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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勇狼狽的跪在老人面前,差點貼到老人屍體上面去,看到老人滿是皺紋、死都苦著一張臉,他沒來由心底發緊。
一個念頭從他腦海里冒出來:他媽死之後不會來找他吧……
蔡大勇趕緊後退幾步,踉蹌站起來,氣惱的瞪著沐歸凡,狠狠說道:「你誰啊?你哪個單位的你竟然對我動手,我要投訴你!!」
沐歸凡啪一聲按了一下手指關節。
「哪個部門的?」他冷笑:「朝陽督查群眾組,你去投訴看看。」
蔡大勇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敢情就是一個吃瓜路人?
剛剛一直在他家樓下守著,他還以為他什麼身份,原來就是一個多管閒事的路人!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蔡大勇惡狠狠瞪沐歸凡。
警方啪一聲直接把他扣住,冷喝道:「蔡大勇,昨晚你老母親在你家門口等了一個晚上,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蔡大勇眼神微閃,冤枉叫道:「我不知道啊!我剛回家,我哪裡知道?」
粟寶攥緊著小拳頭,大聲說道:「你剛回家?那你回家不走門口嗎?我不信你沒看到!」
蔡大勇實際上都沒出過門,強行找補:「這下那麼大雨……我只顧著跑回去,哪裡注意到……」
粟寶失望極了。
這就是那個不管自己媽媽的不孝子。
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的人啊……
警方再次厲聲道:「你別狡辯!你這兩天都在家,而且你也知道你母親在樓下喊你開門!你已經構成遺棄罪,你母親因遺棄致死,你等著吃牢飯吧!」
蔡大勇頓時覺得冤枉極了。
怎麼就是他?
這個月又沒到他,要是遺棄罪也該是他弟才對!
「警官,冤枉啊!這個月是我弟養我老母親,現在才月底,沒到九月呢,真不是我!」
「是我弟沒到時間就把我母親趕出來,你們找他,是他造成我母親死亡的!」
看熱鬧的鄰居越來越多,下雨天大家都不出門,蔡大勇家又在這條巷子末尾,平時沒人路過。
晚上只隱約聽到好像有人叫,但真不知道老太太死在了自己家兒子門前。
現在又聽蔡大勇這麼辯解,鄰居們看向他的眼光都帶著異樣。
紛紛說道:「我天,老蔡你這什麼說法啊,這也是你老娘啊!」
「是啊是啊,不管是誰養,現在你老媽是死在你門口……」
「我們在旁邊好像都聽到有寒聲,沒注意,你們更應該聽到才對啊!」
「我就說你們幾兄弟不厚道,三個兒子都養不了一個老媽?」
蔡大勇漲紅了臉,但就不覺得自己有錯,這本來就談好的事情,是他弟趕人出來的,關他什麼事?
不多時蔡大勇的兩個弟弟和妹妹都來了。
老二蔡康,老三是女兒,蔡茉莉,老四是小兒子,蔡小勇。
三人看到死亡的老母親,驚呆了。
蔡小勇第一時間指責起來:「大哥,你是不是人啊?老媽到你家門口你都不給開門?」
蔡大勇頓時怒道:「這個月是你養老媽,沒到時間你就把老媽趕出來,你好意思指責我?」
蔡小勇氣憤道:「什麼話!每個人養一個月,每次輪到我都是大月,我比你們多養一天,一年下來就好幾天一個星期了,這次是說提前到你們了,你自己也答應的!」
蔡大勇大叫:「我什麼時候同意了?你不要瞎胡扯好不好,一年走我們三兄弟,誰都養過大月,你就多幾天你好意思說!」
蔡小勇:「這是公不公平的問題!你拿的好處是最多的,爸的老房子是給你,你們兩個當哥的都在城裡有房子,生活條件都比我好,你們問問你們自己好意思嗎?」
兩兄弟當眾吵起來。
粟寶再次驚呆了。
竟然是因為多一兩天的問題,就把自己媽媽趕出門了?
而且還是颱風天趕出門!
鄰居和警官們也很震驚,聽著兩兄弟為誰多一天誰少一天爭吵,真的震驚到他們了。
這可真是……
一娘能養十兒女,十兒難養娘一人。
好悲涼……
警方直接把兄弟倆都扣了,本來要公事公辦,都不由得帶上了個人情緒。
「你們聽聽,你們說的是人話嗎?你們母親辛辛苦苦把你們養大,她養你們幾個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不公平!」
「哦,現在她老了,你們就為誰多一天誰少一天說不公平了!」
蔡大勇和蔡小勇都很不服氣,又跟警方掰扯,眼看真的要帶走他們兩個,蔡小勇突然激動說道:
「我媽的死絕對跟我沒多大關係!我媽又不是只敲了我的門!我看到她也去敲我姐的門了,我姐也沒開門,憑什麼就怪罪我?」
蔡茉莉本來低頭裝著抹眼淚,害怕牽扯其中的,現在一聽,頓時更激動。
她一邊哭一邊喊:「你這是人話嗎?我是真的不在家,媽敲的是我婆家的門,我當時到鎮上幫小姑子看門店了,我哪裡知道媽來過,要是知道我肯定開門!」
蔡小勇立刻也說道:「那我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能讓媽死在門口嗎?」
他意有所指的看著蔡大勇。
粟寶心底沉悶沉悶的,咬牙說道:「你知道。」
蔡小勇看向粟寶,很煩這小孩,她誰啊她就亂說!
卻見粟寶定定的看著他,說道:「你給老奶奶開門了,老奶奶說她冷,說你大哥沒給她開門,你說要是心軟的話,下次大哥每個月都這麼幹的話怎麼辦?」
「老奶奶說那多少讓她進去換身衣服,你怕她進去就賴著不走,所以你甩開了她的手。」
蔡小勇頓時一驚,當時周圍沒人啊……她怎麼知道的?
「胡說八道……」他不承認。
一直不說話的蔡康假惺惺說道:「小勇,你這也太冷血了吧?現在不管怎麼說,媽都是因為你而死,不是你就是大哥,你當著媽的面你好意思這麼說嗎?」
沒想到粟寶也盯上了他:「這位大伯,老奶奶也敲你門了,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蔡康連連擺手:「別亂說啊,我真的什麼都沒聽到,要是聽到我能不給自己親媽開門?」
這一個個的,是打定了親媽已死,死無對證,都咬死說不知道了。
粟寶生氣了。
這些當兒子女兒的,怎麼能做到這種地步?
不好好說話,那就誰都別想狡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