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野兔山遭遇偷襲,已是過去三日。
正午,野兔山所有成員聚集在寨子正中的空地,蕭九站在排頭,面容嚴肅的開始檢閱隊伍。
一個個野兔山成員將腰板挺得筆直,頭顱高高揚起。
當蕭九目光掃過這些漢子時,也都會微微點頭示意,從這群漢子的眼神中,蕭九看到了他們的堅定與決心。
蕭九沒有激動人心的宣言,只是翻身上馬,喊了聲:「出發。」
全山寨四十四人,除了留下兩人在山寨留守後,其餘所有成員全部邁著整齊的步子,排成一條長龍跟在蕭九身後,往山下進發。
這次野兔山全員出動,今日之後,整個陵水縣,只能有一個聲音。
此行攻打野狼山,其實蕭九也沒有絕對的把握,雖然前幾日在山寨擊殺了大部分野狼山山匪,但卻沒有截住匪首疤臉,等他回去以後必然會組織起剩餘山匪抵抗,此時硬拼野狼山,也必定會再添傷亡。
但兄弟慘死眼前,蕭九不可能坐視不理。
一直行走了三四個時辰,大部隊也逐漸逼近野狼山勢力範圍,等抵達距野狼山最近的一個村子時,蕭九下令原地休整,準備稍後進攻野狼山。
村子裡的村長、地主見到全副武裝的野兔山隊伍後,如臨大敵,準備組織村民集合,想依靠村子人數優勢讓蕭九稍微忌憚。
可當村子裡那些村民聽說村外來人是野兔山的隊伍後,不但不害怕,反而自發的開始為村口駐紮的隊伍送去飲水和乾糧。
蕭九殺富濟貧的美名早已傳遍整個陵水縣城,與那些地主豪紳視蕭九如虎的態度不同,那些處於社會底層的農戶已經將野兔山視作聖地,而野兔山的成員也總如天降神兵般,將平日裡高高在上的那群地主老財踩在腳底。
他們這些窮人在繳納完朝廷的賦稅之後,還要面臨野狼山的盤剝,原本已經對生活不抱任何期望,只是行使生存的本能。
可蕭九和野兔山,給這個平靜的世界掀起了一絲微弱的波瀾,熒光之火在這些百姓心中不斷放大,若是能夠堅持下去,終可燎原。
野兔山的一眾成員看著送來飲水、食物的百姓,心裡同樣也是五味雜陳,曾幾何時,他們哪能想到山匪也會有被百姓擁戴的一天。
對與村民送來的食物,野兔山一眾自是不會去拿,謝絕過他們的好意後,只是接過他們遞來的飲水,就著隨身攜帶的乾糧開始吃飯。
蕭九見到這一幕百姓與土匪,魚水交融的詭異景象,不由會心一笑,看向旁邊的金子、張奔、老馬等人。
他們的眼中也都帶著光亮,再沒有之前的凶戾狠辣。
眼下野兔山已經成了一群有信仰的隊伍,這讓蕭九對於此次的野狼山之行,又增添了許多信心。
休整完畢後的野兔山一行人馬,已經調整好狀態,在蕭九的一聲令下,準備出征。
期間,村里還有幾名村民自發為他們充當嚮導,詳細講解每一條可以上下山的山林小路,雖然蕭九此前對野狼山的地形也稍有了解,可聽到此地鄉民言說,感嘆終究還是有很多不察之處。
大部隊很快就到了野狼山山腳,在行至山腰處時便被野狼山上放哨的山匪發現,蕭九立馬下令去追,可終究是距離太遠,沒能擒住。
隨即,蕭九一行也加快腳步,急速奔襲。
「當家的,大事不好了。」
那名放哨的山匪慌慌張張的從山寨外面奔向疤臉男子住所,自聲音傳入山寨的那一刻起,山寨中本就風聲鶴唳的野狼山成員,也都迅速拿起武器,紛紛走出住所,眼神慌亂的四處張望。
住在山寨正中小樓上的疤臉,聽見外面傳來的呼喊,也是立馬起身,拿起床頭的砍刀就往外跑去,靠著圍欄對四周吶喊。
「集合。」
其實不用疤臉命令,聽到風聲的野狼山匪眾早已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對著山寨大門不停打量。
見手下都已聚攏,疤臉似乎又想起什麼,轉身對著那個戴著氈帽的山匪,狠厲的說道:「蝦爬子,你把那個李貴弄過來。」
那綽號「蝦爬子」的山匪應諾,帶著三個手下就把綁在一樓的李貴父子解開,拽著往疤臉男子身邊驅趕。
此時,山寨外也傳來一陣強烈的喊殺聲。
蕭九騎著馬,在人群前頭向野狼山山寨帶頭衝鋒,站在寨子外面警戒的一名野狼山山匪來不及躲避,直接被一刀砍倒,身後野兔山眾人瞬間被這一往無前的氣勢鼓舞,嘴裡喊殺的奔向山寨。
寨子裡的疤臉男子面色稍顯慌亂,隨即又很快鎮定下來,嘴裡喊道:「準備殺敵。」
可聽到命令的一干手下卻不約而同地朝疤臉男子所在小樓靠攏,疤臉男子一陣氣急,卻也不好在此時發作,只是雙眼死死盯著闖入山寨地野兔山一行。
見蕭九等人不斷靠近,疤臉男子抄起一名手下的弓箭,拽開弓弦對著領頭的蕭九就射,可蕭九早已盯住了樓上的疤臉,一個側身輕鬆躲過,隨即一揮手中砍刀,喊道:「弄死領頭的。」
身後野兔山眾人聞言,都將目光投向那個疤臉,也不管平時訓練時的章法了,直接沖向小樓方向,對著人群揮砍。
此時野狼山上的山匪早已沒了抵抗之心,幾乎片刻之間就有四五個山匪被相繼砍倒,剩餘人也開始向小樓或者其他地方逃竄。
那疤臉男子也是個狠人,見手下四下潰逃,面露凶戾的指著被蝦爬子挾持住的李貴父子,朝著蕭九吼道:「蕭九,我疤臉知道今天已是必死,但你也不會好過。」
「我知道李貴跟你關係匪淺,現在你若向前一步,我就讓他跟我陪葬。」
疤臉說完,一直注視著他的蕭九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衝殺到近前的野兔山成員也是動作一停,齊齊看向蕭九。
疤臉男子見狀,心中一喜,眼睛死死盯著蕭九,就要繼續勸說蕭九,想為自己博得一線生機。
可還不等疤臉開口,一把冰冷的長刀,直接穿透了他的腹腔。
疤臉轉頭,不可置信的望著身後那人,嘴裡喃喃道:「蝦爬子,你特媽的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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