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國的事情告一段落,時間也已經是蕭九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五個年頭。
從當初野兔山上的一個小小山匪,到現在的一方諸侯,蕭九經歷了太多,性格也變得更加堅毅穩重。
正當羊城郡的工廠陸續開辦之時,李富和他麾下的商隊代表悄無聲息的抵達了青州。
城主府中,新任青州督撫許良連同一眾青州世家官員一同接見了李富一行。
「許大人,下官此來青州確實是想代表我樣羊城一勞永逸的解決雙方之前遺留的些許問題。」.
「對於之前的種種是非,都已經是陳年舊事了,與其無端空空損耗,只會便宜他人,倒不如化干戈為玉帛彼此合作。」
眼見李富滔滔不絕的說著,許良摸著下巴上的鬍鬚,似乎實在思考利益得失。
良久之後,許良微微一笑,問道,「李先生說要合作的,不知是何事?」
隨即,李富不慌不忙的回答,「建廠,只要貴方給予我們在青州建廠的權利,貿易所得一大部分將繳稅到州府里,除此之外還可以提供給貴方火器。」
對於之前的話,許良還是有些猶豫的,畢竟讓陵水商隊的資金進來建廠可以獲得大量稅收,但一旦青州務工的百姓多了必然不好管理。
可聽到李富的下半段話,許良心中最後的那一絲猶豫煙消雲散。
沒有別的,蕭九手中的大炮那是公認的戰場利器,但火藥的配方卻只掌握在蕭九手裡。
現在蕭九願意拿出一部分火器進行利益交換,很難不讓許良動心。
就這樣,李富依靠蕭九許諾的大炮成功在許良這裡拿到了在青州建廠的通行證。
在雙方商談妥當之後,李富帶著前來拜會的手下離去,在青州最大的一處客棧中住下。
隨後幾日,李富又攜帶了大量禮物前往青州各大世家那裡前往拜會,而這也是蕭九交代給他的事情之一。
如今北境的局勢暫時還算安穩,蕭九也趁著這幾年拼命的給陵水商會提供一個良好的貿易環境。
到現在為止,已經形成了一個以商會為核心的龐大商業帝國,而且還掌握了唯一的海上貿易船隊、航線。
青州的事情一旦談妥,後續在青州建廠之後,直接就可以從最北端的遼州一直串聯到整個南境。
眼下青州看似丟掉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建廠權,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當越來越多的百姓需要商會開辦的工廠吃飯,那青州還會是許良他們說了算嗎?
答案一定是否定的,所以李富從許良鬆口之後一直交好青州的世家,甚至不惜將工廠的股份分給他們,以實現利益的捆綁。
當青州的世家不再支持現在的青州軍,不再失去民眾的基礎,就可以實現經濟層面的和平演變。
對於這樣的經濟入侵,以現在世人的眼光能看透本質的人並不多,所以蕭九的和平演變政策進行得愈加順利。
倭國平定,青州和解,如今的羊城郡已經成了北境不可忽視的一方勢力。
除了直隸禁軍依舊還在徐州進行小規模的戰鬥之外,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得風平浪靜。
但暴風雨來臨的前夕,總是格外寧靜。
次年春,一場規模浩大的瘟疫悄無聲息地席捲中原大地。
瘟疫的始發地點是在豫州,最初只是一兩個難民病死在逃荒的路上,可這種死人的事情早已司空見慣,並沒有太多人在意。
可隨著時間推移,豫州境內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病人開始出現,而且傳播速度極快。
從以一個村子開始,病人出現大規模腹瀉、咳血的病症,從發病開始一直面色蒼白、身體無力。
而且這個時代的農民大多缺衣少食,根本吃不上什麼有營養的東西,所以從發病到死亡也只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豫州的起義軍發現端倪之後,離開派出軍隊開始進行封城,禁止百姓在豫州境內行走流竄。
可豫州起義軍能輻射到的管理範圍也只能局限在幾個縣城,這場瘟疫在被發現時就已經不可遏制地在豫州傳播開來,就連豫州督撫的古崇也染上了這種瘟疫。
與此同時的羊城郡中,蕭九也從安插在豫州的線人那裡提前得到消息,此時正聚集起羊城的高層官員共同商議如何抵禦這場災難。
「想必諸位都知道我今天召集大家過來所為何事,豫州出現瘟疫,不日就會席捲中原,都有什麼看法麼?」
蕭九在羊城郡的權威可以說是獨一無二,一番沉聲詢問更像是質問,讓一眾羊城官員有些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瘟疫這種東西在座所有人都不陌生,可現在傳出消息,誰的心裡都沒有譜。
