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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十分。
鋪天蓋地的烏雲盤踞在燕京上空,氣象台發布暴雨橙色預警。
「我市未來三小時以內,將會出現暴雨,降雨量50mm以上,個別地區會出現100mm以上,請相關部門做好防暴雨應急工作,注意防範強降水以及由此可能誘發的山洪、泥石流、滑坡等災害。」
……
昏暗,沉悶,壓抑的大街之上,所有行人小跑著往家裡趕去,無數車輛不停的鳴著笛催促前方的車輛。
所有人都知道要下雨了。
然而在通往法禪寺的路上,只見一個青年牽著一個小女孩兒的手慢慢的走著,不慌不忙,對於路人的匆忙似是不見。
「轟隆!」
天上的悶雷響個不停。
萌萌抬頭看了看天上的烏云:「爸爸,打雷啦,要下雨啦。」
「是啊,要下雨了。」
葉辰摸了摸小傢伙的手,柔聲道:「下雨了,你怕不怕啊?」
「人家不怕。」
小傢伙把嘴一嘟,奶聲奶氣的道:「可是媽媽會不會被雨淋呀?被雨淋了會感冒的。」
「轟隆!」
空中再次傳來一聲炸響,仿佛將天上的烏雲全部炸碎了一般,隨之而來的則是傾盆暴雨,仿佛整個天河都倒流了一般。
而此時,路上已經沒多少行人了。
小傢伙下意識的往葉辰身旁縮了縮,似乎是擔心被雨淋到。
然而這時,葉辰身上散發出一股金色光芒,光芒最後凝聚成一個光幕,將父女倆盡數籠罩在光幕之中。
「乖女兒,抓緊爸爸的手。」
葉辰說了一句,手中出現一把長劍,長劍距離地面不到十寸的位置,劍身輕顫。
小傢伙抓緊他的手後,葉辰牽著他踏在了長劍之上,長劍扶搖直上,化作一道劍光激射向遠處。
一輛寶馬之內,一個青年拿著電話詛咒發誓的道:「秀秀,我真的沒有出軌,你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這個人從來不會撒謊。」
這時,一道劍光從他頭頂飄過,青年手中的電話吧嗒一下掉在了腳下,驚呼道:「秀秀,快看,有劍仙,不是,我真的沒有騙你啦……」
……
法禪寺。
一座百年古寺,據說創寺之人是少林五祖洪太歲的後人,加上地處燕京,百年來香火不絕,尤其是出了不少世俗眼中的高僧之後,風頭更盛。
此時的法禪寺寺廟門口停著一輛阿斯頓馬丁,車外站著一個英俊青年,青年身後站著一個為他撐傘的黑衣大漢。
而在車的後座坐著三個大漢。
而在這三個大漢之中夾著一個白衣女子,女子約莫二十四五,如同亘古的女神一般坐著不動,氣質寧靜。
她緊緊的攥著雙手,臉色有些蒼白,饒是如此,依舊難以掩飾她那絕美到令人窒息的容顏。
她往窗外看了看,睫毛微顫,只見長長的雨幕之中,孤無一人,淒清死寂。
她的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了一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面孔,六年前的情話縈繞在耳邊:「雨涵,等我,等我做出一番事業,向蘇家證明,我不是廢物,我葉辰配得上你。」
「雨涵,我葉辰這個人其實沒什麼夢想,就是一條鹹魚,我此生最大的幸運就是認識了你,也是因為認識了你,我的天空才不再灰暗,你就是我的夢想……」
……
想著想著,她的目光有些痴了:「傻瓜!」
只可惜,五年前這個傻瓜突然消失了,她知道,傻瓜的失蹤可能和蘇家有關,很有可能不是失蹤,而是死了。
