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天子 第一章長慶初議

    《大漢書》載:大陸歷1035年底，大成元和二十一年底，河陽王江浩趁大成天子江離身中劇毒昏迷不醒之時，悍然兵變。在天安城內應和琨的接應下，夜破之。同夜，河陽軍追擊遁逃的徐章等人，獲帝後並妃嬪百官，唯有徐章二人逃入并州。

    次日晨，神武帝率眾離天安城，黃昏時，河陽王江浩入城。剛過新年，天子駕崩，廟號僖宗。再三日，河陽王江浩傳檄大成，謂天子駕崩前傳位於太子江楠，令其為攝政王輔佐新君，同時改元長慶元年。並封謀士沈琅為首相，石濤為次相，路奐為大將軍，歐陽伯為車騎將軍，其餘如和琨等人盡有封賞。同時，傳昭天下，將徐、章二人列為叛黨，號召天下共誅之。半月後，徐章二相矯昭天下，約大成諸侯共誅江浩。

    話說江浩自從入主帝都並加封眾功臣之後，雖然只是掛名攝政王，出行之禮卻儼然如同天子。更有甚者，隨著司州各地的安定，江浩更是經常出入了後宮，夜宿龍床，穢亂宮闈，甚至於強幸后妃。

    所幸沈琅二人還算有遠見，硬是說服了得意忘形的江浩，使得其有所收斂。然而，江浩的暴行卻早被有心人給傳出了皇宮。

    帝都兵變半月後，徐躍以先帝江離之名，羅織河陽王江浩八大罪名傳檄大成，號召大成各地諸侯起兵勤王，救回幼帝，重整朝綱。

    一時間，大成各地諸侯皆是厲兵秣馬，蠢蠢欲動。

    江浩年約三十一二歲，身高七尺，姿容甚美。此時正一臉陰沉的坐在擴建的原河陽王府，現在的攝政王府的大堂內。只見他手上拿著一卷羊皮紙看著，臉色卻是越來越黑了！最後，他氣極之下，直接把那捲羊皮紙扔在地上，怒喝道：「該死的兩個老鬼，本王要剝了他們的皮當燈籠。真真氣煞我也！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

    坐在大堂內的的沈琅二人對視了一眼，心道，要不是你得意忘形，亂來一氣，夜宿龍床，強幸后妃，連自己的嫂子都沒有放過的話，又怎麼可能給人羅織出這麼多的罪名？原本只需要再穩定點，就可以來個禪讓登基的，現在搞成這樣，怪誰呢？

    不過江浩畢竟是他們的君主，所以兩人也只能是在心裡暗自吐槽，不可能真的把話說出來。

    江浩說完之後，就坐在王位上看著眾人，尤其是沈琅二人更是他關注的目標。

    沈琅沉吟了會說道：「王上息怒，微臣以為當還以顏色，同樣以檄文還之。」

    江浩聞言，輕哼一聲道：「難道孤王的大軍是白養的嗎？還需要用檄文來還擊？」

    「王爺明鑑，非是不能動用大軍，只是如今不管是王爺還是徐躍等人，都需要積蓄力量。從目前來看，徐、章兩家雖然名義上掌握了并州跟冀州，但真正聽其號令的諸侯沒有幾家，實力上卻是遠不如我等掌握的余、司兩州。相比徐、章兩家，微臣更擔心的是寧缺跟穆家以及洪善等實力諸侯的反應。不過所幸的是現在白均侯爺已經投了侯爺，使得我方可以坐擁四塞以抗拒諸侯。」沈琅離座恭敬的分析道。

    江浩聞言後，沉吟道：「本王豈會不知如今各路諸侯皆在觀望，他們都在等待著孤王與徐躍二人之間的決勝。只是如果不能給徐躍二人一點壓力的話，怕是天下人以為本王怕他們。本王覺得還是需要給他們一點壓力，順帶讓各路諸侯知道下本王的實力，敲打下他們。沈愛卿以為如何？」

    「不知王爺打算動用多少兵力？何人為將，用兵於何方？」沈琅恭聲詢問道。

    「本王屬意歐陽將軍為將，領兵三萬，出北渡關，討伐附逆的河內郡。愛卿以為如何？」江浩問道。

    沈琅沉吟了會道：「若是有歐陽將軍領兵的話，臣覺得可行。不過此戰卻是不能打的太久，宜速戰速決。時間拖的越久，越容易讓他人認為我們虛弱不堪。」

    「既然沈愛卿贊成，那麼就有勞歐陽將軍了。不知歐陽將軍可願為孤王分憂解勞？」江浩含笑的看著坐在堂中的歐陽伯說道。

    歐陽伯雖然也對江浩這段時間的得意忘形有所不滿，但上船容易下船難。況且他自己本身是個性子比較內斂的人，所以就算心中有不滿，也不可能把不該說的話說出來。

    當下聽到江浩的吩咐，離座恭敬的應道：「微臣遵命。」

    「甚好，不知諸位愛卿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江浩問道。

    「臣有事稟報。」石濤起身說道。

    「石愛卿請說。」江浩一臉和氣的說道。

    「啟稟王爺，破天安城時，雖然有和琨將軍接應，但我軍的傷亡也不小，加上和將軍的手下，達到上萬人之多。不知這撫恤金如何發放？何時發放？還有士卒們的立功如何賞賜？」石濤恭敬的問道。

