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光線昏暗的室內,這一縷火光便顯得極亮。
「這是……」秦少靈暗道。
忽然,一股熾熱撲面而來,令他險些禁受不住。霎時,火光越發明亮,短短一會兒就將整個空間照得亮通,他才發現,原來是一圈半丈的滾熱岩漿,熱泡滾滾爆裂,火花四濺。
難怪為何附近有這麼多的黑色東西。忽然想起來陳如是曾提及過要讓自己受地火折磨,這麼說……
「這洞口通向地火?!」他一臉的驚駭,不免暗罵對方當真是蛇蠍之心,竟打算活活燒死他!
拼命搖晃著鐵杵,可如今他已沒有了法力,而且太牢固,自己根本晃不動分毫,便朝外大喊起來,可一連喊了半刻,發現無人出現。
感覺到身後的炙熱越來越重,幾乎要將他的後背燙傷,他趕忙轉身,發現金紅岩漿已經充溢而出,開始向四周擴散開來,一路所過,「嘶嘶」聲不絕於耳。
秦少靈熱汗直流,他萬分不願被這可怕的地焰觸及,拼命地想要逃出鐵門,可事與願違,漸漸的,地焰雖然速度緩慢,但過不了多久,就會蔓延整個室內,屆時他秦少靈將無踏腳之地。
眼見那股炙熱越來越濃,他終於抵擋不住,嘶啞咧嘴地拼命想將身子探出鐵門,可終究於事無補,只待皮膚被燙得通紅無比,近乎燒傷。
滾滾的熱氣,與秦少靈的呼喊交織一塊。
就在地焰即將觸及到他的時候,忽然停住,接著,一陣黃光升起,將金紅岩漿擋住,隨後緩緩壓回去,岩漿也終於老實下來,宛如被黃光牽引,變成了一根粗大的金紅大柱,跟一丈高的另一個洞口,堵了上去,不差一毫。
「額……」
秦少靈大難不死,卻是來不及清醒,已是轟然倒地,即便地上還殘留有些許熱燙,他也感覺不到了,只是渾身疼痛不止,令他直欲熱淚盈眶!
當他歇了大概一個時辰,轉頭看向中心處,發現黃光和岩漿不知何時消退,室內登時又是一片黑暗,只有右邊的點點亮光照進來而已。
他緩緩爬到牆邊半躺起來,渾身著實辣燙不已,每一寸肌膚幾乎再無完好,只剩鑽心的疼痛。
四周黑暗而寂靜,只有淡淡的溫熱,仍在回溯先前的可怕景象。秦少靈只覺喉嚨也辣疼,不敢咽口水。寂靜中,只聽到陣陣的呼吸聲。
他恨!他真的好恨!
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的痛恨他人!不光奪走了自己的東西,更是毫無人性的將他關在這裡,想讓他被活活烤死,這恨,真是令他咬牙切齒!
他真的是完全發怒了,魏定明與陳如是,在這一刻起,成為他想要殺掉的人!從來沒有像現在,那般的想要殺人!
「魏定明!陳如是!若我秦少靈有朝一日得以脫身,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他心中惡狠狠地咒道。
他雖然平時溫和待人,但可不膽怯懦弱,對方都已經欺負到這份上了,他也只能反擊。
漸漸的,他沉沉睡去……
迷糊中,他感覺到酷熱難當,忽然驚醒,眼前一片火紅!
「啊!」他翻身而起,赫然發現那滾燙的熱浪再次襲來,而金紅的地焰岩漿再次出現,緩緩向他蔓延過來。
他本就在牆邊上,先前的一幕再次上演……
良久,黃光消失,地焰岩漿也重新縮回中心圓洞內,而他秦少靈,幾乎就要暈過去了。難言的痛苦,令他雙眼含淚,無力地半躺在牆邊,他只知道心中的恨意,越發的濃烈!
