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從今日起,我顏雨辰跟你勢不兩立!」
抱著白舞柔軟的身子,看著她那悽慘的死狀,顏雨辰紅著雙眼,咬牙怒吼!
他知道,那名卑鄙狠辣的少女肯定就躲在一旁。
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痛苦。
因為白舞的死,更因為他看錯了那隻狐狸!
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深處,陣陣刺痛。
「轟!」
地面突然塌陷。
在白髮青年帶著黑衣人衝過來時,他抱著白舞,瞬間鑽入地底,消失不見。
白髮青年怒哼一聲,身子一彎,剛要緊隨其後,坑中突然躥起一道紫色的火焰,「嘩」地一聲,直接燒掉了他的眉毛和頭髮。
整張臉瞬間變的焦黑!
「啊——」
白髮青年悽厲地慘叫一身,腦袋上突然冒出了兩隻尖利的怪角。
同時,他的那張臉扭曲抽搐了幾下,竟然變成了另一副醜陋而猙獰的模樣。
而在他的脖子上,則漸漸浮現出了一大片銀光閃閃的鱗甲,雙目中閃爍著陰鷙的妖異色彩。
…
顏雨辰抱著白舞在地底穿梭,心中的恨意愈來愈濃。
他無法想像,真的無法想像。
一個那麼漂亮的小姑娘,一個看起來那麼令人心動的小公主,對他總是嬌媚溫軟,滿臉討好,撒嬌扮可憐,生氣時也不過是咬他幾口,親他半個時辰。
他嘴裡一直叫她小妖怪,小狐狸,也一直罵她卑鄙無恥,不知羞。
可是在他心底,並不是這樣認為的。
他覺得她並不壞,雖然是妖怪,但應該不是個濫殺無辜的妖怪。
可是現在,一切都顛覆了他的想法。
突然的偷襲,突然的致命一箭,讓他感到深深的痛心和失望。
那一箭貫穿了白舞的心臟,也像是貫穿了他的心臟一般,令他刺痛無比,令他幡然醒悟。
妖怪就是妖怪,縱使你對她再好,縱使你對她有救命之恩。
那又怎樣?
只要你稍微令她不滿意,她便翻臉無情,心狠手辣。
不管是誰,她都下的了手!
這便是她的本質嗎?
顏雨辰咬著牙,泛紅的雙眼中充滿了絕望的仇恨。
是對那隻曾經在牢室中百般討好他,總是咬他親他的小狐狸的絕望,是對之前見面時百般哀求他跟著她回家的動人少女的絕望……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她之所以那般對我,肯定是因為我這裡有她需要的精純靈水,甚至是那枚金丹。
我一走,她便原形畢露,派人半途截殺!
如此狠辣的妖女,我真是瞎了眼,當初為何要救她,對她那般好?
白舞的眼睛依舊睜著,空洞而不甘。
像是在控訴他的罪行,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又像是在提醒他報仇。
顏雨辰眼中泛著淚光,若不是自己粗心大意,若不是自己那麼輕易地相信那隻該死的小妖女,師叔怎會死呢?
一切都是他的錯。
當初就不該救這條恩將仇報的毒蛇啊。
農夫與蛇,他如今總算親身明白。
身後那些人並沒有追來。
顏雨辰抱著白舞,鑽出了地面。
望了一眼天邊將要墜落的斜陽,放下這名女子,準備把她就地掩埋。
回去的路上不知會遇到什麼危險,他不想再讓她的屍體受到任何損傷,若是被那些海妖搶走吃掉,那他就萬死難恕了。
阿土在胸口沉聲道:「哥哥,把白姐姐放進那副畫中吧,那裡靈氣精純,源源不斷。想必可以保持她的屍身不腐呢。」
顏雨辰心中一動,看了地上的女子一眼。
曾與她在鼎中,赤身相擁,曾與她接吻,也曾與她開過玩笑,她是他的師叔,也算是他的朋友。
兩人的關係,一眼難盡。
碧海藍天圖中並不是每個人他都讓進的,當時若不是情況危急,就連阿土阿樹他也絕對不會帶進去。
到現在為止,師姐還不知道呢。
師姐跟他的關係,在這個世界,自然沒有人可以相比。
聽了阿土的話,顏雨辰猶豫了一下,蹲下身,抱起了白舞,顫抖著手拔出了她後背的那根利箭。
又看了她一眼,方神念運轉,拿出碧海藍天圖,把她收了進去。
葬在靈水組成的海底,有靈水的滋潤和他神念的保護,她的身體,應該可以永不消失,這也算是對她的一種補償和慰藉了。
「哥哥,把白姐姐放在海底,會不會被魚兒吃了呢?」
阿土擔憂地問道。
阿樹笑道:「姐姐,你可真笨。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嘛,哥哥可以指揮所有的海水,那些魚兒再厲害,沒有海水能活麼?在畫裡,哥哥就是主宰,就算是小島上那些漁民,哥哥以後也一定會叫他們服服帖帖的,不然他們休想打到一條魚,會被活活餓死的。哥哥,吾說的對不對?」
顏雨辰沒有回答,踏上穿雲劍,快速離開。
自始至終,他不再往那隻小狐狸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
從今日起,他便與她恩斷義絕!
若是她還敢來糾纏,那他就絕對不會客氣!
白舞的死,給了他很大的打擊。
來時一群,說說笑笑,歸時一人,煢煢孑立,形單影隻。
落日的餘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落下來,顏雨辰感覺不到任何溫暖。
他的身體,他的心中,此時此刻,都透露著一股冰冷的寒意。
想到那只可惡的小狐狸,他的心中,一直在痛。
「是我該死!是我瞎了眼!」
愈想愈怒,愈想愈心痛,那嬌媚可愛的少女形象,在他心中轟然倒塌。
此時他的心中,對她充滿了恨意。
「恩斷義絕,恩斷義絕……小狐狸,我再也不認識你了……」
顏雨辰痛苦喃喃,伸手掏出了那隻裝著她九尾毛的香囊,神情恍惚了一剎那。
隨即心中一怒,用力握了握,狠狠地把它扔了出去!
香囊落在滿是潮濕的地面,瞬間沾上了一層泥土。
就像是她在他心中的模樣一般,本是潔淨,一塵不染,而如今,卻沾滿了污垢。
「小狐狸,再見……再也不見!」
顏雨辰閉上了雙眼,那隻扔掉香囊的右手,微微顫抖。
而在另一處的某片叢林,正在疾行中的那名妖國小公主,驟然感覺心口一痛,像是被劍刃刺了一般。
「殿下,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咱們快些趕路吧,本公主要儘快得到那件金光盔甲,去給那傢伙下聘禮,免得他等的不耐煩了,到時候要生本公主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