    原來江浩在余州的時候，實行的撫恤制度跟功勞制度跟帝國現行的有所不同。江浩為了拉攏軍心，當時實行的是死者三十貫錢，重傷者二十貫錢，輕傷者十貫。若是重傷者無法繼續作戰，可以選擇把撫恤金折算成田地允其歸家務農。有立功者還各有賞賜。這也是江浩能順利的掌握余州的軍心，並且使得士卒們對他忠心耿耿的原因。

    以前在余州的時候，兵雖然多，但除非漠北帝國來犯，不然傷亡的人其實也不多。可是帝都這一戰，江浩雖然贏了，但也付出了上萬人傷亡的代價，雖然說後面收編了城衛軍，使得兵力有增無減，實力反而更強了。可這上萬人的傷亡的撫恤金也夠石濤等人頭疼的。

    撫恤金若是按帝國的撫恤制度的話，那些傷亡的原河陽軍肯定不樂意；若是按河陽軍的撫恤制度的話，對於剛剛穩定下來的朝廷，又是個沉重的負擔。而且若是處理的不好，發生兵變都有可能。因此，這不得不讓負責這些的石濤為之慎重考慮。

    故而，石濤借著這個議事的機會，把這個問題提出來，交由江浩這個做主公的來決斷。

    江浩聽完石濤的話，也是不由的思忖了起來，他知道石濤的顧慮是對的。如今的大成帝國因為自己起兵再加上其他原因，意外的出現了帝國面臨分崩的情形。現在各路諸侯皆在觀望，若是自己能在接下來能戰勝逃到河北的徐躍章城二人的話，除了渤海的寧缺外，其他各路諸侯應該都會安穩下來。這撫恤的事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若是在平時，就算是按帝國原先的撫恤制度，也不能出現大的問題。可是現在卻不是時局穩定的平時，若是一個不對，兵變的事情難保不會發生。至於賞賜的問題就更是要小心處理。這次自己能順利拿下天安城，除了自己手下的大軍戰力強悍外，最大的功勞非那些隨同和琨倒戈的原城衛軍莫屬。

    當時自己為了順利招攬和琨及他的弟兄們，做出了若是成功拿下天安城，則無論將領還是士卒，都有重賞的承諾。如今和琨和他的手下們，順利的協助路奐等人拿下了天安城。君無戲言，按道理來說，自己是該實現承諾的時候了。可是現在自己還只是賞賜了和琨等幾位將領，至於那些戰死或受傷的士卒，目前還沒有得到相應的撫恤跟賞賜。

    江浩想了很久，然後問道：「不知幾位愛卿有何良策？」

    沈琅等人聞言，心中卻是吐槽，石濤之所以把這事情說出來，就是需要你這個做君主的來決斷。現在反而問起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敢不敢有點魄力啊！

    不過吐槽歸吐槽，該做的事情，沈琅還是明白的。於是他離座恭聲說道：「王爺，微臣以為，這賞賜也好，撫恤也罷，都是必須要做的；關鍵在於如何把握一個度。如今因為徐躍二人逃脫，使得大成暫時陷入了諸侯觀望的格局。接下來的征戰，朝廷府庫里的錢糧怕會出現大量的用度。因此，臣認為功勞必須賞，至於撫恤這塊，可以折算成田地。」

    「等等，沈愛卿，本王記得原本重傷者的撫恤金是可以折算成田地。你這折算又是怎麼樣的？」江浩問道。

    「回王爺，微臣這辦法，就是不管是重傷還是輕傷，又或者戰死的，都折算成田地來發放。」沈琅回答道。

    「不周兄這法子好是好，但還是有點不妥。」石濤說道。

    「子朗賢弟，我這法子有何不妥之處？」沈琅知道自己好友的性子，素來不會無的放矢，不由好奇的問道。

    「不周兄，可有想過，或許戰死的士卒家屬不願意要田地，而要錢糧呢？」石濤直接指出沈琅這個辦法的不完善之處說道。

    「原來如此，卻是我想的少了。王爺，子朗賢弟所言的確是此法不夠完善之處。可若是加個變化應該就可以了。」沈琅微笑的說道。

    「哦，沈愛卿請說，是何變化？」江浩好奇的問道。

    「說來也簡單，只需要多一個選擇就可以了。願意田地的，就折算成田地；不願意要田地的，就直接用錢糧支付。如此一來，應該就沒有大的問題了，剩下就是何時落實的問題了。」沈琅恭敬的回答道。

    「此法甚好，石愛卿以為如何？」江浩考慮了會說道。

    石濤認真的想了想，覺得沈琅這個辦法算的上是比較完善的辦法了。這樣一來，士卒們就多了個選擇，府庫也能節省些開支。於是說道：「臣無異議。」

    「如此，就這樣辦吧！該賞賜的就賞賜，撫恤就按這個辦法。若是無事就散了吧！」江浩簡單的說道。

    「那臣等告退。」沈琅等一眾人應道。

    「那就都散了吧！」江浩揮了揮手說道。

    「諾」眾人說完相繼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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