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白清揚眼前一亮,「我原本就是想你以針灸之法,為我那幾隻猛犬激發潛能,讓它們贏下這一場。」
「我知道。」孫九霄點頭。
「那你為什麼挑這隻?」白清揚不解。
「因為你想啊。」孫九霄突然笑了,拍了拍白清揚的肩膀,「賺錢不容易,有這麼好的機會,我自然要幫你賺些錢,你說好分我一半的!」
「全給你都行!」白清揚十分好奇,問道:「你怎麼做到的?」
「美國的催眠研究,進行到哪裡了?」孫九霄不答反問。
「逐漸完善了吧。」白清揚想了想,「催眠這種東西,是真切存在的,又是有悖於法治社會,所以一切研究成果都沒有披露過。」
不管是科學還是醫學,都可以證明催眠是真實存在的,雖然無法達到影視作品那樣傳神的效果,卻也是無比神秘。
如果將一個人催眠,觸碰他的皮膚,在他的潛意識裡留下「我被燒紅的烙鐵燙過」,隨即,這人的皮膚就會紅腫,長出水泡,重度燒傷。
這並非是危言聳聽,白清揚因為身後那貴人的緣故,也曾涉獵過一些,知道這是由潛意識引起的生理變化。
「我可以給你補補課。」孫九霄雙手交叉,舒展了腰肢,勝券在握,「如果用催眠的方法告訴一個人,你是無敵的,沒有人可以殺死你。那麼,這個人在徹底醒來之前,擋者披靡!除非是力竭虛脫,不然不可能有人將其打敗。」
「所以……」白清揚想了想,「你用催眠的方法告訴小羅,它是狗中之王,它是百獸之王,它就當自己是了。」
「眼神!」孫九霄打個響指,繼續講解道:「眼神是關鍵。我可以用眼神喝退一隻猛犬,可能猛獸就不行了,同樣的事張若水也能做到,因為她的精神強度很高!」
孫九霄小時候趴在村民家窗外看電視,看到過一部叫做《賭神》的電影,裡面的發哥用眼神嚇跑兩隻惡狗,歷歷在目。
回到少林寺,孫九霄問及鬼佛,鬼佛那老不羞二話不說,提著他就丟到了荒郊野外。
當天晚上,孫九霄就見到一對碧綠碧綠的大眼睛,在與野狼進行了長達一個小時的對視之後,孫九霄用視網膜風乾險些脫落的代價,驅趕了這頭野狼。
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鬼佛都會表面很關切,實際上是取笑的口吻去問孫九霄,「小兔崽子,眼睛干不干?澀不澀?」
「我也能。」白清揚說罷,想了想,又改口,「可能吧。」
「可能吧。」孫九霄也不在意,瞥了一眼角斗場。
獸籠角斗場中,吉娃娃步步緊逼,已經將那青狼獒逼到了窮途末路,前後不過兩分鐘的時間。
面對著這隻自己腳掌大小的小狗,能搏殺虎豹的青狼獒,最終選擇低頭俯首來表示自己的臣服,如此高傲的猛犬,就此臣服。
「不戰而屈人之兵。」角斗場的另一邊,張若水眼前一亮,「這一場我們輸了。」
「沒關係,我們已經贏了三場,輸一場也是應該的。」張琛不以為然,「那小狗真可惡,待會兒抓起來扒皮抽筋!」
「你打不過它,會被它咬死的。」張若水眼光獨到,一眼就看出了其中貓膩,嘆道:「可惜,還是讓他做到了。」
「做到什麼?」張琛不解。
「我為什麼不讓你殺孫九霄。」張若水反問道。
「是要以擊敗他,擊敗中醫協會,來為華夏名醫堂謀取聲望利益,這是最簡單的方式,擊敗一個巨人。」張琛已然熟絡這一路數。
「這只是計謀的一半。」張若水笑了笑,「白海峰老爺子教我的。」
「一半?」張琛依舊不解。
「海怎麼殺人。」張若水又問。
「海浪啊。」張琛想也不想,「浪打破船,人就淹死了。」
「海灘上的船隻被掀翻,總是能補救的。」張若水微微一笑,「但是,在大海深處如果被巨浪打翻,必死無疑!這就是海的胸懷,也是海的鋒芒,這就是白海峰的道。」
「還是不懂。」張琛在這個高深莫測的小姑面前,很老實,不敢私藏。
尤其是在指使趙雄和朱大常做出那件事,被撞破之後,張琛就更老實了,宛如一個乖寶寶。
「暢通無阻的航行,只是為了讓你進入大海腹地,進入深海,無人生還!」
張若水心中如是想著,她並不準備將這些教給張琛。
想到這裡,張若水又笑了,像一個孩子那樣笑了。
起身,張若水頭也不回,「走吧,下一場。」
「我呢?」青狼獒的主人懵了,三兩步就想追上去,「我的虎子現在不聽……」
張若水全然不理會他的聲音,張琛也很嫌棄的看著這個男人,恐怕也是見識過他伸手要錢的嘴臉,不耐煩的擺擺手。
身後,立刻就有兩個壯漢一左一右架起這男人。
另一邊,高歌猛進,大發橫財,那些五十萬、一百萬的支票還好,都是毛毛雨,最為重磅的就是賭場三哥的全部身家。
