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醫生,快來救命啊——」
中午的時候,醫院大廳的門口突然衝進來一名捂著腦袋滿臉痛苦的青年。
他就近抓住了一名前台的小護士,紅著眼睛模樣猙獰地帶著哭腔喊道:「頭好疼啊……我快死了,快幫我找醫生啊……」
那名小護士極為淡定了掰開了他的手,指了指掛號的地方道:「先去掛號,然後上二樓神經科去檢查。」
然後嘴裡便沒好氣地嘀咕起來:「跑的比兔子還快,又這麼有力氣,這像快死的人麼?不就是見人家生的漂亮想要趁機占人家便宜麼,哼,想的美!」
在小護士鄙夷的目光中,張輝哭喪著臉跑去掛號。
做了一晚上的噩夢,早晨醒頭痛疼欲裂,屁股後面竟然不知道被哪個王八蛋捅的鮮血淋淋,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還一臉看神經病似的告訴他是他自己用手捅的,簡直是胡說八道!
自己捅自己的ju花,尼瑪老子又不是腦殘!
等他大怒著罵走了那哈哈大笑的女人後,想要起來去醫院治療屁股時,腦袋卻疼的要命,根本起不了身,只得再次躺下睡覺,結果剛一睡著,那可怕的噩夢就再次襲來!
他嚇的半死,卻腦袋沉重,根本就擺脫不了。
即便是想要醒來,也被那噩夢中青面獠牙的鬼怪糾纏著,眼皮根本就睜不開。
直到快要中午的時候,他方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精神卻極為萎靡,腦袋更是疼的他想要撞牆一死了之。
他心中驚恐,以為自己患病,慌忙掙扎著起床來到了醫院找醫生救治。
「先去拍個片子做個檢查吧,別擔心,你這個年紀的病,應該不會太嚴重。」
在二樓找到門診醫生詳細了說了一下病狀,醫生給了他開了條子,笑著安慰了一句。
張輝心中微松,痛苦地捂著腦袋去做檢查。
半個小時以後,結果出來了,醫生拿著單子仔細看了一會兒,面色漸漸變的凝重起來。
張輝心中「咯噔」一聲,聲音發抖道:「醫生,我……我到底怎麼了?」
醫生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嘆息了一聲,道:「比較嚴重,腦顱中的神經,部分已經斷裂,還有一部分處於將要斷裂的邊緣。」
說到此,醫生皺起了眉頭,有些疑惑地盯著他道:「你說你以前都沒有任何病症,就是從昨晚開始的,這在醫學上說,根本就不可能。一個晚上而已,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能讓腦中的神經變成了這種慘不忍睹的模樣?」
張輝面如死灰,身子瑟瑟發抖,帶著哭腔道:「還有救麼?」
醫生沉吟了一下,道:「不好說,你現在有很大的可能成為植物人,當然,如果你再像昨晚那樣神經緊張的話,恐怕立刻就會……」
醫生說到這裡,不忍心再說下去了,搖了搖頭,把手裡的單子遞給了他,嘆氣道:「通知家人吧,儘早住院試一試吧。」
張輝踉蹌了幾步,臉色蒼白地扶著牆,嘴唇哆嗦,目光中充滿了絕望。
突然,他腦海中猛地閃現出昨晚那場噩夢的畫面,其中,一名少年冷酷的眸子,清晰而現!
「我以前沒有任何疾病,身體好好的,可是就因為昨晚那場噩夢,現在我竟然要變成白痴,成為一具沒有任何思想的屍體……昨天,昨天我什麼都沒有做,就是去學校幫表弟威脅了一下那名學生……而那場噩夢中的人就是他……」
「難道世間真有報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恃強凌弱,並且還對那學生的妹妹動了歪心思,所以惡報就來了?」
張輝顫抖著蹲在走廊的牆角處,滿臉恐懼和悔恨。
「不!我不想成為白痴!我還年輕,我不想成為活死人!」
他猛然站了起來,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哭著跑出了醫院。
…
對於快要中考的學生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但是對於現在的程浩來說,時間就是煎熬。
整整一天的時間,每節課他都在眼巴巴地從上課等到下課,從下課又等到上課,眼巴巴地等著快點放學。
每節課下課後他都會轉過頭冷笑著看顏雨辰一眼,目光中充滿了看死人般的神色。
「小子,你就繼續得瑟吧,等放學後看到我表哥,看你會不會被嚇的癱在地上尿褲子!」
看著太陽漸漸墜西,程浩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精彩起來。
「叮……」
傍晚時分,放學的鈴聲終於響起。
程浩嘴巴一咧,差點興奮地跳起來。
他快速收拾好書包,轉過身囂張地看著顏雨辰,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威風凜凜地大聲喝道:「顏雨辰,走吧,你要是個男人,你就別跑!哼,就算你跑了,還有你妹妹呢!我表哥可是砍過人坐過牢的,他現在就在學校門口等著你,你要是敢偷偷溜走,後果自負!」
全班同學的目光都看向顏雨辰,都故意磨蹭著想要跟在他的後面看看熱鬧。
狐呱呱背著小書包,笑嘻嘻地道:「顏蛤蟆,你終於要被揍了!耶!今晚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哦!」
顏雨辰拿著書包走出了教室,對四周的目光視若無睹。
