙……
是她連累了他……
狠命的使勁,語鸞一把掙脫,手指劃上古琴的琴弦,錚錚琴聲飛射而出,對上那萬千的飛箭,身形也如電對著萬千的箭影,疾沖而去。
這個人,此刻已經完全確定,就是小時候一直在身邊守護著她的人。此生此世,她絕對不能辜負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