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九雲宗異常寂靜,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各自回去小憩,當然也有少數弟子在到處晃蕩,在一些偏僻的地方甚至還能少男少女在黑暗中傳來的嚶嚶聲。
方凡一人獨自走在青石階上,這微涼的晚風吹在他身上感覺正好,愜意的很。
一路上凡是遇到他的弟子都會停下腳步,好好看一下這個陌生的臉龐。
每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方凡都會微微一笑,已示禮貌。
而那些弟子們都會一愣,也朝著方凡拱拱手,儘管他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出現了這麼個神秘人物。
根據指引,方凡在這青石台階上走了一炷香時間,終於走到了山頭。
在他面前只有一座洞府,門口擺放了兩顆夜光石散發著微弱的紫光,看上去如那霧中的美景,只是披上了一層朦朧。
悄悄走近後,方凡隨手拿起其中的一塊夜光石,能清晰的看見正中間雕刻了一個方字。
至於另一塊石頭,他看都不用看就明白了,那裡刻了一個凡字。
「咳咳。」
方凡會心一笑,壓低了自己身後在乾咳一聲,沒有說話。
許久之後,裡面才傳來熟悉的聲音。
「不知是哪位師兄?如果不是什麼要事的話,還是明天再說吧。」
這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哪怕淡定如方凡都渾身顫了一下,他上一次聽到這個聲音,還是百年前。
這一百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
「是你方師兄!」
……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沒有任何回應……
轟!
洞府的石門猛的被一把掀開,一道倩影沖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方凡給抱住!
方凡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懷中傳來悽厲的抽泣聲……
這聲音,跟當年很像,當時他在天空坊,他要獨自去面對周天子他們,姚雨也是這麼哭的。
轉眼不見,似在昨日,歷歷在目。
「你去哪了,怎麼才回來?」
「我去……我去變強了啊,你不記得我說過我要儘快變強啦。」
「你看我,我現在做到了。」
這個問題問的方凡措手不及,他甚至都沒想好該怎麼回答。
姚雨死死抱著方凡就是不停的哭泣,足足哭了有半炷香時間才停下來,最後才揉了揉自己通紅的眼眶。
她等一天實在等了太久了,她日日夜夜想念方凡,甚至連做夢都會想,她恨自己修為太低,無法出去尋找他。
他太想見到方凡了,想了足有百年了,以前只有在夢中才能出現的一幕,現在出現在了她面前!
方凡咧了咧嘴,微微擠出一個笑容之後又一把將姚雨給抱住,揉捏著她的長髮。
「好了好了,我這不回來了麼。」
「這一次我真的不走了,我發誓。」
方凡輕聲開口,就像是哄小孩那樣,什麼好聽就說什麼。
姚雨頭點的跟撥浪鼓一樣,眨巴眨巴了自己的大眼睛,「那以後呢?」
方凡想了一下,神秘兮兮一笑,「等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到處吃喝玩樂。」
「你看怎麼樣?」
噗嗤。
姚雨緊繃的臉龐終於有了一絲會心的笑意,重重的嗯了一聲。
「走,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聊聊。」
花前。
月下。
晚風吹。
遠方海浪濤聲嘩嘩。
一對人影坐在黑暗之中,緊緊的依偎在了一起。
直至天邊泛起一抹白肚的時候,倆人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回去吧。」
「嗯……」
……
在告別了姚雨之後,方凡又去了很多地方。
他找到了一塵子,也就是以前自己那不怎麼負責任的掛名師尊,要不是自己三番兩次的提醒自己是方凡,估計對方都已經把自己給忘了。
還要他那兩個比自己還逗的師兄,在看到方凡之後,三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喝了老半天的酒才回去。
他去找了九歡,也就是九雲收養的那個弟子,只是雙方沒有什麼值得探討的話題而已。
他還去找了懷玉,不過懷玉離開了九雲宗,現在已經是神宗的弟子了,方凡只能默默祝福。
最後,他本想去找葉子司的,他心裡一直有一個猜測和懷疑,當被告知葉子司失蹤時間比他還要久之後,方凡基本技能確定了。
當年大尊打翻了幾艘船的人,是連帶著救了一些暗子……
至於為什麼要辛辛苦苦的把暗子插進去,又退回來,這個原因方凡不得而知。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事實就是,戰爭要來了!
……
當日下午。
九雲就召見了方凡,當方凡進入大殿之內後,就注意到了一旁正襟危坐的孤道子和老婦人。
這老婦人的名字他現在也想起來了,就叫千骨!
咕咕。
一陣黑霧閃過,一襲瀟灑出塵的身影在霧中走了出來,謙和的衝著三人一笑。
「拜見宗主!」
三人不約而同的一抱拳,態度極為客氣。
九雲輕點頭,往最上方的寶座上一坐,環顧四周。
「唉……我昨晚剛剛得到神宗的指令。」
「需要每一域派兩個道靈去那裡,具體是什麼任務,我也不知道。」
「但我估計應該是上前線了。」
九雲說完之後,下方三人的內心皆是咯噔一下……
他們本來還以為前線都是神宗派人上,他們負責鞏固區域就行了。
沒想到神宗還是捨不得死人啊,還得要四域出點血才滿意。
九雲輕嘆一聲,環顧四周一眼後無奈開口。
「我知道你們都在想什麼,可這真的沒辦法……」
「大敵當頭,不是想躲就能躲開的,就算這一次躲過了前線,日後戰爭白熱化了,依舊要出去廝殺。」
「你們……是自己主動申請,還是抓鬮決定呢?」
言已至此,九雲把話都說的很明白了,方凡三人也不再反駁什麼,只能點點頭。
「我去。」
方凡就思索了一息,就站了起來,抱了抱拳後轉身就離開了。
既然決定了要去,那就不用再耽擱了,儘早去跟大家告個別才好。
不是他要逞英雄,而是他經歷太多,他看的比誰都清……
這種戰爭是躲不掉的,再不想打都得打,既然如此還不如早點適應,早點參與,早點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