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戰馬一隊站在店門口,一匹紅馬站於面前,馬上大將金盔金甲,手中提丈長馬槊。店主疾步走到前面道:「劉將軍,有漢人在此作亂!」「爾等退下,待我擒拿叛逆!」門外隨從退到一旁,慕容棹走出門口問道:「敢問將軍尊姓大名?」「征北將軍劉雅是也!」慕容棹知道是劉曜的手下,穩步走到劉雅近前抱拳道:「將軍,在下慕容秋風是也!」劉雅聞言上下打量一番問道:「原來是慕容公子,何故在此集眾鬧事?」「將軍不知句蓋遠仰仗氐人欺辱漢人,不讓我等在此安頓!」平時各打五十大板平息了事,慕容棹在這裡不能依前行事。
「將軍切勿放走傷人狂徒,漢人欺巴氐多年,仇恨難和,應碎屍醢醬方才解心頭之恨!」句蓋遠已上好藥,怒沖沖說道,劉雅聞言吩咐道:「來人,將慕容秋風拿下!」東方碧,宇文賽罕衝出站在劉雅馬前。劉雅怒道:「爾等不尊巴氐已是罪應當誅,竟敢反叛朝廷,不守國法就地處斬!」「將軍且慢動手!」街上來兩匹馬,後面跟著二十多下人。劉雅認出是侍中喬豫,和苞,馬上說道:「見過侍中大人!」「將軍,慕容秋風乃相國摯友,不可動刑!」
自古武不鬥文,文官常伴君王,武官帶兵攻殺戰守,倘若文官動動嘴唇,進幾句讒言性命難保。劉雅不敢得罪二位,「依二位大人如何處置?」「我帶慕容秋風回長安交於相國大人定奪,不知將軍意下如何?」「善,慕容秋風交於侍中大人!」劉雅帶兵離開,「秋風拜見大人,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少俠客氣,我怎敢冒功自居,少俠莫非去長安?」「正是!」「如此順路,可否同行?」「求之不得,請!」慕容棹帶出幾人,句蓋遠敢怒不敢言,這個仇就接下了,至於後來巴氐句渠知反叛劉曜皆有此起,後話先且不提。
喬豫,和苞奔長安去相國府復命,嚴格帶著眾人回洛陽拜見父母,嚴員外大喜,殺羊宰牛備盛宴款待,「慕容秋風拜見嚴員外!」員外聞言臉上笑容逐漸消失問道:「還叫員外?」「爹爹,不要難為公子!」嚴德才看著女人嘆口氣:「兒大不可留,留的一身仇!」「爹,說什麼那。」嚴格百般客氣,「多謝賢弟助我一家脫離牢獄亡命之厄。」「大哥不必客氣,棹行分內之事!」嚴德才看到東方碧三人偷問嚴格,嚴格簡述一遍,嚴德才起身說道:「公子與小女已拜堂,明媒正娶之妻應為正妻,沒了章法豈不亂了規矩!」「老頭,你是讓三娘做大妻了,問問三娘敢以大妻自居嗎?」宇文賽罕不服氣的說道。
「爹,我不求虛名,只求能在公子身旁服侍,大姐才是大妻!」嚴德才不解的看著嚴三娘,嚴格勸道:「父親,姐妹們同侍一夫,難得和睦無間,若是分出高低左右定生禍亂。」嚴德才只得作罷,「賢婿,小女任性妄為,還望賢婿多多調教!」「員外放心,三娘柔美賢惠,何來調教二字,老泰山多慮了。」嚴德才捋鬍子大笑。
臨行時嚴德才備百金,慕容棹推脫幾句交於東方碧,而後上馬離開。走出兩天,時值中午,面前出現連綿不斷的山巒,山腳下十幾間石屋無人居住,一條不大的河流向東方,慕容棹下馬說道:「在此歇息片刻,前面山路極難行走。」四人下馬,宇文賽罕看山林中有鳥鳴之聲,取下弓箭說道:「待我射幾隻鳥獸充飢!」未等慕容棹答應人已經跑入山中,慕容棹也沒擔心,找些木柴生火打算炙烤鳥獸。過來半個時辰不見宇文賽罕迴轉,慕容棹起身看向山後,一群驚鳥飛出,振翅尖叫四散奔逃。
空中出現黑色霧氣,石屋前出現五十多名黑衣人,驚起馬跑向山里,慕容棹看是嚴步閒不禁笑道:「嚴步閒莫非為外族朝廷鷹犬殘害中原漢人?」嚴步閒走到近前嘆口氣道:「慕容棹艷福不淺,可惜魂散神歸,中原為匈奴,巴氐所有,識時務者方能遠行,爾等為朝廷所忌憚,特派黑冥教擒殺,上次有尊重在饒爾一命,今日看你如何逃脫!」「驅漢人自相殘殺,外族坐收漁翁之利,漢人又豈能為外族所用!」嚴步閒舉金燈,五十幾人背後放出丈長黑紗,圍城巨大的圓筒,黑氣瀰漫看不到對面,慕容棹拉著嚴三娘的手說道:「不可分開,小心有人偷襲!」
慕容棹面前出現一隻十丈長怪物,壯如龍,三尺長紅角,眼睛大如拳,放出兩道白光,張口噴一團黑氣,慕容棹抱起嚴三娘閃開,右手持劍慢慢用腳探地向後退。又是一團黑氣打在地上土石亂飛,幾條人影攻到,慕容棹揮劍砍殺卻無一物。忽然雲開霧散,東方碧和微莧已然落入嚴步閒手中,嚴步閒得意的問道:「慕容棹量你逃不出我的黑冥大陣,束手就擒還是與本教主切磋幾招?」「嚴步閒以旁門左道之術取勝並非以武功取勝令人髮指!」「慕容棹少用激將法,成王敗寇何須理論手段,快些服綁將爾等交於國師處置!」