「三哥,這是完整的合約文書,你是將九千一百餘萬現金,連同一座水園抵押,做一億五千萬投注購買張若水小姐那隻青狼獒獲勝。」玲瓏迅速補全了文書,笑著走到三哥面前,「不好意思,現在您輸了,現金我會通過法院轉到我們的賬上。至於水園,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帶人去收房。」
白紙黑字,簽字畫押,再加上玲瓏的一個律師執照,還有現場這麼多雙眼睛見證,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分錢!」孫九霄雙手一伸,衝著白清揚笑著。
「分個屁!還賠錢呢!」白清揚氣鼓鼓的看著孫九霄,「買小羅贏得有二十一萬,一賠一千就是兩億一千萬!算上三哥那筆現金剛剛好,餘下到手的,就只有水園了!」
「是麼?」孫九霄掰著指頭算了算,面色大凜,「好像真是啊。」
「我們本來就沒出錢,那些算在大哥大頭上吧。」邵兵和身後幾人對視一眼,「不過這個紅包本金,還是不能少吧,車馬費總要給報一報。」
白清揚身後,六七個年齡相當的男人也是一笑,「小白帶我們發財致富,剛才只是圖一樂呵,等到以後分總賬的時候別少了我們的就行。」
其實這些人都沒有出錢參與盤口賭局,都是拿著白清揚給出每人一萬的額度,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押在了吉娃娃小羅身上,最主要的還是支持白清揚的態度。
孫九霄小試牛刀,已然讓他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生怕這時候坐地分贓引得白清揚不爽,將他們踢出隊列。
「這一百萬先給你吧,這是彩頭。」白清揚將那裝有彩頭的紅包丟給孫九霄,「剩下的,過幾天我找你分賬。」
「總好過沒有。」孫九霄裝好紅包,摸了摸肚子,「總感覺有什麼事情還沒做似的……」
話音未落,有人推著餐車進入包房,正是那負責豢養猛犬的阿華,餐車上擺著的是一鍋噴香四溢的狗肉。
「一隻鬥犬,一隻青獒,小小辣,不加糖……」孫九霄舔舔嘴唇,笑開了花兒,「那青狼獒嚇破了膽,捆吧捆吧,也燉了當夜宵吧。」
孫九霄齜牙咧嘴,吞下第一塊狗肉的時候,不遠處雅座上,三哥握著文書不斷顫抖的兩隻手終於停下了。
整個人兩眼一黑,向後倒去。
他的身後坐有幾十號人,都是方才力挺張若水,落井下石白清揚,下重注買青狼獒獲勝的,或是幾十萬,或是幾百萬。
這些人臉上愁雲密布,唉聲嘆氣,比起那氣昏過去的賭場三哥,也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叫什麼?」孫九霄看著白清揚,大口嚼著狗肉。
相視一笑,白清揚評價道:「自找麻煩?」
「自尋死路吧。」孫九霄糾正道。
「你厲害!」白清揚豎起大拇指。
籠中,那吉娃娃小羅還在狂吠亂叫。
……
暴風驟雨,763醫院急診大樓門口,趙龍在三把雨傘之下,坐上了一輛豪華的勞斯萊斯。
車裡的溫暖與外面的冰冷,對比鮮明,與趙龍心中的冰冷,也很鮮明。
「走。」趙龍說罷,拿出電話撥出一個號碼,片刻之後接通,「劉星,給我轉到天狼。」
「你不是不喜歡跟他接觸?」電話那邊,有些不悅,「我還在會場呢,剛剛被白清揚贏了一場,兩百萬就這麼打水漂了,這能吃多少牛雜啊……」
「少廢話,給我轉到天狼!」趙龍皺著眉頭。
片刻,電話那邊就換了一個聲音,「我是天狼。」
「今天的事,知道了吧。」趙龍並不客套,直入主題。
「我也在會場,你不知道嗎?」天狼笑笑,「貴公子怎麼樣了?」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趙龍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在你那邊買孫九霄的命,是多少錢?」
「一百六十多萬吧。」天狼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了,「孫九霄遠不止這個價格,張若水用來保他的命,就出了五倍。」
「那這筆暗花我替他取消了,這筆錢,用來殺另外一個人。」趙龍要求道。
「說個名字。」天狼來了興致。
片刻,聽罷趙龍報出的這個名字,電話里天狼沉吟片刻,「成交!」
「我還有一個要求。」趙龍又提道,「事不過夜,今天晚上給我搞定。」
「問題不大。嘟……嘟……嘟……」
趙龍掛掉了不斷發出忙音的手機,雨幕、夜幕映照下,他的一張老臉古井無波,眼中卻是兩道精光,透著狡詐,透著奸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