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道宮 第十五章六合游身步
「什麼是身法？你們誰能說上來？」
柳木一雙圓目掙的大大的，沉聲向前面的少年們問來。
「靈活就是身法吧？」眾人沉默了一會，一個雙臂細長，虎頭虎腦的少年遲疑的回答道。
「柳咬說的也算對，還有呢？」
「身法是飛檐走壁，一葦渡江。」有些彎腰的柳二楞鼓起勇氣大聲道。
柳木聽了不語，圓眼示意大家接著說。
「身法是躲避，可以讓被人打不到你。」個子最高，最強壯的柳圓也回答道。
「身法是跑的快……」
「哈哈……」
忽然一個諾諾的聲音傳出，少年們聽了都哈哈大笑，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沖天辮的柳阿毛好不容易想到一個答案，鼓起勇氣說出。沒想到迎來的是所有人的嘲笑，讓最年幼的他心裡受到了一萬點暴擊，有些微黑的一時漲成了紫紅色。
「哈哈，跑的快。笑死我了」
「這麼說，我家二黑的身法是最好的？」
「不對，二黑跑不過我家大白。」
聽著眾人的議論紛紛，柳阿毛嘴一憋眼眶通紅，就要哭出來。
「笑什麼笑，身法就是跑的快有錯嗎？。還一葦渡江，我你一根稻草你去渡過藍水河。」忽然一聲爆喝打斷了眾人的嬉鬧。
少年們身軀一陣才想到柳木還在此，偷偷抬起頭看見的就是一張粗糙嚴酷的大臉。
柳木黑著臉道：「一個個不會走就想跑了，在黑山中生活最重要的就是『跑的快』遇見不可抗拒的凶獸，甚至是冥獸。怎麼辦？不跑難道去學什麼英雄豪傑『兄弟們先走，我斷後』這種人一般是死的最快的。」
他沉默了下又道：「黑山生存最簡單的法則就是跑的快，我們能活到今日不是靠強大的冥技，也不是靠燃血中期的修為。就是比別人快一點而已……」他說道這裡有些噓噓，好像回憶到了什麼事。
「剛才笑的都給我出來，圍著操場跑十圈，最慢的三個人再跑十圈。」他臉色忽然一轉道。
少年們左右互相看看然後紛紛出列，最後只剩下阿丑和柳阿毛兩個人站在原地。
「開始跑。」
柳阿毛看了眼阿丑，然後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獨自觀看那些嘲笑他的『壞人』爭先恐後的疾跑，唯恐落到最後三名又要再跑三圈。
其實大柳樹前的空地雖然有方圓三四百米，但是對於這些少年來說，跑上二十圈或許有些累，但卻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只是十幾歲的孩子正是好面子的時候，誰也不遠落於人後，以後被當做把柄來嘲笑。
阿丑剛才沒笑，一是這裡他年齡最大，早就過了打鬧的年齡。再說他也沒感覺到『跑的快』這三個字有多好笑，二是他的身體出現了嚴重的問題，準確的是眼睛。自從昨天『使用』了清目酒後，他的雙眼就一直酸脹難忍。而且最恐怖的是現在看什麼東西都是影影綽綽，自帶分影。
要不是昨晚在月華字幕上看見『狀態』那一欄還是『？？良』和『專長』後面新出現的『目？』字樣。他都要以為自己被四方樓的傳承騙了，或者煉製的清目酒出了問題。
阿丑在心中暗忖時，被罰跑的眾人已經全部回來了。
「身法的練習需要一些東西輔助，現在跟我走。」
片刻後眾人繞過大柳樹來到了操場的另一邊。在這裡角落中有豎立著一些密密麻麻的木樁，這些木樁看似毫無規律好像隨便插再地上，但是仔細看去卻好像又符合某種設定。
在木樁上面還有一個十分巨大的木架，木架下吊垂著一些人頭大小的黑石。
「這是『六合樁」專門用來練習『六合游身步』的入門道具。」柳木指著這些木樁說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大家的反應。
「六合游身步啊，沒想到今天木叔要給我們教這套身法。」
「是啊，我阿爸說過，這套身法是村子中唯一的一門身法，而且入門級的六合游身步不需要血線就可以施展。」