袁小芬快步追上了他,著急地道:「顏雨辰,咱們去找老師吧,那些人害怕張老師。」
顏雨辰笑了笑,不以為意地道:「沒事的,別擔心。」
當他推著單車向著學校門口走去時,程浩帶著一大群學生追了上來,極為得意地大聲喊道:「顏雨辰!給我老實點,最好別跑!否則我讓我表哥打斷你的腿!」
當著這麼多同學的面上喊出這句氣勢十足的話,程浩覺得熱血上涌,痛快的不行,走起路來昂首挺胸,腦袋差點就仰到天上去了。
二班的病秧子今晚放學要被社會上的青年教訓的事情,全校早就傳遍了,所以現在學校門口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顏雨辰推著單車剛來到學校門口,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顏小汐快步跑了過來,滿臉驚慌地道:「哥,不要出去,那些壞蛋們都在,咱們去找老師!」
「找老師?你覺得有用嗎?」
跟在後面的程浩滿臉嘲弄,仰著下巴道:「老師難道還能一直保護你們?顏雨辰,認命吧,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在,我也要讓我表哥弄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隨即他抬起手對著不遠處的張輝揮了揮手,然後像是老大一般對著身邊的幾名男生吩咐道:「都給我擦亮眼睛看好這小子!要是讓他給跑了,我表哥發起怒來,哼,你們誰能承受的住?」
那幾名男生本來就是學校的不良分子,此時見有機會跟混混頭張輝攀上關係,哪裡還敢猶豫,立刻上前諂媚道:「浩哥放心,有咱們看著,這小子就是插上翅膀,他也飛不了!」
此時,張輝在一群青年的簇擁下快步走了過來。
四周圍觀的學生立刻退的遠遠的,皆是滿臉同情地看著顏雨辰。
程浩眼見表哥如此威風,頓時興奮地哈哈大笑起來,拍著顏雨辰的肩膀道:「小子,快主動跪下吧,否則等我表哥來了,他可會一腳踢斷你的膝蓋的!」
顏小汐緊緊拉著哥哥的手,害怕的身子微微顫抖,卻是倔強地站在原地,沒有絲毫退縮。
此刻,袁小芬帶著張紅急匆匆地從學校跑了出來,女孩的臉上充滿了焦急和擔憂。
「哈哈,表哥,你們終於來了。」
在四周同學的注目下,程浩滿臉得意地上前迎接自己的表哥,然後指著顏雨辰恨恨地道:「表哥,那該死的混蛋今天又打我了,你快去幫我報仇,一定要把他的腿打斷,讓那小畜生當著全校同學的面跪在我的面前給我磕頭!」
張輝來到顏雨辰的面前,臉色蒼白地看著他。
顏雨辰淡淡一笑,與他對視,道:「聽到沒,你這位表弟要打斷我的腿讓我跪下來磕頭呢。」
張輝點了點頭,沉默了一下,然後看向地面,語氣陰沉地道:「跪下,磕頭!」
程浩哈哈大笑,走上前耀武揚威地看著顏雨辰道:「聽到了嗎?我表哥讓你跪下磕頭,小子,還不快照做!」
四周圍觀的學生都憐憫地看著顏雨辰,而顏雨辰卻憐憫地看著正在狐假虎威得意洋洋的程浩,道:「班長,你表哥好像說的不是我,而是你。」
程浩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怒道:「死到臨頭了還敢胡說八道,表哥,不用對這白痴客氣,弄他!狠狠地弄!」
然而張輝卻站在原地不動,過了幾秒,方轉過頭看著他,然後指了指地面,道:「跪下吧,給辰哥磕一百個響頭。」
「啥?」
此話一出,不光程浩瞬間呆若木雞,四周圍觀的同學們,也都個個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辰……辰哥?」
眾人張大嘴巴,像是見鬼了一樣的表情。
尼瑪咋回事?誰能出來解釋下?這混混腦袋是被驢踢了吧,不揍那病秧子也就算了,還稱他為辰哥,更是讓自己的表弟下跪!
尼瑪真是活見鬼了!
程浩張著嘴巴呆滯了一會兒,方語氣發顫地道:「表……表哥,我是程浩啊,我是你表弟啊,你……你腦子沒……沒問題吧?」
「砰!」
張輝猛然一腳狠狠地踹在他的小腹上,咬牙切齒,雙目赤紅,面目像是暴怒的獅子一般猙獰可怖,指著他便聲嘶力竭地怒吼起來:「你他麼的腦子才有問題!你這該死的畜生,差點把老子害死你知道嗎?狗ri的,老子今天不把你弄殘,老子就跟你姓!」
說罷,大吼一聲,像是餓狼般撲了上去,揮舞著沙包大的拳頭就對著完全發蒙的程浩兇狠而死命地砸了起來!
老子就快變成植物人了,你他麼的還敢在老子面前質問老子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該死的東西,別說你只是老子的表弟,你就是老子的老子,老子也要反目為仇!
四周圍觀的學生早已瞪大雙眼,被這劇情突兀反轉的一幕驚呆在原地。
從學校裡面氣喘吁吁地跑出來的袁小芬和班主任,也定在原地,滿臉愕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顏小汐張著小嘴,近距離地看著程浩被他表哥按在地上哭嚎著狂扁,用力捏了捏哥哥的手,表示自己真的難以理解。
「哥,能解釋下麼?」
「不能。」
「為何?」
「哥就是要讓你死不瞑目,活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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