從豫州那邊傳來的消息看,這次的瘟疫勢頭很大,光靠防是防不住的。
可如今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有限,若是沒有什麼應對措施,因為瘟疫而死的人將數不勝數,到那時只會引起更大的恐慌。
而且蕭九擁有前世的記憶,知道一些基本的遺傳學知識,清楚的明白單靠邊境防範是止不住的。
眼下豫州那邊爆發瘟疫之後,境內出現大量巫蠱迷信活動,但那些東西只能鎮住人心而治不了根本。
見所有人都不說話,蕭九無奈地搖了搖頭,下令徵召境內所有醫生,並對正在軍醫學習的學員下達軍令。
當下瘟疫還沒有傳播過來,並沒有可以觀測的病症,蕭九也無法給出一些參考建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對於瘟疫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蕭九是發自心底的畏懼。
隨著州府命令的下達,豫州和羊城郡接壤一線都被安排上重病把守,防止有豫州的難民前往羊城。
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隨著第一例病患在羊城郡被發現,整個羊城郡已經開始傳播起了這種可怖的瘟疫。
得到風聲的臨時醫護人員第一時間將病人隔離,並將其發病的病症一一記錄下來。
與此同時,羊城郡的各處工廠全部停工,部分工廠開始大量加工生石灰和製作蒸餾酒水,用於瘟疫發生地的消毒工作。
城主府中,蕭九聽著李豪按照記錄病患症狀書本一一念出,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團疙瘩。
在蕭九臨時成立的這些醫院中,已經有了死亡的先例,若是沒有找到治療的方法,後果不堪設想。
原本蕭九還將希望寄託於民間的能人異士,但現在看來這些赤腳醫生也都拿不出行之有效的解決方案。
等李豪逐字逐句地念完,蕭九得知這種瘟疫跟前世自己知道的所有都不相同。
比如腹瀉的症狀很像霍亂,卻又伴隨著咳血,並且身體力量會大幅度透支。
但這些都不是造成病患死亡的最終原因,出現的幾例死亡全都是喉嚨膿瘡破裂導致的傷口感染造成。
一時間蕭九沒有什麼頭緒,揮手驅散了一直陪在身邊的李豪,獨自一人坐在自己的書房發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蕭九都在愣愣地發呆,一直到了肚子餓了才想起還沒有吃過午飯。
聽著肚子中傳來的聲響,蕭九咧嘴苦笑。
站得越高身上的責任也就越大,但人終究還是要活著,活著就得吃飯。
隨後,蕭九便站起身來,心情鬱悶地前往廚房準備找口吃的,可剛一出門,就看見李洛瑤和他的岳母一人抱了一個孩子向書房走來。
李洛瑤一路上都在和自己的母親談話,一個轉身正好看見從書房走來的蕭九,隨口喊道:「蕭九,都一整天了也沒見你去後廚,我讓老丁準備的午飯都涼了。」
蕭九聞言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微笑,輕輕點頭不再說話。
跟隨李洛瑤一同前來的岳母見狀當即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閨女,教訓道:「怎麼跟你夫君說話呢,你要有婦人的本分。」
蕭九見狀趕忙上前說著一家人不打緊,看向李洛瑤的眼神也是滿眼寵溺。
岳母見狀也沒再多說,只是看向自己這個女婿時怎麼看心裡怎麼滿意。
稍微寒暄了兩句,蕭九接過李洛瑤懷裡的熏兒,又伸手逗弄了一下岳母懷中的太子,問道:「你們都吃過了嗎?」
聽見蕭九詢問,李洛瑤頓時扭過頭去,「就你是大忙人,等你吃飯我們早就餓死了,剛才我看見給你留的梨子你也沒吃,都壞掉了。」
對於媳婦的埋怨,蕭九隻是嘿嘿的笑著,從來不會把工作上的負面情緒帶到自己的家庭中。
可李洛瑤一直都在不依不饒的說著蕭九,心裡還在心疼著那幾顆梨子。
要知道蕭九現在雖然是羊城之主,可自己在家從來沒有窮奢極欲過,一直都是粗茶淡飯。
特別是李詣剛剛送來的梨子還沒吃就壞掉了,李洛瑤感覺自己的一片用心被辜負了。
有岳母在場,蕭九不敢插科打諢的和李洛瑤說些俏皮的情話,只能在一旁陪笑的聽著。
可當李洛瑤說起壞掉的梨子,忽然讓蕭九腦海中閃過一些對於瘟疫問題的想法。
「梨子,腐爛。」
蕭九好像中了邪一樣不斷重複著這兩個字眼,讓一直滔滔不絕的李洛瑤有些迷糊。
這是怎麼了?
還不等李洛瑤上前詢問,蕭九猛然回過神來,驚喜的說道,「我有辦法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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