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吹拂,柳絮飄蕩。
柳樹之下,西門富貴輕輕的拍打著柳樹,他一襲白色長衫,說是白色,實則乃是淡青色,只是如今已經被清洗的發白,不惹人注目的位置,還有著縫補的痕跡。
他臉上有著褶皺,今年卻是已經四十出頭,年紀已然的不小,但此刻他卻是對著小他十幾歲的東方博宇講道:
「東方學長來尋我,可是有事?」
「西門學弟此番出學院可是有事?」東方博宇非但沒有回答,反而是對著西門富貴發問。
「年關時學業繁忙,並未回家探望,此次特意請假回家探望妻兒,」西門富貴對東方博宇可謂是極為熟悉,這樣的交談方式他不知道經歷多少次了。
「假話說的能夠和真話一般真摯,天下間也就是西門學弟你一人了,」他看著身前神色真摯,誠誠懇懇姿態的西門富貴,東方博宇嘆息一口氣。
「我安排的人,已經查探清楚了,西門學弟你不久前已經完成所有學業,乃是縱橫書院第二位出師者!」
「縱橫書院傳承幾千年,每到天下鼎革之際,廣開書院大門,招收天下英才之士,」
「其中尤以寒門占據主流,世家大族甚少,每次招收四百學子,分為縱和橫兩脈,每一脈各有二百人,但最後唯有一位能夠出師者,」
「我已經從縱脈出師,西門學弟乃是橫脈出師者,其他學子如今都已經被趕出了縱橫學院,縱橫書院大門關閉,不到下一次天下鼎革,是不會再次開啟。」
「東方學長說這些有什麼用!」
「縱橫學院,向來分兩脈,雖無雙方相殺之規則,但你為合縱,我為連橫,這道路不同,註定不能合流,」西門富貴話語逐漸冷了下來,這為東方博宇學長,依然如在學院中時候一樣,事事刨根問底,事事都要調查清楚,摸清楚你所有底細。
「西門學弟這是鐵心要和我為敵了!」
「這無關對錯,而是道途之爭,」
「西門學弟有妻有兒,不怕他們出現意外,只要西門學弟前往南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說道此處,東方博宇率先的停頓了一下,他這才重新開口講道:「徐州李天賜,如今已經崛起,已經占據徐州大半,不日之間將要一統徐州,到時候南方都要落入其手,」
「西門學弟何不去南方,投靠李天賜到時候不會少於公卿之位。」
「南方我西門富貴是不可能前往的!」西門富貴直接搖頭,他動作較為果斷,沒有分毫的遲疑之色。
「東方學長說錯了,這不是我想要前往南方就能夠去南方的,縱橫書院分,一縱一橫,二者敵對,攪弄天下風雲,此乃縱橫學院的宗旨,也是那位縱橫地仙的道,」
「東方學長的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我西門富貴妻兒就在兗州陳留郡,要是東方學長敢殺,大可直接前往,」
西門富貴露出冷笑之色,隨著東方博宇威脅的話,他語氣也銳利起來,繼續開口講道:「東方學長不敢!」
「縱橫老祖每到天下鼎革,招收學子,傳授縱橫之道,讓我等成為他晉升的資糧。」
「我要是剛剛出師,家人身死,我就敢自殺,到時候縱橫老祖惱羞成怒之下,一位地仙的怒火,你敢承擔,還是那大將軍李敬敢!」
西門富貴他雙手背負到身後,他向前走了幾步,看著冀州方向繼續講道:
「上一次先秦大亂,龍門之戰,就是縱橫一脈學子的手筆,此番北方之戰,猶如龍門之戰翻版,」
「魏國公周琅,崛起太快,如今一統冀州,趙州,魏龍出野,北方無有敵手,直接橫掃北方龍蛇,北方一統後大將軍李敬首當其衝,他不得不派人阻攔魏國公統一北方時間,」
「而合縱就是最佳的選擇,當初他把東方學長拜入縱橫學院,為的還不是此時,」
「而有合縱,豈能沒有連橫,這正是我的價值,也是縱橫老祖的期望,你不敢阻攔,其他人也不敢,這是縱橫老祖的道,我要是敢前往南方絕對是必死無疑,」
「西門師弟果然得到了縱橫老祖真傳,」東方博宇讚嘆一句。
「不,縱橫老祖最為期望的是東方學長你,論天資,我是不如東方學長,我今年四十有三,要比東方學長年長,可學業至今才完成,」
「西門師弟小看自己了,西門師弟只是出身貧寒,科舉道路不順,拜入縱橫學院後,這才獲得縱橫學院氣運支持,科舉才能夠高中,」
「不像是我,受到大將軍李敬恩遇,如今卻是身不由己,」
「東方學長還是這樣,仿佛眾人都在逼你,要不是你有心,時局豈能走到這一步,」
「我西門富貴自幼家貧,早年科舉不順,讓我曉得現實殘酷,當初縱橫老祖問我縱脈和橫脈選擇哪個?」
「他當初說縱脈雖難,可前景遠大,未來不可限量,橫脈簡單,未來註定成就有限,非大機緣不然朝越不了縱脈,」
「我當時毫不猶豫,就選擇了橫脈,」
「而東方學長自幼天資絕世,家世也是不低,自有貴人看重,一路護持,自然是看不上橫脈前途,」
西門富貴看著東方博宇要說話,他揮手打斷了對方,語氣繼續講道:
「東方學長不必再說,你看看你自己綾羅綢緞,而我粗布麻衣,所以我改名為富貴,就是要一心求取富貴,」
「縱脈前途再大,也是未來,遠不如橫脈掌握現在,」
「我盤踞此地,就是在等魏國公相請,」
「自己上門者,不受重視,唯有艱難獲取,才能珍惜,」東方博宇緩緩講述道,他走到柳樹前,也看向冀州方向講道:
「魏國公產子,乃是天蓬真君分神庇護,」
「魏國公看似威勢更強,實則也樹立大敵,龍君豈能無動於衷,此番大漢鼎革亂局非比尋常,我此來就是要告訴西門師弟,魏國公和大將軍相爭,最後得利者必定是李天賜,」
「李天賜才是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