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仙界 第26章 鶴雲

    「給不了！」

    千雲子冷哼，飛到吳之與吳能身邊，手起刀落，直接將重傷的兩人斬殺！

    「咳咳……金丹小娃，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鏡子內傳來老者的呢喃聲，一切都慢慢消失了…

    吳國。

    吳家祖宅內。

    盤膝坐於棺木上的老者咳嗽一聲，緩緩地睜開了眼，手指甲在棺蓋上不斷的來回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真的要與天選宗開戰麼…」

    老者呢喃一聲，看了看身邊的九盞白蠟油燈，努力的深吸一口氣。

    「再等等，再等等…」

    「九燭鎖命燈還沒燒完，現在出去開戰，不智，不智……」

    ………

    青陽縣山脈內。

    眼看廝殺已經結束，橫掃了整個戰場的千雲子坐在空地上背影蕭瑟，不知在想什麼…

    方凡與鶴義悄悄的走近，就坐在他的身側，沉默不語。

    「鶴雲，你過來……」

    千雲子招呼一聲，鶴雲應聲而去直接跪下，硬著頭皮開口。

    「長老…」

    千雲子面無表情，但內心卻心痛不已，這麼一個好弟子，卻做出了這等事，這讓他很難接受。

    「你可知叛宗的後果？」

    「你可知殺害同門的後果？」

    鶴雲渾身一顫，沒有開口，粗重的呼吸不斷加深他內心的恐懼。

    「你已經回不去了，你的所作所為，天選宗容不下你，而我…是天選宗的長老！」

    千雲子頓了頓，一隻手撫摸著鶴雲的額頭，表情複雜，眼角略有濕潤。

    依稀見，他想起了當年那個被鶴乾帶回來的小男孩，在給他起名這件事上，他還與鶴乾爭論了半天，最終敲定了名字就叫鶴雲。

    願意是想讓他以後能像天上的白雲一樣，純白如初，飄逸灑脫，不受世俗污穢所染。

    最終這個小孩不負眾望，在修煉上展現出驚人的天賦，整個天選宗年輕一輩不說第一，前三完全不在話下！

    「如果你僅僅是叛宗，沒有殺方小胖，我還能保你一命…」

    千雲子苦笑，在鶴雲額頭上再拍了拍，起身轉頭，不再言語…

    「長老，我……」

    鶴雲抬起頭，淚水在眼角滑下，他腸子已經悔青了，他想開口說點什麼，可卻開不了這個口…

    一旁的方凡與鶴義沉默不語，內心暗嘆，他們的確是已經恨死鶴雲了，但隨著吳家之人不斷的死亡，他們心中的恨不斷的被沖淡。

    如今，是否還恨，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方小胖是真的已經死了……

    千雲子轉過頭，盯著鶴雲，一字一句的開口，斬釘截鐵！

    「我與鶴乾是摯友，你叛宗，會讓他無地自容。」

    「我宣布，鶴雲在此次任務中是為了保護方凡幾人而死！你的屍骨，由我帶回天選宗！」

    「下輩子…好好做人吧…」

    鶴雲瞳孔猛縮，倒退一步，還未開口，就被千雲子一掌按在胸口！

    他全身的經脈，靈脈，內臟，在這一擊下全部轟然崩碎，沒有感覺到一絲痛苦，只有一股完全無法的抵抗的虛弱感襲來，讓他不得不閉上雙眼。

    「我也是自作孽吧，師尊……對不起……」

    鶴雲雙眼緩慢閉上，思緒逐漸模糊，但卻多出了一段他這一生所沒有的記憶，快速在他腦海中閃過……

    …………

    出雲郡，燕國邊境不起眼的一個小郡，在某個雨夜中傳來滔天的悽慘哭聲。

    無數人懷中抱著自己莫名慘死的親人，怒視著身穿戰甲的鄰國兵士。

    一名將軍模樣的男子走過，嘆息一聲，背過身遠去。

    「哎…」

    「殺光…殺光吧……」

    殺戮再次展開，血淚混雜著雨水，染紅了城牆大地，絕望的吶喊中充斥著憤怒和不甘，看著反抗之人一個又一個的慘死，所有人都失去了反抗的信心，慌不擇路的逃竄，最後還是被殺。

    年長者眼角噙著淚水，雙手合十，不斷乞求上蒼的解救，最後回應他們的只是無情的刀槍穿身而過，留下無盡的怨恨而離開。

    這個不起眼的小郡，受到了鄰國有預謀的侵略，守城兵士在短時間內就被摧枯拉巧般的碾壓，最後如同平民一般遭受屠戮。

    「哎…又打仗了…」

    一名老者走在這個雨夜的小城中，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中數之不盡的冤魂，如一個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徘徊在虛空中。

    老者搖著頭嘆息一聲，深邃的雙眼中充滿平靜，這一切在他看來，都是那麼的習以為常。

    路過一家農舍，一孩童正趴在其母屍首上痛哭不止，邊上一名兵士舉著沾滿鮮血的長槍凝望這一幕，猶豫不決。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哪怕這是戰爭，他也做不到對一個孩童下殺手。

    如果有的選擇，他也不想參與這張戰爭…

    但他沒的選擇…

    哪怕知道自己即將要做的事罪孽深重，他也不得不去做，哪怕他不做，邊上也有人會來做。

    他舉起長槍，向著那孩童走去。

    老者有心想去阻止，最終還是長嘆一聲，轉過身離開，任由失態發展。

    「爺爺…救我…」

    稚嫩的童聲傳來，老者腳步一頓，轉過頭去，雙眼死死的盯著孩童。

    「爺爺…」

    孩童雙眼也死死的盯著老者，目中露出強烈的渴望和茫然。

    「呵…我們有緣…」

    老者笑了，他決定破例一次，救下他一人。

    那名士兵舉起長槍向著孩童刺去的時候，腳步一怔，趴在地上昏迷過去…

    ……

    「千雲子，你說這孩子叫什麼好？」

    「你抱回來的，就跟你姓唄…」

    「屁話，當然是跟老夫姓！難不成還能跟你姓？我是問你起什麼名字！！」

    「起起起，起你妹！」

    「千雲子，你身為長老，怎麼就一點該有的修養都沒，這咋動不動就粗口呢！」

    記憶開始模糊，最後一幅畫面是一老者與一童子模樣的人一邊面紅赤耳的在爭吵，一邊又慈祥的撫摸著自己的額頭。

    「千雲子啊，要不就叫鶴雲吧，像雲一樣飄逸灑脫！你看老夫這提議怎麼樣？」

    「行行行，隨你妹的…」

    腦海里已沒有畫面，只有越來越微弱的聲音，漸漸消失…

    「師尊…弟子不孝不義，罪該萬死…」

    一行清淚救下，鶴雲徹底閉上了雙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