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忽然響起了嘹亮的號角,傅少鴻撒腿就往外跑,「是軍號,我先走了。」
上官靖羽追出門去,然則傅少鴻早已策馬而去。
她這廂。話還來不及說,怎的就走了
「小姐怎麼了」素言不解,「大抵是軍務緊急,可能很快就會回來的。」
上官靖羽點了頭,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傅少鴻實情。可如今戰事一起,她有有些退縮。
戰場不是兒戲,不能分心,傅少鴻的性子又不比蕭東離,慣來橫衝直撞。若是知道芙蕖的事情,上戰場的時候,會不會分心
思及此處,上官靖羽捏緊了袖口。
唇線緊抿。羽睫微微垂落,兩個人的事情,還是讓芙蕖他們自己說吧若非芙蕖的肚子拖不得。她也不會如此焦灼。
這話還沒說完呢,傅少鴻就走了。
上官靖羽輕嘆一聲,扭頭看了素言一眼,「等著吧」
素言點了頭,卻見彩兒在外頭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當即走出門。「吵什麼」
彩兒也不理會,直接跳到上官靖羽的肩頭,跑跑跑
「跑什麼」上官靖羽蹙眉。
「約莫是嚇壞了吧」素言有些疑惑,「彩兒平素不會這樣。」
上官靖羽心頭微恙,「彩兒,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彩兒繼續叫喚:哥哥哥
聞言,上官靖羽嫣然輕笑,「好了彩兒。別鬧了,我可沒有哥哥。」轉頭望著素言,「你有哥哥嗎」
素言搖頭,「我娘就生我一個,沒有哥哥。」
「彩兒也累了,帶著它去休息吧」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也不知是不是又要打仗了。」木司吉圾。
「不是說北昭退軍了嗎」素言不解,「族長素來說一不二。雖說有些陰晴不定,然則一旦族長決定的事,是絕不會更改的。」
風裡花
上官靖羽坐定,「你說過,他們在找我娘。」
素言點頭,「所有人都在找,可惜」她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誰都找不到。」上官靖羽淡淡的笑著,「我爹會把她藏得很好,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小姐不願回北昭,素言也一定不會告訴任何人,小姐的真實身份。」素言說得很輕,卻很肯定,「就算是死,也不會說。」
上官靖羽抬頭看她,「那我寧願你活著。」
素言一笑,沒有答話。
良久,素言才道,「小姐餓了吧,我去給你準備吃的。」
然則還不待她出門,腳步卻停在了門口。
「怎麼了」上官靖羽問。
素言低眉看見門檻上,有個劃痕,只是很簡單的十字標誌。心頭一窒,素言隨即回房,「小姐,我們走,這兒不能待了。」
上官靖羽隨即起身,「怎麼回事」
「我看見了北昭的暗衛標誌。」素言慌忙收拾行囊,「不管來不來得及通知姑爺,咱們先走。若是落在了北昭的手裡,可就不得了了。」
「好。」上官靖羽快步走到門前,蹲下身子瞧了一眼那個標誌,「這個不是最簡單的十字標誌嗎」
「小姐沒發現,十字標誌中間有個針孔嗎那就是目標所在的意思。」素言焦灼的環顧四周,「大抵是姑爺走後,咱就被盯上了。」
當時上官靖羽和素言去了街口,所以來人以為二人跑了,就去追趕。所以現在那幫人在幽州城繞了一圈沒找到她們,必定會再回來。
沒有留人看守,證明對方人手不足,應該是臨時起意。
上官靖羽驟然盯著落在欄杆處的彩兒,彩兒知道彩兒說:跑跑跑
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素言,別收拾了,拿上細軟。」上官靖羽起身。
收拾了東西,勢必以為二人跑了,會繼續追。若是東西還在,定會以為她們還會回來,勢必能拖一拖。
兩個女人的腳程,絕對比不過這些北昭探子。
能拖一時算一時。
素言會意,二人輕裝簡行,直接從後門離開。
街面上只剩下那些三三兩兩逃難的,也有站在門前觀望的,一張張微白的臉上,或期盼或焦灼。
「怎麼了」上官靖羽走到一家飯館鋪面前,混在人群里問。
有人道,「又要打仗了,聽說這次是敵軍主帥親自領兵。」
「是叫什麼花的吧」有人插了一嘴,「說是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
「別說了別說了,準備好東西,若是萬一城破,就趕緊跑吧」這話一出口,四下一鬨而散。若不是身家都在幽州,這些人早就跑完了。這店面,這祖業,搬不走帶不走,總希望能打贏北昭,也免去自己的流離之苦。
