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
霍炎鈺望著滾動的屏幕,他已經等了兩個小時,飛機還沒有起飛,一直在延誤。
很奇怪,今天的天氣很不錯,晴空萬里,不應該晚點。
修長筆直雙腿交疊,他後背靠在皮椅上,看了眼手腕上的鑽石腕錶,閉目養神。
「爹地。」
突然,一道異常清脆的聲音傳過來。
霍炎鈺彎眸微動,女孩聲音很像是寶兒,不過這個時間點,她應該還在上學,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可能是他的錯覺。
「爹地,你為什麼不理我?」
聲音越來越近,近在耳旁,他眉頭輕皺,望過去。
寶兒背著書包,還拉著自己的行李箱,粉紅的小臉蛋兒上儘是指責和埋怨,「我都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理我!」
薄唇扯動,霍炎鈺看向她身後,「你和誰一起來的?慕容離?」
「才不是,我和媽咪一起來的。」
「你媽咪呢?」
霍炎鈺的心在跳動,速度逐漸加快。
「去衛生間。」
寶兒晃蕩著小短腿,「媽咪也要回a市。」
正言語著,裴清歡走過來,瞥了霍炎鈺兩眼,招手,寶兒蹭到她身旁。
兩人像是楚河漢界,中間硬生生的隔著幾個座位。
這邊,裴清歡和寶兒有說有笑,相互交談,另外一邊,霍炎鈺沉默,視線禁不住的看向旁邊。
寶兒趴到裴清歡耳旁,滴溜溜的轉著眼睛,「媽咪,爹地好可憐,我們和他一起坐,好不好?」
裴清歡捏著她小臉蛋兒,「他哪裡可憐?」
正說著,到了登機時間,裴清歡起身,正準備去拉行李,卻有一隻大手比她動作更快。
霍炎鈺雖然手臂受傷,但拉三個行李箱,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
眼睛微動,裴清歡沒有說話,抱著寶兒跟在身後。
飛機上距離的比較遠,所以都沒怎麼說話。
一下飛機,裴清歡在攔出租車。
霍炎鈺背對著她,打了一通電話給林鳳梅。
緊接著,裴清歡就接到了林鳳梅的電話,「清歡啊,我已經把家裡都收拾乾淨,午餐也已經做好,都是你喜歡吃的,快點回來。」
「您怎麼知道我回a市了?」裴清歡挑眉,故意明知故問。
「嘿嘿……」林鳳梅乾笑,打著馬虎眼,「快回來,我都兩年沒看到你和寶貝孫女。」
話音落,乾脆利落的掛斷。
就怕她再刨根問底。
寶兒不願意坐出租車,圓圓的小屁股向上撅起,兩手拉著裴清歡,「媽咪,我要坐爹地的車!」
裴清歡盯著她。
寶兒哼了一聲,甩開她的手,徑自跑向霍炎鈺的車,輕車熟路爬上她的兒童座椅。
沒辦法,裴清歡跟過去。
霍炎鈺眼底光華流動,修長手指捏住寶兒小下巴,真是他的寶貝女兒,會推波助瀾。
一路上,都沒有交流。
林鳳梅已經等候多時,一看到寶兒就抱住,親個不停。
隨後,拉住裴清歡的手,「瘦了,不過太漂亮了,我都快不認識。」
裴清歡輕笑,「哪裡有這麼誇張。」
餐桌上已經擺滿,異常豐盛。
霍炎鈺不動聲色給裴清歡拉開座椅,給她盛湯。
林鳳梅觀察著兩人,捂住嘴,偷笑,「房間我也收拾好,你們累了,就休息。
」
「我打算回外婆家裡住一段時間。」裴清歡開口。
霍炎鈺眸光微頓,隨後迷起,向林鳳梅使著眼色。
「也可以,兩年沒有回來,是應該去陪陪她老人家。」林鳳梅假裝沒看到。
目光落在寶兒身上,他打著自己的主意,「寶兒呢?」
「我和媽咪一起住。」寶兒舔著唇瓣。
霍炎鈺,「……」
用過餐,母女兩離開。
霍炎鈺喉結滾動,扯下西裝外套,「我是不是你兒子?」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清歡都已經回來,你還怕什麼?」
林鳳梅沒好氣的開口,真是解氣,看到他小心翼翼照顧裴清歡的模樣。
怕什麼?
他目光投向窗外,怕的很多,比如,她堅持要離婚。
很煩躁,惆悵。
……
沒有回家,裴清歡去了公司。
時隔兩年,公司依舊井然有序,比她離開的時候,業績好了太多。
小可在整理文件,看到她很高興,眼淚都在眼眶中滾動,「裴姐!」
「傻丫頭,哭什麼!」裴清歡揉揉她腦袋,「公司要簽的文件呢?」
「這兩年,公司的所有文件都是霍總親自簽。」
裴清歡皺眉,「他不是一直在英國?」
「助理沒隔三天,就會帶著文件去英國,或者是開視頻會議,他對裴氏真的很上心。」
心念微動,裴清歡坐在椅子上,所有文件都整理的清清楚楚。
「您和霍總還沒有和好嗎?其實他挺不錯的。」
裴清歡瞥她兩眼,小可嘿嘿笑兩聲,沒開口。
回到公寓,外婆在打豆漿,還在接電話,「你說!」
「她身體還有點虛弱,外婆你給她熬湯,比較有營養,她喜歡吃蓮藕排骨湯。」
「用你說!」外婆對他沒好氣。
「還有紅棗,我買了兩箱,已經讓秘書送過去,您收一下。」他叮囑。
外婆直接哼了聲,「囉嗦!」
裴清歡站在玄關處,靜靜地聽著。
打電話的是誰,不言而喻。
她換鞋,坐好,面前擺著熬好的排骨湯,清淡,有營養。
外婆笑眯眯的,「你和他好好過吧。」
「為什麼?」裴清歡喝湯,當年事情發生後,外婆對他可是冷淡異常,現在竟然改觀了,很稀奇!
「其實,他挺不錯。」外婆輕聲嘆息,「人這輩子都要犯錯,他犯的不是什麼大錯,還是可以原諒的,去年我摔了腿,躺在病床上不能動,他特意從英國回來,照顧了我一周,去廁所背著,下樓梯背著,像我親孫子似的,我看的出來,他是真情實意,不是在裝樣子。」
「人是沒在國內,但家裡的蔬菜和水果就沒有停過,他每天都會讓助理送新鮮的過來,給我請傭人,報老年班,三天兩頭的給我打電話,如果他不是真心悔改,想要挽回你,至於這麼費心嗎?」
「三天兩頭是新鮮感,堅持兩年真的不容易,對一個男人來說。」
裴清華沒有想到,他背著她,竟然做了這麼多。
從自己最親的人口中聽到這些話,感觸良深,很有感覺。
雖然她已經決定原諒他。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