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嫣全身因後腰劇痛而變得酸弱無力,好像被人制住了靈核經脈,使她一丁點的靈氣都催動不起來,只能任由阿毛把她推倒在地。阿毛從抓她的衣服改為掐住她的後頸,她能感覺到阿毛跪跨在她的後背,單手把她的頭壓在泥地,可是她看不到背後的人的動作,她只能用眼角的餘光去瞥向梁查…
沒想到梁查居然跪在了地上,雙膝血流如注…
原來阿桑趁梁查的注意力被元嫣完全吸引了過去,她手中的玉如意突然發出兩下機關的聲音,向梁查雙腿射出兩枚像珍珠般的暗器,梁查的膝蓋瞬間被暗器打穿,他雙腿瞬間失去了站立的能力,噗通的跪了在地上,勉強只能用手撐起上身…
怎會這樣…
不知是否因為其中一隻耳朵被泥土給堵住,元嫣覺得自己的聽覺好像出現了問題,她看到梁查瘋狂地吶喊,卻聽不清他到底在喊什麼…
阿桑在梁查背後高高舉起玉如意,玉如意的尖銳的短刃對準著梁查的頭頂…
不要!
元嫣撕心裂肺的叫喊被後背的劇痛強行逼回肚子裡,她張開了嘴巴,卻叫不出聲來,肌肉好像已經不受控制在痙攣,牙都快被她自己咬碎了。阿毛把沾滿了鮮血的螺絲刀抽出,然後學著與阿桑那樣高高舉起,對準元嫣的後腦,陰陽怪氣地笑道:「讓你們同年同月同日同時死,也算是我們給予你們這對小情侶最後的仁慈吧。」
藍長極聞聲見到元嫣和梁查兩人皆處於生死關頭,他再也顧不上其他,也來不及思考面對阿茂自己失去劍影會有什麼後果,立刻轉身以自己畢生最快的速度把自己五道劍影發出去,因為梁查離他較近,劍影穿過阿桑與梁查中間,阿桑為了閃避後退兩步勉強替梁查爭取些許時間,可是劍影似乎來不及救元嫣,眼看螺絲刀就要插進元嫣的後腦…
「不!!!」
剎那間元嫣的身影似乎有些模糊,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阿毛這般近距離也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晃過,可是他手中的感覺沒有錯,他的確還抓著對方的後頸,螺絲刀也的確插進對方的後腦!他清楚感覺到注入了靈氣的螺絲刀擊穿了對方的頭骨,這種感覺實在是奇妙,他能想像到對方頭骨破了一個洞,洞口附近都是裂痕,而螺絲刀最長的位置捅進了對方的腦子,只要他稍微一攪拌,就可以把對方的腦漿攪得一塌糊塗。
阿毛好像對這種感覺上癮了,他愈想愈興奮,正當他真的要動手去攪動的時候,他真感覺到底下的人似乎動了動,顯然還沒有死透。此時阿毛終於留意到,這人的頭髮怎麼又變長了,阿毛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去看清楚底下的人時,卻怎麼也沒想到被他捅得鮮血淋漓,甚至連後腦都被刺中的人,竟還有力氣反擊?
在對方轉身的瞬間阿毛終於看清了。
不對!這不是他一開始就抓住的人!
只是他看清也晚了,因為在下一秒他的頸骨就被對方單手運靈震碎!阿毛整個人被擊飛到兩米開外,他的頭以奇怪的角度垂在一旁,人一動不動的躺在濕潤的泥地上,外表看來沒有任何外傷,只有小部份人知道,他連接頭顱與脊骨的頸椎已經沒了,整個人可以說是癱瘓了,但他沒有即刻死亡,至少現在這一刻還沒有。
這情況不但梁查看懵了,連他身後準備要下手的阿桑也怔住了。
這是元嫣嗎?
好像不是…
這好像是元綾!
元綾穿過雨簾慢慢走向躺在地上的阿毛,她伸手拔出自己後腦的螺絲刀,隨意得好像剛才遭遇這致命傷的不是她自己,她長發凌亂地披散在肩膀與身後,腰上沒有半點被捅傷過的痕跡,阿毛躺在泥地上,雨水順著他的臉流進他的眼睛使他很難受,他想要避開或擦拭,可是不但頭動不了,連四肢都動不了。阿毛眼角的餘光看到女子黑暗背光的輪廓,他怎麼也想不到為什麼突然會變了另一個人,明明他抓著了對方的脖子,還有,為什麼她明明被他刺穿了頭骨,還能安然無事的?阿毛滿腹疑問,可是當他剛想嘗試張開嘴,胸口突感一陣劇痛,好像被什麼東西刺穿了心臟,血向天噴濺夾帶著細雨一起淋澆他全身…
元綾沒有給對方一個死得明白的機會,她把螺絲刀還給了對方,刺穿了對方的心臟,催靈把阿毛的身體,靈魂,連帶著他體內湧出的赤蛔一一震碎…
阿桑見阿毛死了,而且死在了一個神出鬼沒,從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人,死法像蒸發了一樣,她心裡也有些發毛,加上她也看到阿毛的確把螺絲刀捅進對方的後腦,為什麼她還可以像個沒事人一樣呢?藍長極本人也趕到了梁查的身邊,他出劍把阿桑趕退,然後第一時間給梁查檢療傷勢,梁查雙腿的膝蓋骨被打穿了,短時間內大概是無法站立起來,就算他及時給他療傷了,也要修養好一陣子。梁查強忍著疼痛,唯有伸手緊抓住了藍長極的衣服,想要藉此分散一下自己的痛楚,不過他對自己的傷好像不太在乎,因為他沒有問藍長極任何關於自己的傷勢,反而視線在留意著站在雨簾中間的女子,和尋找不知去了何處的元嫣。
阿茂看著突然出現的元綾,瞬間注意力就轉移到了對方身上,他運靈觀查對方,隨即隱藏在繃帶底下的嘴角高高揚起,阿桑退到阿茂的身旁,立刻開口問道:「為什麼她這都不死?」
阿茂的眼睛瞥向身邊的阿桑,因為兩人近距離阿桑這才看清阿茂露出的雙眼竟是混濁泛白,就好像死人的眼睛一樣,隨即阿桑就聽到阿茂悶沈低啞的聲音從繃帶底下傳出:「因為她是我同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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