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陰傳 第837章 心緒難平

    「那大皇子剛剛才說，這錦衣衛和東廠之間雖說是紛爭不斷，但是卻也是對朱棣忠心耿耿，若是等他們自亂陣腳，只怕不是那般容易的。」沈邪之前在弒劍山莊之時，便是對楊香他們的什麼所謂的復國大計便是嗤之以鼻，無奈只是看在了爹爹的面子上，這才出手相助，只是時至今日，沈邪想要安然撤身已是不可能的了，既是如此，沈邪反倒是能夠一心相助楊香，「還是說大皇子莫不是已經看出了什麼端倪，這朝堂之上要發生什麼嗎？」

    「沈少莊主所言不錯，朱棣膝下子嗣眾多，但是唯有次子漢王，戰功赫赫，當年更是相助朱棣攻下金陵，深得朱棣喜愛，可是偏偏朱棣卻立了沒有什麼戰功的朱高熾做了太子，這讓漢王早就心有不滿。」這宮中之事，方明雲向來心細，再者說了，這件事情其實也算不得什麼隱秘，只是平日裡無人敢提罷了，「漢王仗著朱棣寵愛，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朝中大臣大多屈於淫威不敢不從，朱高熾平日隱忍，二者也算是相安無事，只是這一次韃靼起兵，漢王又是立下了赫赫戰功，回京之後，漢王更是囂張跋扈，依我看來，漢王之心，路人皆知，他和太子之間免不了一場對弈，而這勝負的關鍵，便是錦衣衛和東廠，只是目前我還不知道東方揚和花千雨這兩個老狐狸，心中是作何打算。」

    「大皇子的意思是說，漢王有謀反之心？」這個消息不得不說實在是太過讓沈邪震驚，宮中之事，本就是暗流涌動，看來這皇宮之內，並不想外表看上去的那般平靜，沉吟了片刻，沈邪這才抬起頭來，眼中卻是閃過一抹喜色，「若是大皇子所料不錯的話，漢王一定會藉此機會拉攏錦衣衛和東廠，只是朝中尚有忠良之臣，他們必定不會放任漢王如此胡作非為，到時候太子和漢王之間必有一場惡鬥，我們可以趁此機會，趁亂起兵，到時候必定可以出其不意。」

    聽到沈邪這麼一說，就連楊香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抹喜色，還沒等楊香開口，方明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只是並沒有太多的波動，「沈少莊主所言，正是我所想，只是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就算漢王和當今太子起了內鬥，但是朱棣尚在，漢王必定不敢太過囂張，若是我們實力不夠的話，只怕到時候也無法成事。」

    「既然如此，殿下我們不如兵分兩路，如今殿下已經深入宮中，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而我們就在武林中召集有志之士，等到漢王異動之時，我們裡應外合，必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在一旁遲遲沒有說話的楊嘯這個時候突然是開口，方明雲所說，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到時候宮中爭鬥不休，必定沒有人會把注意力放在武林中，而且二者彼此消耗之下，宮中實力必定大為削弱，自己和方明雲裡應外合，說不定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奇效，「殿下，只是現今宮中暗潮洶湧，多有兇險，殿下還是小心謹慎，莫要貪功急進。」

    「多謝楊侍衛的提醒，我必定銘記在心，此地不宜久留，今夜之事，決不可讓他人知曉。」楊嘯所言，句句正是方明雲所想，大事已定，這知府府內耳目眾多，方明雲不敢久留他們三人，楊嘯他們也知道這裡並不安全，這道了一聲，便是轉身準備離開，還不等三人走出房間，身後的方明雲突然開口，「香兒…」

    方明雲的這一聲，像是一道驚雷一般，不知道到為什麼，讓楊香的心中驀然一動，一股難言的苦澀與憂傷一時間涌了上來，回過頭來，楊香已經是淚流滿面，就這麼靜靜地望著身後的兄長，不發一言，良久…方明雲才開口，「小心……」雖然只是短短的兩個字，但是在楊香聽來，卻好像一塊巨石一般的壓在心頭，讓人心緒難平。

    「大皇子也要保重，宮中兇險，大皇子定要小心謹慎。」看著呆呆的楊香，沈邪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一刻，心中閃了一下，仿佛是一道水滴滴落在了自己的心口，蕩漾的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言罷，沈邪轉過身來，伸手拉了一下身旁的楊香，她這才回過神來，最後望了一眼方明雲，這才轉身離開，只是腳步還未邁出去，又聽到方明雲說道，「沈少莊主稍等，這一次東方越命我來廬州所為何事，沈少莊主已然知曉，不知道這軒轅翔和少莊主到底有什麼關係，是否可以將此人的下落告知，若是捉拿了軒轅翔，我在錦衣衛之中，必能更加深受東方揚那個老狐狸的信任，到時候行事起來，也會方便很多。」

    剛剛還被方明雲和楊香所感動到的沈邪，聽到方明雲的話，一時間呆在了原地，是啊，方明雲說的沒有錯，若是想得到東方揚的信任，這一次絕對是一個好機會，可是軒轅翔是自己的兄弟，是被自己視為兄弟的親人，沈邪又怎麼能夠做出這種出賣朋友的事情呢？只是此刻沈邪是背對著方明雲，臉上微妙的表情才沒有被方明雲注意到，可是身旁的楊香和楊嘯卻是面色複雜的看著自己。

    當初楊嘯他們找到弒劍山莊的時候，自己就曾百般推辭，也就難怪他們會心有懷疑，但是此時此刻，沈邪已經沒有退路，父親的話一時間縈繞在耳邊，為了弒劍山莊，難道沈邪真的要做這等不義之事？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只是這或許應該是沈邪最為煎熬的一段時間，終於…沈邪抬起了頭，目光中卻閃過一抹灰敗，終究還是語氣有些淒涼的開口，「他就在廬州城外的那個荒廟。」說完，沈邪快步走了出去，只留下一道背影，可是誰又能想像得到沈邪此時心中的痛……

    望著沈邪的背影，方明雲和楊嘯卻是幾乎同時舒下了一口氣，只是他們兩個人心中想的應該不一樣吧，唯有楊香像剛剛注視方明雲一般的呆呆的看著沈邪走遠的背影，一瞬間，覺得這個男人，或許也有些落寞吧……那一瞬間，楊香甚至有一股衝動，想要走上去，哪怕…只是和沈邪並肩走遠，或許都不會讓他的背影顯得如此寂寥，只是這股衝動，最後還是被楊香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