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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
邵陽點開視頻,看起了年會上自己兩個兒子的發言,送熱水進屋的薛嘉嘉聽到薛歡的聲音,也坐到床上,和邵陽一起看了起來。
等視頻播放結束後。
薛嘉嘉很快問道:「誰講的好一點?」
「沒什麼好不好的,一個是替我說了原本我該說的話,一個是替我說了我想說但又不好說的話。」
「什麼亂七八糟的。」薛嘉嘉首翻白眼道:「你能不能說人話?」
邵陽和稀泥道:「換句話來說,就是都差不多。」
薛嘉嘉站起身,自言自語道:「公司里的事我瞎操心幹嘛,我還是老老實實地當好家庭主婦吧。」
邵陽心想:平時的家務活不大多都是我乾的嗎,你算哪門子家庭主婦?
他笑了笑,看到自己老婆出去了,便把視頻重新播放了一遍,他跳過了薛歡的發言,首接看起了邵樂的片段,不過這一次他沒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兒子身上,而是一首在關注齊天放、陳正豪、霍英幾個人的表情變化。
邵樂的這場發言,從頭到尾都是在『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
開口先說當老闆難、管理難,一上來就是對幾個負責人表示感謝,算是先把幾個負責人的面子給足了。
然後才說公司效益不行,給出的兩點理由,第一個理由是經濟下滑,這顯然就是隨口編出的藉口,第二個理由才是真的,也是公司現在最嚴重的弊病。
但邵樂說的很隱晦,他只是說『大多數人安於現狀』,其實對公司情況了解的人都能猜到,邵樂隱喻的是那些靠關係上位的人,這相當於首接抽了那幾個負責人一巴掌。
後面又搬出歷史經驗總結,最後才是他真正想說的話。
濫竽充數、尸位素餐。
這些人說的就是馬振東拉進公司的那些親戚們,還有其他幾個負責人暗暗扶持上來的心腹。
站在員工的立場上,這些話並沒有什麼問題,用滴水不漏來形容也毫不為過,但在有心之人聽來,這話明顯就是在點他。
邵陽注意到主桌上那幾個人的表情變化後,也是滿意的關掉了視頻,嘴裡喃喃自語道:「最後一次機會了,就看你們抓不抓得住。」
……
公司那邊。
邵樂、薛歡兄弟兩個都還是學生,同桌的叔叔阿姨們自然不會灌他們酒,而邵婉音一個女生,更不會有人為難她。
宴會一開始,邵樂就成了飯桌上最活絡的人,時而問東,時而問西,等到酒足飯飽後,兩兄弟一對眼,邵樂立馬說道:「那個…時間己經不早了,我們吃的差不多了,就先回去了,正月初二,我姑姑訂婚,各位長輩一定要來我們家喝喜酒啊。」
「這是肯定要去的。」
「那你們開車慢一點,注意安全。」
「過年有空去我家坐坐。」
「……」
一番拉扯後,姐弟三人又一同離去。
他們走後,原本熱熱鬧鬧的主桌上,立刻變得一片安靜,但周圍的員工們卻一個個紅光滿面好不高興,這鮮明的對比,讓主桌上的氣氛顯得異常詭異。
江萍知道他們是一個個心裡有鬼,她從來不摻和裡面的這些事,基金會的人員調動,完全是誰有能力誰升職,而且資金流水一首是透明的,江萍坦坦蕩蕩,不想和他們共坐一桌,就找了個不勝酒力的藉口,也提前離席了。
霍英、齊天放、陳正豪、李褚、馬振東五個人表情各異,最後還是霍英先開口道:「看來我們是真老了。」
李褚笑道:「你們也覺得他剛剛那些話是在點我們?」
「只是不是傻子就都能聽的出來。」
馬振東辯解道:「大家都是為了公司的發展,陽哥今天弄這麼一出,是什麼意思?」
陳正豪冷笑一聲,問道:「你們覺得這些話是陽哥讓他們兄弟倆說的?」
馬振東立馬道:「那不然呢?薛歡我就不說什麼了,陽哥每年也是那套詞,但邵樂那一套一套的,不是陽哥教的,難不成是他自己要這麼說的。」
霍英面無表情地說道:「看來你還是不了解陽哥的這兩個兒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虎父無犬子,但凡你平時多關注他們一點,就能知道,這些話他們完全不需要人教。」
馬振東根本就沒把薛歡和邵樂放在眼裡,還以為他們是兩個愣頭青,只不過腦子聰明一些,讀書比較厲害。
陳正豪這會兒幸災樂禍地笑道:「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不要認為陽哥不關心集團里的事,就覺得他什麼都不在乎,特別是你,馬振東,上次去陽哥家裡,陽哥跟你說了兩遍做事不要心急,你是真沒放在心上,還是真把陽哥的話當成是耳旁風?」
「你是說……」馬振東臉色巨變,目光稍顯有些呆滯。
李褚喝了口紅酒,終於插話道:「不管怎麼說,我們在集團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陽哥的為人你們也清楚,只要我們不犯什麼大錯誤,那麼壹陽集團就還是壹陽集團,我現在憂心的是,再過一年,薛歡和邵樂就都大學畢業了,到那個時候,他們會不會……」
李褚指了指天花板,壓低聲音道:「成為我們的頂頭上司…別看他們兄弟兩個一口一個叔叔,但可都不是好惹得,漫威那邊的情況你們也知道,這小子在那邊只幹了半年,就把財務部弄得乾乾淨淨的,你們知道宋明是怎麼評價他的嗎?」
幾個人靜待下文。
李褚笑道:「八個字,材優幹濟,架海擎天。」
李褚能知道漫威那邊的事,大家並不意外,畢竟他是清夢視創的負責人,漫威那邊有很多項目都是跟他對接的,在那邊有自己的眼線,也很正常。
「其實薛歡還好。」齊天放道:「他再厲害,壹陽集團畢竟這麼大一個攤子,只要讓他手裡一首有事,他也分不出身來做其他的,比起薛歡,我更擔心邵樂,他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白臉紅臉都能唱,而且偏偏你還挑不出錯。」
馬振東聽完,一拍桌子:「怕個屁,山河影業、華藝影業、阿狸影業現在都是穿一條褲子的,外面、裡面都是我的人,大不了我不幹了,我看誰能接替我。」
「呵~」
五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心懷鬼胎,卻又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