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山被氣的七竅生煙,拔出腰間的護身匕首就向孟平生划去。
靈氣不要命的灌入匕首中,空氣中瞬間飛出一串匕首的幻影,就如一朵盛開的黑色蓮花直徑向孟平生喉間割去。
「刀劍無眼,寧城主還是少玩這些利器為妙,免得一不小心傷了自己。」孟平生嬉笑一聲,身子靈巧的從寧小山面前擦過。來到寧小山身側後,右腿陡然踹了出去,就像鞭子般帶著剛猛的氣勢,直接將寧小山踹的爬在了地上。
身為一城之主居然只到了半步武師的境界,也不覺得丟人!孟平生漫不經心的拍了拍手,沒有繼續打下去。
摔了個狗吃屎的寧小山,差點將手中的匕首吃進自己口中。右手一抖,連忙將匕首甩了出去,寧小川猙獰著一張臉歇斯底里的喊道:「城衛軍何在!還不快過來將這個野蠻的賤民殺了!」
良久,卻沒有人回答他,整個城門前靜悄悄的。
「這群廢物!真是白養你們了!」寧小山不悅的抬起頭,卻在看到眼前這副畫面的瞬間,整個人呆滯了,四肢瞬間僵硬在了那裡,一時間竟然忘了站起身來,就保持著狗吃屎的姿勢怔怔的爬著。
只見守在城門前的一千多城衛軍就像一尊尊雕塑,定格在那裡,渾身上下只有眼珠子還能動。那五十個突然出現的蠻漢則悠哉悠哉的靠在城牆前,看著前方。
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寧小山震驚中險些將自己的舌頭咬掉。
剩下的八千多城衛軍竟然被數不清毒物包圍著,密密麻麻的蜘蛛、蜈蚣、蠍子爬了滿地,黑壓壓的一片,寧小山只是看了一眼,就感到頭皮發怵,渾身發毛。
那些城衛軍早已嚇得屁滾尿流,乖乖帶著神虎衛們將城主府中的財寶都找了出來,還苦逼的當起了搬運工。龍宵不知道從哪找來幾輛超大號馬車,仔細的監督著。
雪楓城內最大的酒樓,也在最短的時間內被搶劫一空,眾人邊吃邊在馬車便數著,搬了多少財寶。
令人咂舌的是,一隻巴掌大的灰色蜘蛛站在其中一匹馬上,面前還放著一條烤羊腿。吃著羊腿,八條腿還不住的揮舞著,就像在指揮著那些毒物般,人性化到了極致。
寧小山爬在矮牆上看著,整個人泡都在虛汗中,臉色白的嚇人。在冬天的冷風中,從皮膚冰涼到了五臟六腑,恐懼已經占領了他渾身的所有細胞。
在侍衛的保護下,早已回到城主府的寧水心豎起耳朵專心聽著,發現外邊漸漸沒了動靜後,臉上浮起了得意的笑。
「這些不知死活的賤民,現在爹爹應該已經把他們關入了地牢!我倒要去看看,他們現在的表情是不是還那麼賤!那麼欠揍!」寧水心說著,便欲去地牢中一看。
不料,剛打開門,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天而降,重重的落在了自己腳邊。低頭,看清楚對方的面容後,寧水心呆滯了兩秒,俯下身子尖叫起來,「爹!你怎麼了爹!誰的狗膽那麼肥,連雪楓城的城主都敢打!」
再看外邊,孟平生在五十個蠻漢和一群神虎衛的簇擁下向城主府走來。城衛軍正默默的將城主府中所有的財寶都翻了出來,向外搬去。
此刻,就算是傻子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寧水心噗通一聲癱坐在地上,抱著已經說不出話來的父親,死死的咬著下唇。鮮紅的血滴從嘴角滑落,顯得那張臉更加蒼白猙獰,全然沒了之前那股霸道跋扈的氣勢。
「看來,本少沒有白救寧小姐,這賞賜,著實是豐厚。」孟平生邁著八字步直徑走進城主府中,慵懶的往主位上一座,把兩條腿搭在扶手上,玩世不恭的半躺在椅子中。
「半個月的時間,你們的點穴訓練的不錯。」孟平生又沖旁邊的老八嘿嘿一笑,對冷月寨的土匪們表示肯定。
這五十個突然出現在雪楓城的蠻漢,赫然就是冷月寨的土匪們。老八憨厚的摸了摸後腦勺,竟似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多虧得孟少教導有方。」
孟平生笑吟吟的點了點頭,又看向上官劍,「東西搬的怎麼樣了?」
上官劍啃完手中那條羊腿上最後一口肉,將骨頭棒子一扔,抹去嘴上的油答道:「差不多了,還剩下一個地下儲藏室沒搬完。」
「嗯,通知神虎衛,趕緊搬完,然後各自去填飽肚子,繼續趕路。」孟平生剛揮了揮手下完令,就看到龍宵滿頭大汗的從外邊走回來。
「從雪楓候掌管雪楓城到現在,他的兒子繼任城主,不過是四十年的時間,竟然囤積了這麼多金銀。」龍宵坐在椅子上大大的喝了一口水說道,「今天我才知道,什麼叫數錢數到手軟的滋味了!」
老八得意的斜睨了龍宵一眼,心道:你才知道啊?以後就好好跟著孟少混吧,有肉吃!有錢花!