「哼，你們知道什麼？真正的六合游身步乃是中級冥技，我們現在學習的不過是一點皮毛而已。大成的游身步可以在方圓百里的黑山肆意闖蕩，可是此身法越往後面就越難突破，村子內還沒有人達到大成之境。」柳圓聽了大家議論，用鼻孔冷哼一聲，昂著頭一副見多識廣，高傲的樣子向大家潑水道。
大家聽了卻沒一人出聲反駁，因為柳圓他阿爸是狩獵隊的一員，他的話一向很權威。
「看來大家都對這套身法有所了解。柳圓剛才說的也是事實，六合游身步按照入門，小成，大成，融會貫通可分為三個境界，分別為：『游身，遁行，六合遁。』我們枯葉村只有村長一人達到了遁形的境界，剩下的包括獵首都只有游身境界。」
柳木向大家解釋了一下，然後道：「現在全部上樁，行走一遍。墜樁著，和超過六十息著為不合格，待會訓練結束扎馬步一個沙漏。」
阿丑站在木質上暗暗叫苦，一眼望去前面的木樁都是模糊不已，影影綽綽，仔細用目去看，這些木樁反而一個個分化成兩三個，只覺的腦海一陣眩暈好像腦漿被攪成了一團
隨著柳木一聲開始，身邊的眾人都一個個飛躍而去，阿丑也只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只見最前面的是柳圓，他強壯有力的大腿一邁，然後伸手將面前的巨石一掌拍飛，然後向下一個木樁躍去。
後面的跟隨的柳咬剛越上柳圓站立的木樁，就看見一塊巨石搖擺而來，直擊頭顱。他驚慌下猛然伸出長健的手臂將巨石向另一個方向打去。
然後被擊飛的巨石又碰撞到了別的巨石。旁邊的人趕緊再拍打巨石。
呼吸間六合樁上巨石四飛，形成了一道飛石大陣。所有的人不但腳上要快，而且還需眼觀八方，防止被巨石擊中。
阿丑眼中的景象已經模糊成了一團，人影，亂石，木樁形成了一副極其抽象的畫面，所有的東西都是扭曲加疊影的不斷移動的。
他心中一橫，抬腳向『眼中』一塊木樁踩去。隨後就暗道不好，隨著腳下一空，身子一個趔趄，竟然連一個木樁都沒越過就結束了。
他默默的走出六合樁，臉上一片燒紅滾燙，然後感到一對凌厲的目光掃視了過來。
「我……」他嘴唇蠕動了一下，一時不知說什麼。
柳木臉如寒冰，緊緊的盯著阿丑，半響後一道無感情的聲音飄了過來：「訓練結束後扎一個沙漏的馬步。」
阿丑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羞愧，讓他唯一好受點的是他墜樁太快，大家都在闖六合樁，應該沒有人發現他連一個木樁都沒闖過。不然本來就在落葉村可有可無的他恐怕要迎接的是無盡的嘲諷。
六十息後，阿丑身邊又增添了兩個夥伴，沖天鞭柳阿毛和一個有些木訥矮壯的柳耳。
柳阿毛是年齡小體力不夠沒通過，柳耳是有些笨拙，但是有一身蠻力。進行闖樁這樣的『精細』活天生劣勢，和阿丑一樣半路墜撞。
第一名的乃是柳圓用了四十一息，第二名的是柳咬用了四十三息不過他頭上有一片血痕，明顯被巨石撞到了。柳咬用手背擦拭了下要流入眼眶的鮮血，不時看向柳圓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剩下的也有幾人身上有烏青痕跡，顯然六合樁不是這麼好過。
「雙腳負重過百，十息過樁六合游身步才算小成，後面的游身之境已經不能用六合樁來練習了，需要苦練和一絲機緣才能達到。」
柳木等大家都站好開口解釋道。
「六合游身步，六合在前游身再後，剛才你們闖了一遍六合樁就會發現此樁呈圓形分布，而將此圓分成十二份，以十二元辰來代替。可為鼠牛合，虎豬合，兔狗合，龍雞合，蛇猴合。」
「如果你們多創幾回就發現任憑亂石飛舞，盡在六合之中。」
「這是外六合，而小成之後還有中六合，分別對應『東南西北上下』。中六合後還有內六合。
內六合，為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手與腳合，肘與膝合，肩與胯合。」
「當這三個六合你們都能完成時，那麼恭喜你『游身』之境觸手可及。」
……
柳木將六合游身步的要領講完後，阿丑驚恐的發現大家又要闖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