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閒人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搜看記憶（中）

    在搜看了一遍俘虜的記憶後，徐長青將自己的心神從其神魂之中脫離出來，然後將其送回肉身之中。

    雖然徐長青施展的搜魂之法直接粗暴，但因為手法高明加上刻意避免，使得蕭化元的神魂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當其神魂回到體內時，蕭化元也僅僅只是感覺到有些頭昏眼花，像是精神虛耗過渡所帶來的虛弱一般，稍微坐了一會兒就恢復正常了。

    恢復正常的蕭化元並沒有嘗試運轉法力或者神力，甚至沒有任何反抗的念頭，只是安靜的坐在原地，也沒有開口向徐長青詢問什麼，整個人像是一個等待最終判決的囚徒一般徹底的放棄了反抗。

    也難怪蕭化元會是如此態度，完全因為徐長青展現給他的實力實在太強了，如果僅僅只是強一點，他倒還不會像現在這般任人宰割。可當徐長青直接從他手中奪取了那件寶物，並且以比他更加高明熟練的手法運用那件寶物的時候，他心中最後一絲反抗意志就這樣被徹底碾碎了。

    「不用擔心，我不會殺你！」徐長青很容易就從對方完全絕望的神情中，推測出對方心中所想，於是適當的給予了對方一個希望。

    果然，蕭化元在聽到了徐長青的這句話後，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一絲生氣，絕望的眼神也變得多了一點希望，只是伴隨著這一絲希望一同出現的還有強烈的擔憂和疑慮，很顯然在他看來對方給予他活下去的機會並不是毫無代價的。

    「我需要付出什麼？」蕭化元想了想，直截了當的問道。

    徐長青非常隨意的說道：「很簡單，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可以了。」

    「就只有幾個問題這麼簡單？」蕭化元聽到這麼簡單的條件，不由得愣了愣，緊接著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些最上天極為隱秘的事情。

    蕭化元並不知道徐長青已經通過搜魂之法，將他一生的記憶全都看了一遍，甚至某些他自己認為已經遺忘的深層記憶也沒有逃過徐長青的探查。從這一方面而言，整個天地間徐長青是比他自己更加了解其過往一切經歷之人。

    「就只有幾個問題而已。」徐長青微笑著說道。

    雖然徐長青的笑容很溫和、很親切，但蕭化元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被某種凶獸盯上的錯覺。

    蕭化元乾咽了一下口水，心中很清楚自己即便再怎麼擔憂，在眼下這種情況下也只能任人擺布，於是他臉上一副認命的表情，朝徐長青說道：「您問吧！」

    「第一個問題很簡單，只要你回憶一下過去的事情而已。」徐長青試探性的問道：「你經歷過當年域外邪神入侵一戰，雖然只是身處在很遠的地方，和你交手的也只是域外邪神的一些爪牙，但畢竟你經歷過當年那一戰，我很想知道當時的過程，所以希望你能夠仔細回憶一下，將這個過程完整的說給我聽。」

    蕭化元聞言，稍微怔了一下，他以為徐長青最關心的是最上天那些不為外人所知的隱秘之事，比如最上天的防禦神陣、最上天的神衛部署等等，可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問十幾年前的那件舊事。

    在回過神後，蕭化元心中又不禁對徐長青的身份感到疑惑，因為他從始至終都將徐長青看作是域外邪神亦或著是其爪牙，但剛才的那番話無疑是在表明對方的身份很不不像他所想的那樣，因為域外邪神只是禮天宮的神尊給當年那個入侵者所下的定義，那名入侵者怎麼也不可能將這樣一個定義名稱拿來當自己的稱呼。

    雖然心中疑念叢生，但蕭化元卻不敢將其表露半分，更不敢開口詢問，而是老老實實的按照徐長青提出的問題，回憶當年自己參加的那次戰事的經過，並且將其非常完整的講述出來。因為事情已經過去很久的原故，即便那次戰事可以說是影響到了他的一生，但他腦海中的相關記憶也非常模糊，需要全神貫注的回憶才能勉強回憶起來，這也使得他沒有留意到當他敘述自己當年經歷的時候，俘虜他的那人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徐長青之所以會詢問這樣一個問題，就是想要試探一下蕭化元對自己遺失一段重要記憶時的反應，從其反應之中尋找可能存在的一些線索。然而，讓他意外的時明明遺失的一段記憶竟然會重新出現在蕭化元的腦海中，而且出現得非常完整，絲毫沒有一點被認為清除的痕跡。