上官靖羽抿唇望著遠遠的城門,大批的軍士集結,真是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候。
城門之上,傅聲為首,瞧著底下浩浩蕩蕩的北昭大軍,下意識的皺眉。
看樣子,是要開戰了
記憶里的風裡花,似乎從未親自領兵過,甚至於也不會如此耐不住性子。前兩日剛剛燒了糧草,今兒個就大舉入侵。
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風裡花,久違了。」傅聲站在高牆上高喝一聲。風過鬢間,極具大將之風,大有不怒自威之勢。
策馬陣前,鎧甲熠熠生輝。
長發隨風,容色妖嬈,不是風裡花,又是誰
「傅將軍,咱們也算舊相識,那些個客套話就免了。今日我來,也不是為了兩國之戰,只是想問一問。」風裡花的言語倒是頗為怪異,「十多年前,我們北昭丟了一個人,曾經派來使前往大朔朝廷討要。可是呢,終究沒有結果,此事你可還記得」
傅聲一怔,這事都是十多年前的事,算起來也算老黃曆,怎的陣前舊事重提
心裡留了個心眼,傅聲道,「記得。」
「記得就好。」風裡花冷笑兩聲,「勞煩諸位回去上個摺子給大朔的皇帝,就說今兒個我還是為這事而來。一月之內交人便罷,否則休怪我血洗幽州,讓大朔永無寧日。」
傅聲愣住,交人
「慢著。」傅聲道,「十多年前尚無定論,今日如何去找大朔地域廣袤,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這就是你們的事。」風裡花端坐馬背,瞧著上頭的人,卻將視線落在了蕭東離的身上,「聽說大朔的三皇子也在。」
蕭東離上前一步,「閣下好眼力。」
「三皇子劍氣第一,來日倒要討教討教。」風裡花拂袖勒住馬韁。
「一定奉陪。」蕭東離勾唇。
「夠爽快。」風裡花點了頭,「既然如此,你們就照辦吧記著,只有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我若是見不到人,北昭數十萬大軍,會踏平幽州。」
音落,風裡花策馬離去。塵煙瀰漫中,那一騎淺黃色的背影,依舊妖嬈,卻也帶著無人可及的嗜殺之氣。
蕭東離凝眸,攥緊了袖中的拳頭。
轉身的瞬間,便聽得底下眾將士議論紛紛。
「十多年前的事情,不是已經平息了嗎」
「當年也是因為那個女子,北昭才會對大朔開戰吧」
「後來找到沒有」
「一直沒找到,連皇上都沒有見過那人。」
「畫像有沒有」
「在皇宮裡,一直鎖在皇上的御書房。」
傅聲深吸一口氣,「別吵了,我會修書一封,由海大人帶回呈遞皇上。諸位回去準備吧,這場仗怕是在所難免了。」
四下,噤若寒蟬。
語罷,傅聲瞧了蕭東離一眼。
等到眾人離去,蕭東離壓低聲音,「青墨,帶阿靖去安全的地方,那兒不能待了。」
青墨眉頭微蹙,「明白」
風裡花會突然帶兵前來,看上去是興師動眾,實則是聲東擊西吧旁人不知道那女子是誰,蕭東離卻是無意間知道了不少。
只是,他從未想過,竟然會有這樣的結果。
蕭東離與傅少鴻走進了中軍帳,傅聲早已等在那裡,來回踱步顯得格外焦灼。風裡花素來是個言出必踐之人,所以絕不會信口開河。他說那女子在大朔,必定有了把握。
可是,傅聲連那女子什麼模樣都不曾見過,怎麼找
「爹」傅少鴻道,「既然可以免戰,就找人吧」
誰都不希望開戰。
「怎麼著」傅聲怒問,「這又不是選妃,找一群女子,讓風裡花挨個挑過去,挑個中意的就能作罷」
傅少鴻撇撇嘴,「好歹讓皇上把畫像拿出來再說」
傅聲輕嘆一聲,繼而望著默不作聲的蕭東離,「三皇子有何見地」
「沒有。」蕭東離眸色平靜。
「依我看,那女子肯定在幽州。」傅少鴻突然道。
便是這句話,讓蕭東離袖中的五指,駭然一顫。
傅聲道,「何以見得」
「爹,火燒糧草才幾日啊風裡花就這樣迫不及待的要攻城若是這女子遠在東都,消息往來也不夠這幾日的時間。所以」傅少鴻饒是肯定道,「這女子肯定就在附近,而恰巧,附近也有北昭的探子。」
傅聲眯起眸子,「似乎很有道理,三皇子覺得呢」
蕭東離眉頭緊蹙,再也沒有展開。
北昭的探子肯定已經在幽州城內,只不過因為是一小部分,否則風裡花不必如此興師動眾引開眾人的主意,方便那些探子行動。
「先找到北昭的探子吧」蕭東離忽然道,「找到探子,也許會有線索。」
傅聲點頭,「好。」最新章節百度搜藍色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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