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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分鐘後,霍沉令和兔黑黑聽到外面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
聲音很大,不用看都知道氣勢洶洶。
十分鐘後,霍沉令又聽到那波人離開。
離開五分鐘後,樓下傳來警車聲。
霍沉令:「……」
這齣警速度,還得看他們華國。
一個手持鐮刀的黑影悄無聲息出現在他們房間,兔黑黑幾乎瞬間竄到霍沉令跟前。
手握鐮刀的死神使者:「……」
兔黑黑仰頭,用猩紅的大眼睛盯著它。
似乎在無聲地說:走錯地兒了!
手握鐮刀的死神使者剛要抬起鐮刀做些什麼時,沙發上休息的地府大佬不耐煩一揮手。
「邊兒去!」
手握鐮刀的死神使者被一陣恐怖陰氣颳走,直接穿過牆壁到了隔壁包間裡。
哦!
確實走錯地兒了。
原本憤怒的死神使者也不憤怒了。
抄起鐮刀勾了道長剛離體準備跑路的神魂,然後拖著轉身往外走。
出現在走廊上時,發現對面來了個和它鐮刀上掛著的神魂穿著打扮幾乎一樣的中年男人。
死神使者視而不見,繼續往前走,卻被一張符咒攔了下來。
死神使者:「……」
死神使者脾氣上來,一鐮刀揮出去。
將紹春送到安全地界去而復返的道長和他纏鬥在一起,整個走廊里陰風四起,地毯橫飛。
道長怒吼:「把我師弟的神魂留下,饒你不死!」
死神使者完全不聽。
它今天第一天上班,這是今天唯一的任務。
完不成,轉不了正。
它會很慘。
死神使者全力以赴。
它專注對付這個道長,鐮刀上掛著的另一個道長神魂被甩飛出去。
前來搶師弟神魂的道長並不戀戰。
利用符咒壓制住死神使者後,道長師兄迅速將師弟神魂招過來,下意識往一個小瓷瓶里裝。
然後發現,師弟的神魂忽然消失了。
道長師兄心提到嗓子眼兒。
「誰?」
難道之前那個恐怖的存在還在?
他剛才根本沒察覺到任何非人氣息。
斜對麵包間房門打開,地府大佬化為一團黑霧手裡拎著道長師弟的神魂極速從道長師兄身邊掠過。
道長師兄大喊。
「站住!」
回應他的是地府大佬消散在走廊里的讓他不戰而栗的陰風。
道長師兄:「……」
死神使者著急,也懶得理會道長師兄了,扛著鐮刀狂奔去追地府大佬。
那是它轉正的業績啊!
它的業績等等它!
道長師兄:「……」
道長師兄不敢多留,甚至不敢再去查看霍沉令是否還在包間內。
師弟的神魂都沒保住,他心中劇痛,蒼白著一張臉往電梯那邊走去。
霍沉令緩步從包間出來。
「站住!」
道長師兄回頭,看到西裝革履頭髮絲都沒有半點兒變化的霍沉令時渾身緊繃。
保護霍沉令的人實力比他們兄弟高出很多。
「霍總,還有事?」
霍沉令哂笑一聲。
「告訴紹春,兩小時內將他手上所有還存活的受害者全部放了,並且幫他們辦理好回國護照準備好路費,否則……」
兔黑黑從他腳邊竄出來。
「否則踹死你門!」
道長師兄:「……」
道長師兄什麼都不敢說,電梯一到,快速離開。
大廳里看不到鬼怪但能感覺到陣陣陰冷的江林察覺到事情似乎過去了,這才快步從大廳角落裡過來。
「先生。」
霍沉令抬腿向他走去。
「江林,打電話讓凌峰盯住機場和港口那邊,若有需要幫忙的國人,讓他們以霍氏集團員工的身份先登機或者登船回國。」
江林點頭。
「是,先生。」
兔黑黑非常想念大水牛做的紅燒牛肉麵。
「霸總,我們什麼時候回國?」
霍沉令:「我們和紹春一起。」
兔黑黑傻眼。
「紹春,他會回去?」
霍沉令點頭。
「會,因為寧家冒頭了。」
兔黑黑懵了。
寧家是哪個寧家?
不是紀家嗎?
霍沉令難得低頭看了兔黑黑一眼。
兔黑黑滿眼求知慾。
霍沉令卻直接潑了它一盆冷水。
「你是只兔子,記住吃蘿蔔和青菜就好!」
兔黑黑:「……」
它不愛吃蘿蔔和青菜。
最愛吃大水牛做的紅燒牛肉麵!
可惜霍沉令已經收回視線,抬步往外走,下樓離開。
兔黑黑:「……」
兔黑黑覺得它以後漫長的兔子生涯中不幸夭折,那一定是被霍沉令給氣死的!
而遠在大洋彼岸的寧家這會兒並不安寧。
寧修知道陳建濤把冥崽崽帶到了特殊部門後,回到家裡氣得直接砸碎了用了多年的茶杯。
寧平溫和地看著他。
「寧修,收手吧。」
寧修卻猙獰一笑。
「放手?大哥,我若放了手,你怎麼辦?」
寧平咳嗽一聲,他臉上並沒多少血色。
因為長年來身體不好,整個人看起來非常脆弱。
可即便虛弱,他看向寧修的眼神依然非常溫和,親昵。
他笑了下,柔和地提醒寧修。
「寧修,我們幾十年前並不姓寧啊。」
寧修神色一僵,卻又很快調整好心態。
「那又如何?大哥,從我們踏進寧家大門,成為寧平和寧修開始,我們和寧家就綁死了。」
寧平搖頭。
「寧修,這世上沒有絕對牢不可破的關係。只要我們願意,我們可以離開。」
寧修胸腔起伏不定。
寧平也不催他,他身體不好,這會兒坐在輪椅上,想站起來都難。
冥崽崽說過,他的壽數在這個月底那天正午。
看著弟弟周身縈繞的戾氣,寧平嘆口氣,又笑了笑,放軟了聲音哄他。
「小修,我身體已經徹底壞死了,只能堅持到這個月底。你……別折騰了,好好陪哥哥走完最後一程吧。」
寧修瞬間爆發。
「寧平!你為什麼要相信一個四歲的孩子也不相信你親弟弟?」
「當年算命先生還說你活不過三十呢!你今年不也快六十了?」
「寧平,你就算不相信你自己,難道你不相信你弟弟我嗎?」
「你說過,我是玄門天才,只要我想,沒有我學不會的術法!」
寧平靜靜出聲。
「小修,玄門術法最初是為了利國利民,造福人民的,而不是用來滿足自己私慾,用來害人的。」
寧修兩眼發紅。
「害人?你覺得我在用玄術害人?寧平,沒有我去害人,你早就死了!你的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寧平臉上肌肉抽動,閉上眼睛,聲音啞然。
「如果早知道……」
寧修沖他怒吼,甚至連大哥都不喊了。
「寧平,沒有如果!做了就是做了!活了就是活了!既然活了下來,那就好好活下去!興業公園的東西沒了沒事,我們還有別的!邵家比我們貪多了,他們那邊有的是被失蹤的人口,公海那邊十五天後就有新人上船……」
寧平忽然撐著輪椅扶手站起來,抬手狠狠扇過去。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