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就在兩人的對面,光芒在空中形成了一個老嫗形狀,這老嫗頭戴絨線帽,帽子下方的短髮像罩了一層白霜,一雙大眼睛已經深深地陷了下去,嘴裡的牙齒全落光了,那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皺紋,抬頭紋和眼角紋都很重,像是記載著她千萬年來的千辛萬苦,她的背有些駝,手拄拐杖,臉上露出菊瓣似的笑容,沒有牙齒的嘴一咧,開口說道:「兩位小友,何飛如此之高?徒費氣力者也?」
孫豪和軒轅紅對望了一眼,孫豪淡然笑道:「請問前輩該如何稱呼?」
這老嫗滿臉笑容地說道:「爾等可以喚吾雀奶奶」。
雀奶奶?
這雀奶奶看起來和藹可親,沒有半點惡意,但是,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龍雀秘境的殺魔宮內的上古戰場,殺魔前輩魔性考驗的地方,這裡出現這麼個人畜無害的老奶奶,怎麼看怎麼詭異,兩人哪裡敢大意?
說不定,這所謂雀奶奶才是這上古戰場的最終守護者。
「兩位小友」,雀奶奶仿佛知道兩人的想法一般:「何須小心?吾非殺魔所設,不屬老兒所余,暫且借住於此,以大陣之能,勉苟延殘喘爾」,說到這裡,雀奶奶嘆了一口氣,開口問道:「汝等可知今世何年,吾煌煌大夏現如何?可否告之?」
現在是何年代?大夏又會如何?孫豪和軒轅紅對望一眼,面面相覷,心頭不由都湧起匪夷所思的念頭,這雀奶奶該不是大夏時期的人物吧?如果真是,豈不是老怪物的老怪物了?這怎麼可能?
不會是開玩笑吧?
這雀奶奶習慣使然,出口滿口文言文,聽起來很累,不過,兩人倒也勉強聽了個七七八八,也逐漸摸清楚了其來歷。
不過,不知還好,知道其來歷之後,兩人不由心頭狂震,沒想到,居然在這龍雀秘境之中,遇見了她,也沒想到,原本是空穴來風的秘境傳說,居然有部分傳說無限接近真實。
看來,遠古的傳說能流傳至今,或許真有其傳說的根據。
如果這雀奶奶沒有說假話,那麼,她的來歷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她說,她乃是當年大夏國器,大夏龍雀的部分殘魂。
當年,在驚天大戰之中,大夏龍雀破碎,碎片散落四方,大夏龍雀的器靈也隨著這場大戰被擊破,魂飛魄散,但是,身為大夏國器大夏龍雀的器靈,其強悍可想而知,雖然魂飛魄散,四分五裂,但是並沒有被徹底毀滅,有部分大夏龍雀的殘魂依然以不同形態,在一些特殊環境之中勉強存活了下來。
這塊殘片也是大夏龍雀的部分殘片,帶著雀奶奶這一縷殘魂,躲進龍雀秘境之中,藏身在這殺魔宮的大陣之中,利用大陣的龐大威能,苟延殘喘,沒想到,這一藏,就藏到了如今。
聽完雀奶奶這一番說法,孫豪和軒轅紅再度駭然,雀奶奶居然只是大夏龍雀這大夏國器的器靈殘魂,器靈被擊破成為殘魂之後,還居然能存世如此之久,遠古大能威能,遠古大夏國器全盛時期,不知厲害到了何等程度,而又是何等利害的器物?才能擊碎這無比強悍的大夏國器?
實話說,孫豪和軒轅紅不覺得雀奶奶需要在這件事情上邊跟自己開玩笑,而且,當兩人說出,此時已經是幾十萬年之後,大夏已經成為遠古傳說之後,這位曾經的大夏國器殘魂,沉默良久,久久無語,但是臉上那股濃濃的失望,那股深深的緬懷之情絲毫做不得假。
大夏龍雀殘魂進入殺魔宮大陣之中後,就受到了龍雀秘境規則和殺魔宮規則的限制,雖然能利用大陣的威能吸取能量,延續自己存在時間,但是,也失去了離開大陣的機會,被禁錮了自由,被禁錮了說話的能力。
除非是有朝一日,有大夏後輩能完成殺魔宮的考驗,達到殺魔宮的特定要求,這種禁錮才能最終破開,比如現在的孫豪和軒轅紅,擊敗了鬼王和屍王,達到了殺魔宮設定的傳承要求,雀奶奶才終於可以面世說話。
滿懷希望的雀奶奶沒有想到,自己在寂寞之中,默默等待不知道多少年,期盼著大夏晚輩前來釋放自己,甚至是期待大夏能戰勝之後,收集國器殘片而最終修復國器,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大夏成為了遠古的歷史,那麼,可想而知,大夏龍雀的殘片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倖存,說不定自己就是那碩果僅存的存在也不一定。
這種失望,這種失落,充塞滿了雀奶奶的胸膛,雖然是殘魂,或許是沒有什麼眼淚而言,但佝僂的身軀顯得更是低沉,整個身上,充滿了悲愴氣息,一雙眼睛之中,也失去了生氣,堅持等待又有何意義?一切不過鏡花水月的幻想而已。
孫豪和軒轅紅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這老奶奶,她的心情他們理解,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位古老的前輩。
終於,雀奶奶從這現實中逐漸清醒過來,喃喃自語地說道:「罷了罷了,塵歸塵土歸土,不如離去,不如離去……」
說話之間,她身上的光芒好像黯淡了許多,精神也仿佛放鬆了,或者說是泄氣了一般,整個人越發顯得蒼老。
雀奶奶這種狀態讓孫豪心中不由一動,這雀奶奶如果真是大夏龍雀的器靈殘魂,不說其他,就她本身而言就是無可估量的寶庫,或者,孫豪心中一動,那東西能喚起雀奶奶的生存欲望。
想到這裡,孫豪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對前面的老奶奶說道:「雀奶奶且慢,孫豪這裡有一物,你不妨瞧瞧」。
雀奶奶看向孫豪,眼中依然無光,她不認為孫豪能帶給她什麼驚奇,對她而言,如今已經是了無生趣。
孫豪看看軒轅紅,笑了笑,這才催動體內小火苗,右手一伸,一朵燈炎大小,橙色帶有一個幽藍分叉的小火苗出現在了孫豪食指之上,這火苗一出現,這荒涼的大地之上,仿佛就多了絲絲熱氣,也憑白多了許多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