    這一怪異情況讓徐長青心中生出了不小的好奇和疑惑，注意力也從蕭化元講述的那些戰場經歷轉移到了解開這個疑團上面。

    一開始，徐長青懷疑自己剛才施展搜魂之法並沒有盡到全功，肯定是遺漏了什麼，但自己回想剛才的施法過程，他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測，他很清楚自己的搜魂之法已經將對方的記憶碎片全都收集齊了，就連對方幼兒時一些不重要的經歷碎片也被他找到了，根本不可能存在遺漏。

    隨後，徐長青又不由得懷疑對方通過某種秘法將這些記憶分離出來，收藏到肉身的某處地方，從而避開了他的搜魂之法。雖然將記憶存於肉身有些不可思議，但在他的記憶中就有不下五種方法能夠做到類似的事情。只是這五種方法中的任何一種施展起來對神魂都有著極大傷害，而其餘徐長青不知道的方法對神魂造成的不良影響也和這五種方法類似，如無必要是絕對沒有人會採用類似方法的，很顯然蕭化元的這段記憶碎片應該還沒有重要到需要通過損傷神魂的方法來隱藏。

    去掉了兩個可能性後，徐長青腦海中有浮現出了數個和分割和隱藏記憶有關的方法，但那些方法無一例外都不適用於蕭化元身上。在沒有能夠找到答案的情況下，徐長青只能從蕭化元本身入手，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只見，徐長青忽然伸手放在了蕭化元的頭頂上，這種做法令到蕭化元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到了嘴邊的話也因此嘎然而止。

    「別停下來，繼續回憶，繼續說！」徐長青一邊施展法術搜看蕭化元體內的情況，一邊吩咐道。

    蕭化元不明白徐長青這是在做什麼，但眼下的形勢容不得他有半點反對，只能繼續回憶，繼續接上剛才中斷的地方，將當年參戰的經歷詳細的說出來。

    這時候，徐長青似乎有所發現，臉上的表情也在微笑還沒有浮出來的情況下忽然改變，變成了詫異和震驚，就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其實，在徐長青看來，自己從蕭化元身上發現的事物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不可思議，因為他發現蕭化元的這段被他認為抹去的記憶竟然並不是在他身上，而是寄托在整個古天庭天地所形成的天地法則之中。

    這種事情徐長青可以說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哪怕是鎮元子的殘缺記憶也沒有類似的事情，可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真正切切的發生在了他的面前，容不得他有半點不信。

    經過一番觀察，徐長青很快就弄清楚了這種古怪的記憶碎片方式是怎麼運作的。

    蕭化元的這段記憶以某種徐長青現在還沒有弄清楚的方式存於這個古天庭天地的天道法則之中，並且與蕭化元本人有著一種玄之又玄的聯繫。當蕭化元回憶這段記憶的時候，這種神秘的聯繫就會和此界天道法則產生聯繫，就仿佛是借用天道之力一般回憶這段已經和神魂分離的記憶，當回憶完成後，這段記憶又會重新從他的神魂中抹除。

    徐長青雖然暫時無法了解這種做法的用意，但卻能夠稍微了解這種做法的好處。

    第一種好處就是這種做法能夠更完好的保存記憶，哪怕記憶擁有者的神魂受到了極大傷害，大量神魂內的記憶出現的損傷，這段保存在天道法則中的記憶依然能夠完好無損，隨時被人記住。至於第二個好處自然是能夠避免像徐長青這樣的人直接通過某種搜魂之法窺探這段記憶。

    在觀察這段記憶和此界天道法則的聯繫時，徐長青也通過一些不易察覺的小細節發現了另外一個奧秘，這個奧秘就是蕭化元體內本源精血為何會出現那種恆古不變特性的奧秘。

    徐長青發現蕭化元體內的本命精血也同此界天道法則產生出了某種聯繫，這種聯繫和記憶碎片的聯繫非常相似，似乎本命精血中某種信息也被以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被保存在天道法則之中。

    仔細想想，如果蕭化元的本命精血中所有細節構成奧秘全都被保存在了天道法則之中，那麼當其本命精血被外力改變的時候，只要這滴本命精血還在這個天地之間，還能夠被此界天地之力所影響，那麼精血就必然會被天地之力按照法則中保存的細節逐一還原，就像徐長青之前所見到的那樣。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徐長青將神念和法力從蕭化元身上收回，沒有理會蕭化元所說的事情，直接取出之前收藏的那幾滴從蕭化元體內提取出來的本命精血，再次施法改變精血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