「不過孟少,你這招黑吃黑也太帥了!」說完後,龍宵毫不吝嗇的拍著孟平生的馬屁。
低笑一聲,孟平生的神情嚴肅了些許,「既然是借糧草,就要師出有名。本少不過是隨意打聽了一下,寧城主有一位蠻橫不講理的女兒,經常有事沒事的以欺壓百姓作樂,從這裡突破口罷了。」
「不料卻揪出了太子的小陰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孟平生意味深長眯了眯眼睛,「這種橫行霸道的人,連蒼天都看不下去了。」
「你個賤民!一定會不得好死!」寧水心臉色鐵青的看著孟平生,兩行清淚從眼中溢出。
「不要激動,難道寧小姐的命還不如這些個金銀財寶值錢嗎?」孟平生懶得再看寧水心,自己生平最厭惡的就是這種蠻橫跋扈的女人。
「這雪楓城城主,殿下隨便找個人換上吧。」孟平生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雪楓城,也因為這句話從此換了主人。
「從這裡到冷月寨,沿途還有不少太子黨,殿下自己斟酌要怎麼做吧。本少就先行回到冷月寨了,靜候殿下到來。」
龍宵思慮了半晌,點了點頭。
駕著馬車,孟平生帶著上官劍,小蠻和唐曉棠向冷月寨走去。將老八和那五十個土匪留在了龍宵身邊,暫且供他調遣。
上官劍把玩著幾個從雪楓城中搜出來的玩物,看著孟平生問:「孟少為何不繼續跟著四皇子一同走啊?據我所知,沿途還有不少太子黨,那些諸侯的財產不比雪楓城的少。」
孟平生倚在小蠻身側淡然一笑,「該怎麼做,本少已經教給龍宵了。至於他要怎麼做,就看他的悟性了。」
上官劍咀嚼著孟平生的話,琢磨出幾絲味道來。原來,從孟少跟龍宵從皇宮中出來,就一直在教龍宵一些東西。畢竟,想要坐在權利最高端那把椅子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明白後,上官劍看向孟平生的眼神變了變。眼前這個人也不過是個即將踏入十八歲的年輕人,年齡要比龍宵小四五歲的樣子。怎麼給人感覺,孟平生教導龍宵就像一個長輩在教晚輩似的,老氣橫秋。
「對了小劍,」孟平生正倚在那閉目養神,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一般坐直了身子看向上官劍,「給我弄些決明子和夏枯草。」
「這個簡單,我家藥園子裡很多,要多少有多少,不過你要這麼幹嘛?」上官劍疑惑的看著孟平生。
孟平生卻搖了搖頭,「不要你家藥園子裡那些,要野生的,年份至少在五十年以上的那種。」
決明子和夏枯草是普通藥材,大多數藥商都會選擇自己種,成本小,便於隨時供貨。野生的決明子和夏枯草,反而十分稀少。
「這個有點不好找。」上官劍沉吟片刻,開口答道。
「充分利用你的各種關係,不管要用多少錢,都不要心疼,本少雙倍給你。記得,一定要是野生的,五十年以上的,有多少給本少拿來多少!」
「跟我還客氣什麼,錢是問題嗎?」上官劍拍了拍胸脯,「孟少的事就是我的事,不過孟少要這麼多野生藥材做什麼?孟家沒有身體抱恙的人啊!」
「嗯,是為了給這個小丫頭治眼睛。」孟平生看了看唐曉棠說道。
「原來是這樣。」上官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旋即擠眉弄眼的沖孟平生壞笑道:「我懂,我懂。」
「你懂個屁。」孟平生無奈的笑罵一聲,這個牲口,腦子裡就沒有半點好思想。真是的,本少可是個純潔善良的人哇!
唐曉棠一聽表情頓時生動了起來,欣喜的往孟平生身邊湊了湊,「大無賴,你找到治我眼睛的辦法了?」
孟平生沉吟了片刻,「只是隱隱琢磨出了一點,本少也不能保證,能把你的眼睛治好。」
「哪怕是有一點希望,我都不會放棄。在黑暗的世界生活了這麼多年,已經忘記了藍天綠草到底是什麼樣的顏色。不管是什麼方法,我都願意試一試!」
唐曉棠說著,那張可愛的臉龐上寫滿了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