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小鎮,華燈初上,桃溪兩岸,燈光點點,寬闊的桃溪河波光粼粼,倒也別有一番景致。尤其是,夜晚看不出水質的清澈與否。
許卓的家便是在溪水之旁。沒有城市的喧囂,只有靜靜的溪水流淌。
這種小鎮,夏天可能還好些,一到冬天,晚上七點以後,街上就幾乎沒有什麼人活動了的。與大城市截然相反。大城市,越是晚上,越是熱鬧。因為大家的夜生活都過起來了,即便是大風大雪也絲毫不能阻擋。有時候,惡劣的天氣反而更增加人們的興致,尤其是那種聖誕節之類的。
許卓一家五口,爺爺許無爭、奶奶陳仙芝、爸爸許光遠、媽媽王彩鳳,以及許卓自己,圍坐在一張大桌子旁吃飯,許卓的媽媽王彩鳳看了一眼自家這破舊的房子,不由嘆了一口氣,說道:「咱們家的房子也太破舊了些,倒不是我貪慕虛榮,只是,眼看卓兒長大了,難免要找對象,到時候把別人女孩帶家裡來,恐怕人家看不上咱們家了。」看不上,可能就會鬧分手。
許卓笑道:「我要找的老婆可不會看重這些外在物質。」
王彩鳳沒好氣地睨了自己兒子一眼,說道:「你這孩子也真是。這年頭,哪個相親的不問經濟基礎啊,媽媽也是為了你著想。」
許卓的爺爺奶奶也嘆了一口氣,想來,兩位老人家也都是同樣的想法。這房子這麼破舊,到時候自家丟臉倒是其次,關鍵是影響到了許卓的婚事,那就得不償失了。這可是老許家唯一的孫兒。
許卓的父親沉吟道:「拆了重新造是造不起了,我看……不如,咱們湊點錢,再向親戚朋友們紛紛借一點,有個十萬八萬,也能將這房子稍微裝修一下。嗯,這房子比較老,要重新裝修的話,恐怕還要另行進行一番加固。」
別看小鎮雖小,但是物價反而比大城市要高,各種建築材料、人工費用,隨便弄一下都要花費好多。但是不弄不行,主要是怕許卓帶女朋友回來時,見到這麼破舊的房子,丟了兒子的面子,搞得女朋友跑了就不好了。
其實,在許卓看來,那樣的女朋友不要也罷。只是,身為父母,卻不是這樣想的。他們一心只為成全兒子。
許卓的媽媽便點頭贊同,說道:「卓兒他大姨夫家離得比較近,剛好我們今天回來,拎點禮物過去,順便試探一下口風,看看他們能借給我們多少?」
許卓的大姨夫家也住桃溪鎮,離許卓家也就七八分鐘路程,走走很快就到了,許卓的父母回家帶了很多工作地的特產,本來就是要分給各家親戚的。只是,許卓聽了這個話,不免皺眉。正要說話,他父親就揮手打斷了。
「孩子他媽,咱們去誰家借錢,也不去他家借錢好嗎?」許卓的父親將筷子放了下來,皺眉道,「那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裡有錢固然不假,但是太吝嗇了,去向他們借錢,怎麼可能借得到?而且,即便借到,對方頂多給個幾千打發,頂得什麼事,最令人噁心的是……,對方一家人肯定還會說些非常難聽的話語,以前又不是沒見過他們家那副嘴臉,總而言之,這個錢我沒臉去借,向誰借也不去他們家借。」
「唉~,都是親戚,何必弄成這樣呢?」那畢竟是許卓媽媽這邊的親戚,所以,許卓媽媽頗有幾分不高興。
「要不你自己一個人去?」許卓爸爸道。
「還是算了,」許卓媽媽終究搖了搖頭,道,「我剛才也只是說探探他們家口風,並未真箇說立馬就找他們家借錢。」
「口風也不用探,這種人家,幾十年了,還需要探什麼口風?」許卓的爸爸撇了撇嘴,埋頭繼續吃飯。
爺爺奶奶許無爭和陳仙芝只是靜靜地吃飯,於這種爭端並不插話,不過,許卓見他們表情,想來這兩位老人家也是不喜歡這大姨夫一家人的。
見到氣氛略微尷尬,許卓這才想起,自己有正事沒說呢,趕緊道:「爸、媽,其實咱完全不用借錢的。兒子我現在可有錢了!」
「什麼?」許卓父母都不約而同,詫異地抬起來了頭來。
許卓就說自己是淘古玩掙錢了,許光遠和王彩鳳自是不信,而爺爺奶奶兩位老人更是搖頭。
「卓兒,爺爺不是叮囑過你嗎?不要拿這套說辭來糊弄你父親。錢這種事情,不是用嘴說說就行的,你撒謊的話,遲早會穿幫的!」爺爺許無爭話雖然說得嚴厲,但也只是故意把話說在前面,免得自己兒子生氣,打自己的乖孫子。
奶奶陳仙芝也嗔怪,覺得許卓在外面學壞了:「小時候從來不說謊的,怎麼出去讀了幾年書,就染上這習性了?要不得,要不得。」儘管責怪,但也是一臉的寵溺。
許卓的父母自然也是不相信,正要動怒之際,許卓趕緊掏出手機,一邊手指在上面划動,一邊說道:「你們要是不信,我直接顯示銀行餘額給你們看!」卻是手指撥動之間,早已打開了銀行客戶端的app,並迅速登陸,將賬戶餘額給顯示了出來。
一連串的數字,小數點前面足足七位,近四百萬!
「你這孩子,弄這種東西糊弄我們?」許卓的爺爺奶奶很是生氣,因為,他們看不懂啊,看懂了也不相信。
只是,許卓的爸爸媽媽卻驚呆了!嘴巴張得可以塞進鵝蛋!畢竟,他們是在外面打工的,見識知識都不是爺爺奶奶這種輩分的人可以比擬,對時下手機app的流行倒頗為了解。
良久,他爸爸媽媽才回過神來,許光遠沉聲說道:「孩子,老實交代,這些錢來路正嗎?不正的話,咱趕緊給人還回去!」
許卓的媽媽頓時不樂意了,道:「瞧你說的什麼話,我們孩子是那樣的人嗎?說不定,是孩子運氣好,真的買到了幾件真古董呢?」
「嘁~,你懂什麼,這年頭,撿漏的可能性比中彩票還要難!尤其是,他這種半吊子水平!」許卓的父親不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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