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師兄,看他這樣子,也不像是個有功夫的,或者劃下這條痕跡來的另有其人?」越霓見那老農連頭都不回一下,多少有些心中納悶。唐天機原本也對這老農有些疑惑,不過朱家這一出聲,見這老農手中鋤頭頓都不頓一下,臉色忽的一沉,手指輕輕一動,已是扣了一枚暗器道:「越霓姑娘說的是,既然人家這般不理不睬,待我放個消息與他知曉!」
「唐宗主慢來!」朱家不等唐天機暗器出手,連忙攔住,眼神示意不可輕舉妄動,向著那老農神色恭敬道:「老丈既然在此劃下道來,想必自是有話,再下不才,天下墨家俠門宗主朱家,請問老丈尊姓大名?」
「呵呵呵,我當是誰這般氣派,原來是中原大豪大駕光臨!」那老農這才手中鋤頭一停,拄鋤於地,頭也不回笑了兩聲道:「只可惜此地再往西去,路徑難行,故人難覓,朱宗主不如聽老夫一句話,就此車馬折返如何?」
「憑你也想攔住咱們?」田解見著老農在此故弄玄虛,心裡早已怒火按捺不住,只是礙於朱家乃是此次主事之人,這才不曾發作,現在見他一開口,便徑直勸自己一眾人等就此折返,登時脖子一梗道:「也不知尊駕有甚厲害本事,不如讓田某開開眼界,就算灰頭土臉回去,也好給親朋故舊一個交代!」
「哈哈,田宗主想要一個交代,這也不難!」那老農見田解振衣向前,語氣咄咄逼人,竟然是回身點了點頭,一聲長笑,腳下忽的一動,一件物事嗚的一聲飛起,朱家生怕這老農突施殺手,早已有所防備,不等那物事落地,早已飛身上千,右手著地一抄,搶在田解之前,將那物事拿在手中,誰知那物事雖是入手沉重,力道卻是平常,好似是隨意擲過來的一般,不禁有些奇怪,再定睛細瞧這物事,被布帛層層纏裹,看那形狀,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鉅子劍!何以在你手中?」唐天機眼光甚尖,見朱家將那布帛一層層解開,露出其中一柄烏沉沉的長劍來,神色立時一變,朱家更是向後退了一步,似乎那長劍之上另有餘力一般,面色突地一沉,帶著幾分猙獰道:「老丈,還請通個姓名的好,這柄劍你究竟從何而來?」張良幾人雖是有些不解,曾堃卻是常在江湖中行走,知道鉅子劍乃是天下墨家鉅子手中兵器,向來同鉅子劍法同為鉅子號令天下墨家徒眾的信物,從來劍不離人,人不離劍,現在這鉅子劍竟然落在旁人手中,鉅子處境,只怕有些不妥,也難怪四宗主人人變色!
「朱宗主是問老夫名號麼?知進不知退,沒頭沒腦人!」那老農將這鉅子劍一腳踢了過來,卻是有些遺憾之意道:「這柄劍便是你們鉅子從老夫處路過之時,留下來的,說來慚愧,老夫雖是留下他一柄劍,卻未能將他留下,不過這麼多時日不見他回還,想來恐怕有些不忍言之事!老夫乃是一片好心,免得天下墨家菁英之才,盡數埋沒在這荒涼之地!」
「沒頭沒腦人?」張良聽這老農自報家門,卻又說的不甚明白,自是有些奇怪,趙青見墨家四宗主各個臉上猶疑不定,也知道這老農只怕身手厲害,暗中向曾堃使了一個眼色道:「幾位宗主,看來鉅子下落,跟此人必有莫大干係,咱們這麼多人在此,怕他作甚,就此一擁而上,現將他拿下問個明白再說!」
「這位姑娘好急的脾氣!」那老農向著趙青端詳片刻,冷冷一笑道:「你們若是一擁而上,老夫當真未必招架得住,不過依著老夫看,你們若不折損兩三人,恐怕過不去這道死線!」說話間身影突然一晃,閃至一顆碗口粗的樹木之前,左掌陡然翻起,猛地向那樹上一斬一拖,只聽喀拉一聲響,一顆碗口粗的大樹竟然被他就此斫斷,緩緩倒下,更令人驚詫的便是那斷口十分齊整,像是用利刃巨斧一下斬斷的一般!只等那樹木轟然落地,激起一陣塵土來,這老農才向著眾人道:「老夫既然在此以死痕為界,諸位之中,無論誰敢踏過此痕,休怪老夫手下無情!」
「難怪尊駕叫做沒頭沒腦人!」朱家原本已是隱隱猜出這老農來歷,見了他這一手功夫,心中再無疑惑,臉上頗有幾分懼意道:「人言兵主宗四凶五惡之中,只有一人從不用兵主宗那以毒催功之法,一身武學,另有途徑,雖是如此,此人論起來在兵主宗之中,武學造詣只怕只遜於那從來不肯露面的宗主!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方才這一掌,想必便是江湖傳聞的那左戚揚,右干櫓之中的戚揚掌法了?」
「想不到老夫這點微末本事,連名聞天下朱宗主都有所耳聞!」那老農聽了朱家這幾句話,臉上也是頗有得色,抬起自己左掌來,瞧了一番道:「既然朱宗主知道這兩路掌法,自然也知道老夫名號,既然知道老夫名號,自然也該知道老夫秉性,老夫身為兵主宗中之人,雖不願與中原江湖為敵,可諸位此來,卻是與我兵主宗有些不善,老夫這才在此劃界相勸,還是就此回頭罷!」
趙青聽這老農一番話,不禁聽的有些莫名其妙,見曾堃神情站在原地,看著那老農頗有幾分愣怔,似乎也已知道這老農來歷一般,忍不住低聲道:「此人到底是誰?」張良也是十分好奇這老農掌法犀利,一隻肉掌,竟有刀斧之鋒!聽趙青發問,連忙回頭瞧著曾堃,只是不等曾堃開口,朱家已然是冷笑道:「青姑娘不用問了,兵主宗五惡盡都以上古惡神為號,如封豨之名,便是出自上古凶獸封豨修蛇之名,因此姑娘稱他一聲大野豬也不為過,眼前此人便是五惡之首,人稱死不回頭的刑猛,張兄弟想必也知道他這名號來歷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