當時她憤怒,悲痛,想要一死了之,隨他而去,然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看到傻瓜的父母關在房間裡默默流淚,如同蒼老了十歲一般。
傻瓜的父母崩潰了,沒有活下去的精神支撐了,而自己又懷上了傻瓜的血脈。
她強忍住所有的情緒,將自己最堅強的一面表現在了出來,給傻瓜的父母看,給他們希望,也給自己希望。
然而這一切都在女兒降生兩年後變了。
她被堂弟抓了回去,終日關在家裡,直到一年以前,堂弟讓她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
她知道自己的命運是什麼。
但還是答應了,沒有反抗,不跑,不罵,不吵,不大叫,很安靜。
因為傻瓜的父母,女兒的生死都在堂弟手裡呀。
她的眼神恍惚不已,容顏之上泛出一抹悽美的笑容:「葉辰,我可能等不到你了,或許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吧……」
這時,車外撐傘的黑衣大漢見雨勢越來越大,滿是敬畏的看向面前的青年道:「黎爺,時間不早了,我們還要等嗎?」
「等,怎麼不等!」
英俊青年咧嘴一笑:「魚餌已經放出去了,就等大魚上鉤了。」
黑衣大漢閉口不言,心道布下這麼大的局,對方能來才怪了。
下一刻。
只見英俊青年猛地轉身看向身後那條街道的盡頭,雙眼微眯:「魚來了!」
黑衣大漢精神一震,急忙看了過去,只見街道的盡頭,一道看不太清的身影緩緩走進。
大雨遮擋住他的視線。
那道身影卻是絲毫不受影響,短短的幾個呼吸間便已經走到了距離他們不到五十米的位置。
那是一個消瘦青年,青年懷裡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兒,四周的雨水在他面前形成一道道雨幕,無法侵入。
黑衣大漢剛想叫人的時候。
只見英俊青年擺了擺手,向前踏出一步,毅然走出雨傘覆蓋的範圍,雙目直視著遠處那對父女,笑道:「葉南狂,你終於來了,我白黎恭候多時啊。」
葉辰停下腳步,神識下意識的掃向那輛車,在感受到那道熟悉的氣息之後,內心輕微一顫。
是她!
真的是她!
念及至此,他強行壓住心頭的激動,目光冰冷的看向白黎:「你們就安排了這點人等我?少了點,不夠殺!」
在神識之下,他已經察覺到四周的樹林裡埋伏了上千人,全副武裝,而且還是僱傭兵。
但是那又如何?
今日誰敢阻攔他們一家團聚,誰就死!
聽到這道聲音,坐在車內的女子嬌軀頓時一顫,美眸中浮現出不可置信:「是……是傻瓜的聲音?」
她下意識的想要出去看看啊,卻被身旁的三個大漢製得死死的。
「吧嗒!」
淚水打濕了她的眼眶。
傻瓜!
是你麼!
……
「我本來不想讓這幫廢物過來的,但是蘇家不放心,說務必要將你這個天榜第一幹掉啊。」
白黎輕笑了一聲,一步一步走向葉辰,在他身上同樣綻放出一道青色光幕,將所有的雨水盡數擋在外面。
「今日,天榜第一就要死在我手上了,可惜,著實可惜啊,不過你放心,你死了之後我家少主會好好疼愛你媳婦兒的。」
「我說了,就憑你們這幫廢物,還不夠我葉辰殺的!」
葉辰微微搖頭,心中的殺意濃烈到了極致,殺生王劍自手中出現。
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殺意,殺生王劍顫抖不已,發出道道驚天的劍氣!
