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大家召曰,華卿嬈才藝過人、溫德賢淑,深得朕心。即日起封為夫人,賜封號瑛,於九月十五日進內,欽此。」
內侍讀完聖旨,滿臉堆笑的看著面前的華卿嬈,道:「瑛夫人,快接旨吧。」
華卿嬈提起裙子,緩緩跪在地上,輕磕了一個頭。才抬起雙手接過聖旨,垂頭恭敬地道:「卿嬈謝大家隆恩。」
身後側的李姥也跟著跪下磕了一個頭,見華卿嬈接過聖旨後,忙站起身來,伸手攙扶著華卿嬈起身。
內侍朝著已經站起身的華卿嬈,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小的給瑛夫人請安。」
華卿嬈將手中的聖旨小心翼翼的遞給李姥,吩咐她好生安放。轉過頭來,啟步上前,抬手扶了一把內侍。「內侍大人,不必多禮。卿嬈初來乍到,日後在宮裡還要多多麻煩大人呢!」
內侍站起身來,忙擺手道:「瑛夫人說笑了。您是主子,小的是下人。這下人侍奉主子,本就是小的的本分。」
華卿嬈收回自己的手,輕柔一笑。側頭見李姥安放好聖旨回來,輕聲道:「姥姥,將準備好的東西拿給內侍大人吧。」
李姥應聲,轉身又走進裡屋拿出來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她走到內侍的面前,不容分說的塞到他的手心裡,滿臉討好道:「外面日頭這麼毒,還勞煩大人親自跑一趟。略備薄禮,還請大人不要嫌棄。」
內侍暗暗墊了一下手上荷包的重量,瞳孔一震。立刻臉上就浮現出笑容,他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華卿嬈柔聲一笑,「卿嬈只是一介民女,自然比不得別的主子。禮備得薄些,還請大人莫要再推辭。」
「那小的就斗膽收下了。」內侍將荷包揣進懷裡,對待華卿嬈的態度更加恭敬,「大家為夫人準備了一處宅院,宮裡的禮教姑姑明日便會去宅中,教授夫人宮中的禮儀。」
他頓了一下,諂媚的笑道:「夫人,這可是大家特意為您一人準備的,其他受封的小主都沒有這待遇。可見大家對夫人是上心的緊呢!」
華卿嬈低頭羞赧一笑,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大家對卿嬈的寵愛,卿嬈是牢記在心,還望大人回宮與大家訴說一番。」
「小的定當將夫人的意思完完全全傳達給大家。」內侍又朝著華卿嬈行了一個禮,「時候也不早了,小的還要去給別的小主傳旨,就再打擾夫人休息了,小的先行告退了。」
華卿嬈回身招呼李姥,「姥姥,你代我送送內侍大人吧。」
李姥出聲應下,走到內侍身旁,笑道:「大人這邊請。」
華卿嬈笑著目送內侍離去,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趙煜從屏風後面徐徐地走了出來,一邊拍手,一邊道:「從才人掉到夫人,這可是摔了兩個位分。」
華卿嬈轉身看著他面臉戲謔的笑容,臉色沉了沉,冷聲道:「皇后到底與大家說了什麼,能讓他換掉我的位分?」
趙煜笑容微斂,眼睛眯起,「還能說些什麼,不過就是拿前朝的事情來說事。她可是太后親自調教出來的人,自然路數也一致。」
他說完,忽然一笑,啟步上前,手指著華卿嬈柔嫩的臉。「不過是位分而已,怕什麼,你還有這世間最厲害的利器。」
華卿嬈感受他的指尖傳來微微涼意,心下不知為何一陣發慌,她下意識側頭躲過趙煜的手。
趙煜看著她的動作,又看了看自己舉在半空中的手,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明日戌時我在宅院的後門等著你。」
張賢妃屏退眾人,滿眼惱意的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張國夫人,咬著牙道:「為何?爹爹為何這般做?」
張國夫人嘆了一口氣,為難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她知道自己女兒委屈,可這是整個張氏家族商議的決定,不是她一個婦人就能決定了的。
她手覆上張賢妃放在桌上氣得發抖的手,柔聲安慰道:「為娘知道娘娘您心裡難受,可是這事不是你爹爹一人就能做主的,這件事是整個張氏一族的決定。日後你在宮裡也有個家裡的人幫襯,這對你也好。」
張賢妃冷笑一聲,一把甩開張國夫人的手。她杏眼怒瞪,厲聲道:「什麼幫襯!什麼對我好!這些年我在宮裡步步維艱,為張氏一族穩固地位。如今你們又送人進宮來,還是不是嫌棄我沒有子嗣!」
說著說著,豆大的眼淚就從她眼中滑落出來。但她依舊咬著牙,瞪著張國夫人,絲毫沒有出一點的軟弱。
張國夫人看著自家女兒這般,也是心疼的要命,抬手想要去牽她的手,卻被她用力甩開。
「慧珊!你不能不為你爹爹考慮,這些年你一直未懷上大家的子嗣,家族中早就有了想要再送人進來的心。你爹爹就是怕你委屈,都替你擋著。但是如今,大家指明讓右司郎中之女張雅熙入宮。若是不從,便是抗旨。加上家族的壓力,你爹爹這才只得順從啊!」
說到最後,她聲音顫抖,眼中霧氣朦朧。
張賢妃被她這些話所觸動,眼眸柔了下來。她癱坐在位置上,無奈的冷笑一聲。「罷了罷了,不是她,日後也定有其他人。我在這兒憤恨不平,只是白費力氣。」
張國夫人自然明白她心中的苦,也知道她這話不過是為了逞一時之快而已。「你且放心,那張雅熙不過是族中偏枝的,身份自然與你不能相提並論。族中不過就是一時急慌了頭,隨便抓了只野雞當成了金鳳凰。」
張國夫人說到這兒一頓,她拉過張賢妃的手,柔聲道:「不過不管你爹爹在前朝怎麼得勢,你還是要懷上子嗣為好。只有這樣才能堵了家族的嘴,穩固你在後宮的地位啊!」
一聽說這個,張賢妃又是滿臉的愁容,「娘親,你以為我不想懷嗎!這肚子偏偏不爭氣,瞧過了太醫,吃了藥,可就是死活懷不上。你讓我怎麼辦!」
張國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神秘一笑。「這個你放心,我聽說了一位民間的高人。吃過她的藥的人,都懷上了孩子。等為娘出宮以後,為你求一副藥來。」
張賢妃緊皺著眉毛,雖然她是不太敢相信民間的土法子,但一想到張氏一族送進來的人兒,立馬下了決心。「好,為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