這番過了幾日,他終於知道這岩漿地焰每日會發作三次,早中晚各一次,而發作的時間幾乎相同,都只是一刻之內而已。
但這幾天來,他來到鐵門處,通過亮光發現,他的全身肌膚已是紅黃不已,幾乎沒有一處好的。幾日來,這種高溫的生活讓他苦不堪言,但久而久之,他也有些習慣了,雖然難免地焰發作時要忍受一番辣燙,但隨後幾個時辰身子就好轉了些,只是沒能恢復多久,地焰再次發作,他也只能再次忍受折磨。
他不知道還需多久自己的皮膚會再也經受不住,潰爛化膿。不過另有更麻煩的事情出現了,那定明與陳如是兩個狗雜種,當真是打算要把自己被燒死,這幾日來無人出現。而沒有食物,他也餓得飢腸轆轆,更兼受熱火侵襲,他越發覺得喉嚨乾渴。
「不知道自己是被餓死還是被渴死?!」由於沒水沒吃,他的精神也疲憊了許多,只是軟弱無力的半躺著。
沒有法力運功抵擋,**難耐,更兼熱火烘烤,三重之下他已漸漸支撐不住了。
便在恍惚中,忽然聽到鐵門有動靜,這幾日來四周寂靜無比,早把他的聽覺練得敏銳,趕忙轉頭看去,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個人。
忽然一亮,卻是一道白光將室內照得明亮無比,秦少靈一時不習慣,急忙閉眼。
「嘿嘿!你在這裡過的還真是舒坦啊!」
猛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他心中一驚,待逐漸適應亮光,他這才發現,來人竟是定明。而令他大為震驚的是,此時對方正身著白鶴升天袍,而亮光的來源,正是自己的寒光劍。
「你——!」秦少靈怒火直起,想要揮拳打過去,結果一打在對方胸口,一股巨力襲來,將他震飛開來。
「嘿嘿!」定明冷笑不止,見秦少靈痛苦的表情,他就覺得心裡舒坦。
他走到秦少靈的身前,忽然一腳踩在對方頭上,將秦少靈的頭狠狠地踩在腳下,秦少靈臉色漲紅,恨意連綿。
「哼!」定明咬牙道:「當日敢偷襲我!今日就好好讓你嘗嘗滋味!」想要動手,卻忽然想起什麼,便停下,接著意猶未盡地說道:「我還差點忘了,若是這般殺了你,豈不是讓你痛快解脫?這可非我的本意。」
惡狠狠地看著對方,故意加重腳力,秦少靈失聲大喊,直感覺頭顱就要破開。定明聽到對方的慘叫,反而拍手叫好,直道:「怎麼這就喊疼了?!你不是能殺了馬師兄嗎?這麼天大的能耐,怎麼現在就受不住我這麼一個鍊氣後期?!」
秦少靈頭疼欲裂,心中恨意滔天,直不住破口大罵:「你們這群無恥之徒!」見對方堂而皇之的拿著自己的佩劍,更為令他感到屈辱的是,竟還穿著松鶴派的道袍。
對於松鶴派的每一位門人來說,這白鶴升天袍,不光是代表其主已然出師,更代表著松鶴派,可如今,竟然被一個無恥之徒給穿在身上,這份屈辱,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幾天沒吃飯了吧?可惜你不過鍊氣初期,沒達到築基期,你是別想辟穀的,呵呵!不過如今大爺我好心好意,特意送東西來給你吃!」
說著,將寒光插在地上,取來一物,左手撐開秦少靈的嘴巴,秦少靈本欲反抗,可惜自己沒有法力,無異於凡人,哪是定明的對手,頃刻間就被強行張開,接著只見定明拿出一小袋的東西,白帕包裹著,裡面裝著綠色的粉末。二話不說狠狠地往對方嘴中灌去。
秦少靈只覺似一團麵粉倒入了自己的口中,他本就口渴,這下直接被卡了喉嚨。定明鬆開嘴,秦少靈登時感覺到一陣窒息,喉嚨被堵住,忍不住連連乾嘔,拼命將東西嘔出來。
定明冷哼道:「什麼破爛玩意兒,害老子研究了幾天!」泄憤似地踢了秦少靈幾腳,接著伸出右手在對方咽喉處連連點去,秦少靈感覺到一陣火辣在喉嚨中,待似乎將東西吐出後,他怒視著定明,開口大罵起來,卻駭然發現,自己是有口難言。
定明笑道:「怎麼?是不是發覺不能說話了?這也不能怪我,陳副宗主吩咐過了,要讓你不能說話,以免晝夜瞎叫,另外……」
雙手食指亮起一陣白光,他冷笑一聲,就連點了對方身子幾處,秦少靈倒是沒什麼感覺,不痛不癢。卻聽定明接著說:「還得封了你的法力,讓你不得有機會脫困!」
說完,輕蔑地看了對方一眼,顯得噁心,又道:「倒還不想你會有認識的人,不過不必擔心,如今師兄我對她可是百般疼愛,沒準有一天還會雙宿雙///飛,呵呵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她的!哈哈哈哈!」
但秦少靈並未聽注意對方說的話,只因他喉嚨中湧出一陣溫熱,吐血而出,痛苦不已。
臨走前,定明又踹了對方兩腳,故意將寒光劍取來逗一逗,隨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鐵門一關,四周又安靜了下來。
唯有黑暗中,秦少靈的喘息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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