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緩緩地退去,只剩下牛哥一個人呆呆的看著遠處發呆起來,不過情不自禁的還是看向邪燁,搖了搖頭。都怪自己著急,差點就讓女兒敗在自己的手中,也就是經過這件事後,牛哥不輕易答應別人嫁女兒的事,也多虧了這樣,牛戀芬的命運才不會這樣的不堪,否則沒有和邪燁交集,也不會今後大放光彩。
很快村里恢復了寧靜,不過大家吃飯後還會聊到牛哥家女兒的事,但是更多的還是說那邪燁的事,這麼久以前可沒見過他吃過飯,日子越久,這些村民就更是覺得邪燁當真如神仙一般。要知道哪怕是迪迦佛門的那些修為高深的佛都不可能長久的不吃飯的。
迪迦佛門就處在黃金原的旁邊,自然深受佛家影響,這裡的每一處村落和城鎮都有拜佛的習俗,雖然這裡的村莊比較偏僻,不過傳言往往抵擋不住地域的限制,很多去城鎮的人還是知道一些的。全部都是從城鎮那裡的人聽來的,越說越是神奇,當真有些人就想要將邪燁當做神來拜了。
就這般邪燁依然是那般傻傻的呆呆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這裡的天氣平時都是很好,並沒有下雨的天氣,不過今日天氣異常,烏雲瞬間就將整個天地都籠罩在黑色幕布下,狂風大作,眼看就要下雨。
女孩子牛戀芬從房屋中走出來,眉頭大皺,遙望天邊一眼,對著牛哥說道:「爹,趕緊將那人背回房間內吧,這樣下去的話他可能會生病的。」
牛哥哼的一聲說道:「都是你如此,我才迫不得已要將你嫁出去的。我看就讓他在外面淋淋雨吧,是他自己出去的,又不是我強求的。他絕對是不能進屋的,要不然以後我即便有一百個口都說不清你和他的關係。」
牛戀芬大聲說道:「爹,你怎麼這樣?我和他只是哥哥妹妹關係,誰會看歪了。你別瞎說。」
牛哥大喝道:「什麼瞎說,你看看你最近,每次回來都會找那人說話,這都多久時間了。一個男人怎會變成那樣,絕對是因為內心脆弱才造成的,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同情。要是我的話,我絕對要……」
「你要什麼啊!你的能力有限,還是不要吹牛了。戀芬也沒做什麼。人可是你救回來的,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刻見死不救吧!要不然你可就白白救人了。」牛哥的妻子伸手抓住了牛哥的手淡淡的說了一句。
牛哥面色一紅,咳嗽一聲,看了一眼那邪燁,當即就走了過去,不過當要背起邪燁的時候,卻驚覺邪燁的身體好似一塊巨鐵般,牛哥挪了半晌都無法將邪燁抬起,牛哥看傻眼了。
牛戀芬看了半天,說道:「爹。你怎麼了?怎麼不背起來啊?」
牛哥奇怪的說道:「不知道啊,我可是使出了全力你看不出來啊。這人的身體重的難以想像,我居然無法挪動絲毫。」越看邪燁就越是覺得神秘,其實邪燁此刻的意識已經漸漸回來了,不過他卻不願牽連這家人。
邪燁不想說話,好似本能般自己的身體就做出了反應,要知道神的軀體可不是擺設,不是普通人能搬得動的,邪燁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光彩,不過轉瞬又暗了下來。牛戀芬蹲下對著邪燁說道:「哥哥,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讓我爹搬進去呢,難道你不想進去嗎?那我也不進去了,我就跟你一起淋雨。」
牛哥當即喝道:「胡鬧!」牛哥立即抓起牛戀芬的手往房子那裡拉過去。牛戀芬的力氣哪裡能比得上他,片刻就被拉進了房屋內,就在此刻天下起了雨來,鋪天蓋地,瞬間就將邪燁給淋濕了。
牛戀芬想要出去,都是被牛哥阻止了。牛哥說道:「我看他的意識是漸漸清楚過來了,他不想進來。你還是讓他靜靜吧,孩子,我如果要是失去你的話,我恐怕也會這樣,不過我可撐不過去這麼久時間。這些神仙般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淋淋雨沒事的。」
牛戀芬這才停止去外面,怔怔的看著那雨中漸漸模糊的身影,說道:「那哥哥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打擊這麼大?爹,明天我就給他打點酒,讓他一個人好好的喝喝。我覺得喝完後會好點。」
當時邪燁所拿的酒只是放在酒窖門外的,好酒可都藏在裡面的,這一些米酒自然是牛哥釀造的,這是祖傳的,看了一眼牛戀芬,淡淡的道:「也罷,既然救了,那麼就救到底吧,確實需要一些酒來將仇怨釋放出來,也許喝醉了後,可能會說出一些話也好,這樣就能夠漸漸地好轉。我同意了。」