「是他,真的是他,不是幻覺,他真的來接我了!」
車內的女子喜極而泣。
她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勸葉辰快走之類的話,因為她知道,傻瓜既然敢來救自己,勢必有足夠的實力。
感受到葉辰身上的氣勢之後,白黎瞳孔微微一縮。
「今日,你們都要死!」
葉辰冷哼一聲,手中的殺生王劍陡然暴漲,劍氣呼嘯不已,整個人快速掠向白黎,一劍斬去。
「好一個聚氣成劍!」
白黎雙眼微眯,不退反進,猛然出拳,身形暴動直接迎了上去,地面上的雨水激盪得如同梨花暴雨。
他還以為葉辰手中的劍是用勁氣凝聚出來的。
「給我死!」
葉辰的聲音冰寒至極,一劍橫掃而去。
這一刻,他是真的發瘋了,所有的氣血全部暴動了起來,不再留手,展現出了真正的實力。
就這一劍,令得白黎如同受驚了的刺蝟一般,全身的汗毛都乍立了出來:「不好,這不是聚氣成劍,而是真正的法寶,你怎麼會有法寶!」
他就跟看到了鬼似的,臉上的表情驚駭至極,全身的勁氣也隨之爆發了出來,想要避開這一劍。
然而面對狂暴的葉辰,加上有神識封鎖,他如何能避得了。
「啪!」
一道劍光掃過,白黎慘叫一聲,下半身直接被攔腰斬成兩截,肚臍以上的上半身頓時跌落在地。
葉辰持劍走去,劍身布滿了猩紅的血跡,任憑雨水如何沖刷也無法擦去。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上三天的祭劍之法!」被斬了下半身的白黎並沒有死去,而是滿臉驚駭的看著葉辰。
然而回應他的是一道劍氣,一顆頭顱直接拋向天空。
現場一片死寂。
那些隱藏在樹林中的千餘人僱傭兵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完全沒想到人會強大到這種地步。
「開槍,打死他!」
先前的黑衣大漢急忙喝道。
「砰砰砰……」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槍聲傳來,數千發子彈直奔葉辰,然而當子彈距離葉辰不到一百米的位置時齊齊靜止了下來。
所有人頓時露出無比驚恐的表情。
「一群螻蟻,都給我死!」
葉辰猛地一揮手,這些子彈盡數倒退回去,隨著一陣子彈穿肉的聲音落下。
樹林之中的上前僱傭兵全部死絕,無一活口,那個黑衣大漢噗通一聲跌倒在地,看向葉辰的目光驚恐連連:「魔鬼……你是魔鬼!」
「你也給我死!」
葉辰身形一動眨眼間便出現在他面前,一劍將其梟首,這時車內負責看守蘇雨涵的三個大漢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們下意識將手伸向蘇雨涵,想要讓她做人質,然而他們的手剛一伸出去就全部被斬斷了。
三人慘叫連連。
蘇雨涵目光呆滯,反應過來之後急忙推開車門沖了出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消瘦的身影。
雙方相聚不到十步。
蘇雨涵的身子陡然一僵,呆呆的看著面前那道聲音。
葉辰也看著她。
兩人目光交匯,此時無聲勝有聲。
反倒葉辰懷裡的小傢伙眨巴著眼睛打量了下蘇雨涵,隨後從葉辰懷裡掙扎了下來,不顧暴雨,踩著積水跑向蘇雨涵。
興許是地滑。
小傢伙跑了沒幾步就跌倒了在地上,她沒哭,而是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跑到蘇雨涵面前。
小傢伙看向蘇雨涵的目光有些陌生,猶豫了下,怯生生的道:「你是媽媽嘛?」
你是媽媽嘛?
這一道稚嫩無比的聲音徹底擊碎了蘇雨涵的內心,她蹲下去將小傢伙緊緊抱住,失聲哭了出來。
回到蘇家的兩年裡,她從來沒有哭過一次,即便是日夜忍受思念之苦,都沒哭。
然而小傢伙的一句「你是媽媽嘛?」卻是徹底打開了她的心理防線。
葉辰默默看著這一切,看向蘇雨涵的雙眸之中滿是柔情。
她瘦了!
也憔悴了!
等到母女倆相認之後,他一步一步走向蘇雨涵。
蘇雨涵摸了摸女兒的頭,神色複雜的看著他:「你來了。」
「我來了。」
葉辰目光柔和。
蘇雨涵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只見葉辰將自己的手伸向她:「走,我帶你去殺人。」
聞言,蘇雨涵儼然一笑,如同百花綻放。
這個憨貨,別的男女都是相約去看電影,看日出,浪漫無比。
我等了你五年,結果你卻要帶我去殺人。
即便如此,她心頭卻是一陣甜蜜,跟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緩緩伸出纖纖玉指和葉辰的大手合在一起,十指相扣。
「好!」
(ps: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