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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1章 如果秦越在
程應寧有些疑惑,卻也沒多想。
倘若自己不是作為替身而來,他是非常同情眼前這個女子的。然而,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同情她。
他的未婚妻,還等著他去救。
聽過的故事,他不想再聽了。他很快就打斷了聶羽裳,「聶姑娘,我們我們先回去。這兒,並不安全。」
這些年來,聶羽裳除了喝醉酒,就從未跟任何人提及往事。她還有好多好多話要講,就恨不得馬上全都告訴程應寧,讓他馬上就想起來。
然而,見程應寧眉頭緊鎖的樣子,她就停住了。她太了解他了,了解他的每一個表情。她知道,他在排斥。
她難受極了,卻還是克制著,點了點頭,「好!好!」
哪怕是在那些相愛相守的時光里,她都不曾有過這般乖順的時候呀!
若是從前,他見她這聽話的樣子,必定要懷疑她又有什么小心思了,必定要盯著她看,盯到她心虛。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如遇大赦一般,迴避她的視線。
聶羽裳抹了抹淚水,「走吧。」
程應寧先上了馬車,低著頭坐著。
聶羽裳坐在他身旁,她很想借他的肩膀靠一靠,更想往他懷裡鑽,緊緊地抱住他。可是,她不敢,最終靠到另一邊,冰冷冷的木板上。
淚水,無聲無息從眼角流淌下來,她悄悄地伸手擦掉。
一路無話,回到泗潁鎮後,聶羽裳將程應寧送回房。
侍衛提醒道:「聶姑娘,九殿下有交代,有樣東西,需要確認一下。」
聶羽裳並沒有忘記這件事,她需要確定一下程應寧身上的胎記。
她讓侍衛先離開。
她道:「應寧,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我必須馬上確認。還請你,協助一下。」
程應寧問道:「什麼事?」
聶羽裳道:「你你是七巫司氏的後人,與朝暮宮宮主蕭無歡,乃親兄弟。季天博發現你們的身體都是養異血的最佳體質,所以」
聶羽裳解釋了一番,程應寧聽得越發意外,震驚。
他暗想,怪不得東慶女皇要讓他偽裝成程應寧,原來真正的程應寧如此重要!
聶羽裳解釋後,道:「我們很肯定,蕭無歡的親哥哥就是你。但是,還是需要確定一下你背上的胎記。」
程應寧點了點頭,「好。」
聶羽裳立馬站了起來。
程應寧以為她要親自檢查,下意識往後躲,雖然沒有開口拒絕,可臉色卻寫著排斥,甚至慌張。
聶羽裳其實是要迴避,她沒想到程應寧會這般誤會。
除了難受,還是難受。
即便是未婚夫,她與他其實也一直發乎情止乎禮,兩人哪怕親吻,都是點到為止,屈指可數的。
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個妖女,只有他最清楚她的底線,也從來不會越線。
很快,聶羽裳就覺得自己這想法可笑了。
畢竟,他都忘了。
而她自己,也早已經不是多年前的聶羽裳了。
底線?
她也配提這兩個字?
她突然就想起了秦越,那個罵過她髒的秦越。
她沒有解釋,僵硬的嘴角硬是扯出笑容,「我,我讓他們進來!」
她轉身就走,像是落荒而逃。
侍衛檢查了一番,確定程應寧背後有胎記,才退出去。
程應寧並不奇怪,那個神秘的禾老都能換一張臉給他,何況是區區一個胎記呢?
他暗想,東慶女皇要再次抓住蕭無歡怕是不可能了。別說雲栩了,就是拿秦晚煙換真正的程應寧,東慶女皇都不捨得吧。
侍衛稟了聶羽裳,就離開了。
聶羽裳站在門口,望著程應寧,走了神。
她並不知道自己那張天生撫媚的臉,梨花帶雨,深情款款,有多迷人。然而,程應寧知道!
他之前就不敢多看她,何況是現在。
他急需將房門關上,收拾一下心情。只是,他還是開了口,「聶姑娘,你打算帶我去哪裡?」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秦晚煙和九殿下在何處?
聶羽裳聽著「聶姑娘」這三個字,著實刺耳。她問道:「你像以前那樣,喚我名字,可好?」
程應寧點了頭。
聶羽裳仍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等著。
程應寧這才開口,「羽裳」
聶羽裳聽到了,卻沒有回答,而是閉上了眼睛。
程應寧只當自己喊太小聲了,又喊了一聲,「羽裳」
聶羽裳以為自己已經忍住的,哪知道,一聽到這熟悉的稱呼,淚水就從緊閉的眼縫裡洶湧而出!
她靠著房門,緩緩地蹲下,抱著自己,嗚嗚大哭起來。
直到這一刻,才真真切切感覺到那個一腔孤勇,掀掉她的蒙面說喜歡,那個明知道她有所利用,卻還是不聲不響為她去闖生死牢的程應寧,回來了!!
可是,她為了他哭了那麼多年,為什麼,現在還要哭!為什麼,心還要痛?
聶羽裳越哭越凶。
程應寧慌得手足無措,心口像是有什麼東西慢慢地壓下了,堵得他越來越難受。
「聶姑娘,你你別這樣!」
聶姑娘?
又是聶姑娘!!
聶羽裳最後的隱忍,都崩塌了,哭得肝腸寸斷。
程應寧並不知道自己口中的區區三個字,就足矣摧垮眼前的女子。
他心頭竟浮出一抹心疼,他箭步走到她身旁。他的手都伸出去了,卻又一次想起另一個女人。
「我不能對不起蘇靜」他心下喃喃著,手僵終究還是縮了回去,「聶姑娘,你別哭了你別這樣。你你告訴我,我該」
聶姑娘
聶姑娘
聶姑娘
句句都是聶姑娘!
聶羽裳哭得更大聲了,程應寧焦急,甚至有些莫名的氣惱,他大喊:「來人!來人啊!」
侍衛過來了,見狀,都懵了。
程應寧都沒辦法,他們怎麼會有辦法?
一侍衛低聲:「程公子,你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可聶姑娘終究是你的未婚妻,你好歹哄一哄呀!」
侍衛說著,將程應寧推了過去。其他侍衛,也都使眼色。
程應寧這才意識到,自己得做戲。
他蹲下了,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聶羽裳,將她往自己懷中擁,「聶姑娘,別哭了我回來了,你別哭了,聽話」
然而,聶羽裳竟仍舊雙臂抱緊自己,好似沉浸在只剩自己的無助世界裡。
誰都喊不醒,都給不了慰藉,連程應寧都辦不到。
也不知道是哪個侍衛,突然嘀咕了一句,「要是越少爺在就好了。」
此時,秦越剛抵達靠近東海水營。
他站在船板上,整個人沐浴在金燦燦的夕陽餘暉里,身姿筆挺如松。
他望著茫茫大海,也不知道想什麼,走了神。
程應寧終究安慰不了聶羽裳,聶羽裳哭到昏厥。哪怕不省人事了,她的雙手都還緊緊地擁著自己
雲栩,抵達了東慶軍營。
他走入營帳,卻見營帳里連個侍衛都沒有,只有東慶女皇一個人。
他心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