「此事與他人無關,放了二人我自會服綁隨你見莊行山!」嚴步閒冷笑道:「慕容棹我知道你的手段,不以二人為挾你如果乖乖就範。」「哈哈,嚴步閒太小看我慕容秋風,女人如衣,棄之有何可惜?」嚴步閒不以為然,看一眼手下,有兩把刀架在東方碧,微莧的脖子上,威脅的說道:「慕容棹再若多言二人命喪此地!」慕容棹無奈說道:「我願服綁!」身後弓弦響動,兩隻箭飛出,射中持刀者咽喉,宇文賽罕肩頭上扛著一隻死鹿出現在後面。
嚴步閒大驚失色,箭法如此精準還是第一次見,養由基百步穿楊不過如此,宇文賽
罕拉開弓呵斥道:「放了我姐妹!」弓弦響,箭中金燈。嚴步閒喝令手下放出黑紗,擋住宇文賽罕。宇文賽罕收弓手中打出幾粒石子,自己破不了黑冥大陣,也休想在陣中拿了自己。烏龍乍現,宇文賽罕抬手一道紅光打入烏龍口中,黑影則是幻化其形,不料對面幾道黑繩索瞬間捆得結結實實。嚴步閒收了黑帳問道:「你的箭快還是我的刀快!」
慕容棹走到嚴步閒近前伸出手,一團黃物打向嚴步閒,嚴步閒未防備滿臉都是土,眼睛一陣疼痛。宇文賽罕雙手伸開鬆開繩索彎刀如月挑開二人綁繩,東方碧出劍趁亂救回微莧。嚴步閒擦乾淨臉看清人已被救走不禁叫道:「慕容棹不講武德,為何偷襲?」慕容棹抱著肩膀嘆道:「嚴步閒,對仁者需以仁而待,對義者當以義為先,爾不仁不義何來武德,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氣的嚴步閒身子顫動,「慕容棹別得意,後會有期!」悻悻而去。慕容棹還未轉身兩隻耳朵被重重的抓住,東方碧輕聲問道:「方才何人說女人如衣棄之不惜?」「不知何人所言,小生不知,娘子饒命!」「公子可知悍婦?」「姐姐,公子無心之舉,還是饒了公子吧。」嚴三娘哀求道,宇文賽罕忙著解鹿生火,東方碧鬆開手說道:「口出此言必是心中所想,此事豈能善罷甘休!」「娘子莫氣,秋風賠禮了!」微莧拉起東方碧坐到火堆旁,嚴三娘心疼不已揉著紅紅的耳朵說道:「公子莫怪姐姐們!」
慕容棹拉起嚴三娘的手說道:「還是三娘賢惠!」嚴三娘急忙掩口,拉著慕容棹坐下。肉切成小塊,穿上樹枝炙烤,香味順著風傳出,驚動一位趕路人,此人身長七尺,肩寬背厚,頭戴棕帽,身著灰布袍,腰間束黃絲帶,斜背包袱,看模樣在二十出頭,臉上掛著一層土,雙目赤紅,寬准方口,腹中正然飢餓,聞肉香更加叫不停,腳不自覺的走向香味的方向。「列位義士,可否討口肉吃?」慕容棹起身說道:「相遇於此不必客氣,壯士請!」來人抱拳問道:「在下略陽人氏,蒲洪蒲廣世,敢問仁兄尊姓大名?」「吾乃廣漢郡劍閣人氏,慕容棹慕容秋風是也!」「聽聞仁兄盛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彼此彼此,廣世兄請!」「多謝秋風兄!」
蒲洪坐下,慕容棹提起肉交給蒲洪,蒲洪連吃兩塊,取出水袋喝幾口,穩下心神,慕容棹問道:「廣世兄緣何至此?」蒲洪並未隱瞞說道:「洪前來拜尋粱愣未遇路過此地。」「莫非是安定梁氏。」「不錯!」慕容棹思索片刻問道:「請問可與蒲懷歸同族?」「乃洪之父帥!」「原來是略陽部帥,聽聞嫉惡如仇,樂善好施,勇猛威武,謀略過人,失敬!失敬!」「秋風兄過獎,洪不過一方部帥,兵不過千,不足一論!」「當年高祖亭長出身,三尺劍斬蛇而起,廣世兄名聲在外,日後大有作為!」「兄長,洪遍訪治世能人,可多已逃亡江南,氐人不知禮數,武安邦,文定國,怎奈苦無安邦之才,秋風兄何不助我一臂之力,逐鹿中原,暢馬天下!」
「秋風無大志大勇,不堪重用,況迷於山水,醉於溪畔,無求富貴,無欲榮華。」蒲洪贊道:「秋風兄世外仙人,洪佩服!」「廣世兄他日善待於民,方可保的萬世永存!」「秋風兄所言極是,洪體恤民情,休養生息,民強則國強,民弱則國弱,日後需小弟之時憑一塊木瀆足可!」「多謝廣世兄!」「秋風兄去往何處?」「回成都拜見義兄李雄!」「聽聞氐王大名,無緣得見,他日必將拜見義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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