牛戀芬聽到牛哥這般說話,怔了一下,沒想到這麼快就答應下來了,不過她卻沒有喜色,眼神中有一絲的擔憂,雖然看樣子邪燁的身體格外的好,這麼長的時間都不吃飯,肯定是異於常人的,可是要是病了的話,那到時候就遭了,聽了很多奇事怪事,據說那些修煉的人要是病了的話,會很嚴重的。
牛戀芬就這麼站立在那裡靜靜的看著,也許這個冰冷的夜,他希望更加的冰冷來解開心中的哀愁,牛戀芬悠悠的嘆了一口氣,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到底為了什麼才變成這樣的?」
這一夜牛戀芬都無法入睡,不時的她就起來看看那依然在雨中淋雨的邪燁,心中擔憂之極,不過看邪燁還是一點動作都沒有,似乎承受得住,時間在這個年輕的女孩子面前似乎很快,只是看著看著就天晴了,雨也漸漸地停了,天漸漸地亮了,那天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燦爛奪目的光芒,潔白如洗。
微風吹過,邪燁身上的衣服微微動了動,全身上下都是有水落下,滴在了有些泥濘的地面上,牛戀芬走出了房間,她的母親就奇怪的道:「今天這麼早就起床了?難道今天有什麼事要做嗎?」
牛戀芬拍了拍自己的臉,微笑道:「娘,今日我要好好的去給那哥哥疏導疏導心情,我相信他會好過來的。」
今天的日子格外的好,也許是下了一夜的雨洗淨了一切鉛華般,牛戀芬微笑道:「哥哥,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儘快的恢復過來。失去什麼,就會得到什麼。我爹說過有失必有得。」
看著邪燁還是絲毫動作表情都沒有,牛戀芬笑出一個燦爛的笑臉,說道:「你第一次動就是來拿酒,那麼今天我給你好酒讓你好好的喝喝,喝到你盡興為止。」
她站了起來就往酒窖中走去,片刻就從酒窖內取出一些好酒來,放在了邪燁的面前,直接就將其中一瓶的瓶蓋取下,放在了邪燁的面前,這個時候的邪燁眼神似乎出現了一絲光彩,他拿起酒瓶就大口大口喝了起來,牛戀芬頓時大喜,說道:「哥哥,我娘說只有失去至親的親人才會這樣,我想你一定是的。親人去了,但是你的朋友呢,他們都會擔心你的。我們人出生就不是為了自己活著,而是為了別人活著。」
「這句話自然不是我說的,郎中叔叔經常掛在嘴邊。是啊,為自己活著是必須的,但是經過人世滄桑,最終還是發現原來自己不是為自己活著,親人朋友都要接觸,你為了親人奮鬥,你為了更好的日子生存。我雖然有些不明白,但是還是知道一些,說的很對。我作為一個女人,有時候覺得很悲哀,只能靠嫁個好男人來養活自己的家。可是你是男人,一切都要靠你,而不是別人。」
牛戀芬就這般說了起來,滔滔不絕,其實有個時間她自己都不知道說什麼,不過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說的其實都是一些她心裡的話,還有一些她曾經經歷過和聽說過的事,不管何事都沒有秘密說了出來。
邪燁淡淡的看著,眼神一眨不眨,低著頭看著腳下的土地,也許他也在聽著的吧,那喉嚨中的燒著的感覺是那樣的清晰,可是看著看著似乎面前就出現一張化為灰燼的臉,他的雙眼不禁微微變紅。
經歷過心魔的男人,這個時候心魔也悄無聲息的在他的體內不斷地釋放著負面的情緒,不過卻被他的記憶全部代替,他忘不了的是那個瞬間,那個瞬間也是永恆,就是葉紫姍被通天教主打成灰燼的那一幕。
牛戀芬說著說著就看到邪燁的眼睛中有一滴淚滑落,她的心頓時被震撼了一下,還是十六歲的孩子哪裡能知道邪燁的真正的心傷,可是看到那淚水一切似乎都明白了,牛戀芬漸漸也覺得難受,眼淚不由得落下,她眼前的一切都模糊的,片刻似乎反應過來,擦了擦眼淚,說道:「哥哥,別哭。」
誰知道在最為無助和傷心的時候是誰在耳邊呼喚,是誰在耳邊輕輕地說著沒事,是誰說讓他堅強。
邪燁似乎都聽在耳中,不過樣子還是一點沒變,也許那傷口似乎還沒有彌合吧,葉紫姍要是知道邪燁這樣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覺得邪燁是那般的需要擁抱和關心,如果活著的話就好了,為什麼就這樣說沒就沒了?
牛戀芬忽的猛地說道:「死去的親人絕對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吧,她會希望看到你這樣嗎?」邪燁的眼睛瞬間好似變得明亮,猛地看向牛戀芬,那張紅的幾乎好似鮮血的眼睛,牛戀芬嚇了一跳。
不過半晌,他漸漸地又低下了頭,最後一滴似乎是血紅的,滴在了那泥土中漸漸地稀釋不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