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只是稍作調整之後,玉虛子眼色一凜帶著一股駭人的氣勢看著許寂清,聲音也顯得十分地陰沉,質問著許寂清,「小師妹,你難道是要袒護這個欺師滅祖,勾結錦衣衛的叛徒嗎?」
許寂清還未答話,率先吐出了一口鮮血,聲音也一下子變得萎靡了下去,「大師兄,清風他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你要相信他啊,他也只是一時為掌門師兄報仇心急,才會無端頂撞於你的,清風向來為人忠厚老實,我相信他是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危害我青城的事情啊,更不可能和錦衣衛勾結的,更何況現在也沒有證據,還望大師兄能夠看在小師妹我的面子上網開一面,不要殺他……」
「你!」玉虛子沒想到這麼關鍵的時候許寂清竟然會站出來為尹清風求情,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渾身上下的氣勢再也不做絲毫的掩飾,光是這股凌厲的氣勢就讓尹清風和許寂清感覺呼吸一凜,知道這一次玉虛子是真的動了殺意,兩人的臉色都是變得暗淡了下來。
就在三人之間那種令人可怕的沉默不斷蔓延的時候,突然一個人站了出來,打破了這個令人有些窒息的沉默,「師兄,師弟我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從頭至尾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言的蒼松道人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先是看似不經意的一眼瞥向了許寂清的方向,眼中閃過一抹憐憫,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不忍心看到許寂清這個樣子,開口說道。
「哦?蒼松師弟不知是有何指教啊?」眼看著因為許寂清為尹清風出頭,現在就連一直沉默不言的蒼松道人都要站出來說話了,深感大局不妙的玉虛子,語氣已經不再像之前一樣友善了,更是暗運內力,要是蒼松道人也公然敢反對自己的話,玉虛子可是不介意用武功說說話的,這個時候的玉虛子的心中早已經把尹清風當做了一個破壞自己計劃的人,而這種人在玉虛子的心目中只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突然間被玉虛子這種陰狠的聲音嚇了一跳,蒼松明明已經到嘴邊的話,卻又被自己生生的吞了下去,正想要就這樣悻悻地坐下去的時候,不經意的眼角划過了許寂清那略帶求助的眼神的時候,蒼松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直接無視掉了玉虛子那帶著威脅的眼神,蒼松道人輕咳了一聲,想要藉此來平復自己心中的那份恐懼,「大師兄說笑了,指教不敢說,師弟我只是有句話覺得不管是對大師兄來說還是對我青城派來說都算得上是一件有利而無一害的事情,至於對錯全憑師兄您做主,依師弟愚見,如今掌門師兄剛剛辭世,要是大師兄您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打死了掌門師兄的大弟子,雖然只是大師兄您舉手之間的一個動作,但是師弟害怕這樣會給青城帶來更大的不安,恐怕到時候人心不服,我青城將會大亂啊;這樣一來不正是錦衣衛這等覬覦的宵小之輩所希望看到的嗎?」
蒼松道人的一番話雖然也是在為尹清風和許寂清求情,但是卻是站在玉虛子的角度,所以一番話說完,非但沒有引起玉虛子的不滿,反而是讓玉虛子變得冷靜了下來,顯然是蒼松的一番話說到了玉虛子的心中,玉虛子手上的動作明顯一滯,低眉在想蒼松所說的話,一番左右思量之下,玉虛子終於是有些憤憤的放下了蘊含內力的右手,渾身上下那種凌冽的氣勢也緊隨著褪去,只是眼中的那份殺意還是不曾減少半分,顯然剛剛的尹清風已經觸及到了他的逆鱗,「尹清風,今日就看在我青城派大局的份上,就暫且饒你不死;不過你目無尊長,竟然敢當眾在上清殿上指責師伯、師叔的事情,顯然就是沒有把我青城派的門規放在心上;而且你和徐師弟猝死的事情也脫不了干係,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你是最有動機的那一個人,所以今日你死罪雖免,但是我卻要替我那師弟好好清理清理門戶,將你這個以下犯上、欺師滅祖的弟子趕出青城派,從此之後你不得再在江湖上以青城弟子的身份自居,更不可打著青城派的名義行騙江湖,如果要是日後再被我知道了你盜用我青城的名義,到時候不管你尹清風是身在何處,我玉虛子都一定會親自為青城派的列祖列宗清理門戶的。」玉虛子說完,一揮衣袖,轉身背對著眾人,顯然玉虛子已經把自己當做了青城派的新掌門人,開始發號施令了。
「哼!」尹清風聽到玉虛子這番假仁假義的話不屑的自嘲一笑,將嘴中的鮮血全都吐在了一旁,冷眼看著玉虛子的背影,臉色由一開始的嚴肅慢慢地變成了大笑,只是這笑聲之中卻多了幾分嘲弄之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尹清風的突然大笑,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皺起了眉頭,看著尹清風掙扎著站了起來,緩緩的伸出手指遠遠地指著玉虛子的背影,聲音不由得尖了幾分,「玉虛子,什麼狗屁玉虛子!只不過是一個覬覦這掌門之位的一個欺世盜名的小人罷了;哈哈…哈哈…」又緊接著指著兩旁的蒼松道人和道清道人哈哈大笑道,「枉我尹清風和青城派上上下下這麼多的弟子平日裡都對你們這些心懷鬼胎的人恭敬有加,卻沒想到你們也只是一個個趨炎附勢的小人,現在師傅他老人家死了,你們不去找東方劍報仇,卻在列祖列宗的面前誣陷我勾結錦衣衛?真是可笑至極,我尹清風甚至都可以想得到青城派要是日後到了你們的手中,那就真的就是亡門無日了,哈哈…哈哈…玉虛子我看你還是不用演你那套假仁假義的把戲了,真的是噁心至極,我勸你還是現在就殺了我吧,這樣我有生之年就看不見青城派被錦衣衛的人打上山門,青城弟子橫屍山頭的悽慘景象了。」
看著尹清風如同發瘋了一般的喋喋不休,不時地一邊仰天大笑,一邊十分悲戚的說著沒頭沒腦的話,蒼松道人和道清道人都是不由得皺了皺眉,只有許寂清一人真的是面露焦急之色,暗暗地推了一把尹清風,示意他不要再惹怒了玉虛子,要不然玉虛子一定會反悔剛剛的決定,到時候肯定會一掌劈死尹清風的,可是尹清風卻對這一切都是充耳不聞,奮力的甩開許寂清想要拉住自己的手,肆無忌憚的大笑道,「你…你…你們一個個都是貪生怕死的小人,他玉虛子算什麼東西,東方劍帶著錦衣衛截殺徐師弟的時候他在哪裡?東方劍大鬧青城山的時候他在哪裡?他玉虛子一看見錦衣衛就如同是縮頭烏龜一般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瑟瑟發抖去了,哈哈…」說到這裡尹清風強撐著搖搖晃晃的身體,踉蹌著幾步來到玉虛子的背後,指著玉虛子卻對著蒼松三人說道,「只是沒想到他現在到跑出來了,只是為了這個掌門之位,最可笑的還是你們竟然還都默不作聲,讓他這樣的人騎到了你們的頭上,真是可笑至極!」說著尹清風的指尖一一划過蒼松道人他們兩個人的臉上,「你們怕他玉虛子,我尹清風不怕!」搖搖晃晃的尹清風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掙扎的要走到供奉三清道祖的香案前,卻因為身上的傷勢一個踉蹌站立不穩趴倒在了香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