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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樂意嫁是一回事,被人如此貶低卻是讓人怎麼都受不了的。明珠忍無可忍,吼道:「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差嗎?」
傅明正似笑非笑地道:「不然呢?難道你以為你很了不起?他對你傾心相許、非你不娶?」
明珠生氣地噘起嘴來,想要反駁說:不是的,宇文初應該是早就想娶她了,不然他不會花那麼多心思去謀算她。但是那話在口裡轉了好多圈,始終不能說出來。宇文佑那樣仇恨她,卻因為利害關係而娶了她,宇文初當然也可以因為利害關係而娶她,需要娶她和非她不娶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想到這裡,明珠不由有些黯然,她這一生大概是遇不到傾心相許、非她不娶的那個人了。
傅明正見她先是生氣,再是黯然,心裡很有些不忍,但想到她的親事註定簡單不了,若是再抱有之前對待宇文佑時的那種天真和孤勇,將來只怕還會撞得頭破血流,便又硬著心腸道:「犯蠢的事做過一次兩次就夠了,再做第三次第四次,你就拿臉盆把自己淹死吧。好了,我走了,你就安心地在家待著吧,你現在正是風口浪尖上的人物,就別出去招惹是非了。」
明珠見他不通融,只好另外想辦法,怎奈她是臭名昭著,全家都知道她是個惹禍精,就是不鬆口放她出去。她無計可施,只好裝成一副洗心革面、賢良淑德的模樣,如此才能混著跟在崔氏身邊會會客,順便聽聽外頭的情況。
多嘴多舌的大理寺卿夫人來串門,眉飛色舞地講起烏孫使團的情況:「那些烏孫人長得和我們大不一樣,高鼻深目捲髮,個頭極高極壯,拿了皮毛寶石駿馬,想換咱們的茶葉糧食絲綢瓷器。還想迎娶一位公主回去做夫人……」陡然壓低了聲音,湊到崔氏耳邊低聲道:「姐姐應當聽丞相說了吧?那烏孫王已經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兒女成群,烏孫又是蠻荒之地,住的是氈帳,茹毛飲血的,誰耐煩去!這回宮中的太妃和公主們可算是要哭成一片了,也不知道會落在誰的頭上去?」
崔氏不以為然:「兩國聯姻乃是國家大事,聖上自會定奪,公主們深受皇恩,不管是誰被挑中都是無上光榮。」半點口風都不露。
誰不知道皇帝年幼管不了事,還不都是太皇太后和傅相說了算?再不然就是閔太后也會插手弄一弄的,不過看哪方手段更厲害而已。大理寺卿夫人不但沒打聽著內幕消息還討了個沒趣,訕訕一笑,自己找台階下,抓住明珠的手道:「嗯,一些日子不見,竟然又長得好看了幾分。姐姐,不是我夸這孩子,這孩子真是越大越好看,道是國色天香也不為過,都說她肖似當年的太皇太后……」
崔氏道:「侄女肖姑,常有的事。」
明珠低眉垂眼的,含羞帶笑,一言不發。大理寺卿夫人看了她這副模樣不由暗自奇怪,覺得真是吃肉的貓兒突然變成了吃素的小白兔,便笑道:「瞧瞧這溫柔端莊的模樣,竟然是和長興侯家的二姑娘不相上下。」
明珠由不得噎了一噎,難道她就這個命,兩輩子都逃不開被人明里暗裡拿來和江珊珊對比的命運麼?心裡不爽,卻又因為之前宇文初的事有幾分心虛內疚,便笑眯眯地道:「江二姐姐溫柔端莊,我是不及的。」
「瞧瞧,這麼謙虛。」大理寺卿夫人笑得十分誇張,又提起關於江珊珊和宇文初的八卦來:「論年齡,江二姑娘比明珠還要大幾歲的,長興侯夫人是巴不得她趕緊完婚,可惜有個什麼高人給英王殿下批了一卦,說他不好早婚,不然克妻克子,這就拖了一年又一年的。」
還有這種事?明珠一邊驚訝,一邊擔心大理寺卿夫人突然提起這個來,莫不是收到了什麼風聲?便看向崔氏,崔氏的想法也和她類似,面上卻半點不顯,淡淡地道:「竟然有這種事,還說這親事怎麼遲遲不辦呢。」
大理寺卿夫人興趣高漲:「外頭都不知道的,我也是無意中才從長興侯夫人的娘家弟媳那裡聽說的。」
崔氏見她並不像是知道了內情的模樣,這才放了心:「如此,江二姑娘可算是被拖著了。」
大理寺卿夫人笑道:「可不是麼?要說英王殿下還真是個謙謙君子,曾經好幾次提出怕拖累了女方,不然婚事作罷,長興侯和江二姑娘卻是守信敦厚的性子,都說是婚姻不同兒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是各人的命……」說到這裡,突然想起面前的明珠就是個把婚姻當成兒戲的頑劣女子,驚得趕緊捂住了嘴,訕笑道:「要我說呢,他家也是看上英王殿下門楣高貴、溫文爾雅、踏實能幹了,所以怎麼都願意等。若是換個頑劣不堪、品行惡劣的,早就想方設法地不幹了。」
崔氏心中不悅,從鼻孔里「哼」了一聲。明珠則失笑,好麼,有江珊珊對比著,她就是那個頑劣不堪、品行惡劣、不守信、不尊婦道的。哎呀,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如果說江珊珊是這京中貴女的規範楷模,那她就是千萬學不得的那個極端。
大理寺卿夫人說錯了話,不好再坐下去,便找了個藉口離去,臨行前又討好地透了個口風:「烏孫的昆都王帶了他的女兒來出使,聽說太后娘娘有意設宴款待這位烏孫郡主,屆時宗室里未出嫁的女兒和四品以上官員家的姑娘都要出席。」
明珠記得這件事,只是當時她已經成親,自然不在列。這回她是一定要出席的了,除非閔太后記恨她,要故意落傅氏的面子不許她去。但想來,閔太后此人小氣又愛面子,估摸著不會不許她去,而是很可能會在宴席上給她沒臉。
崔氏見她一臉的興奮,便冷笑道:「別做夢了,我不會許你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