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人成各,今非昨,性命常似鞦韆索。
角聲寒,夜闌珊。兒女情仇,萬古流傳。
茫茫大山環抱,一座孤寂的山寨在青山、綠水環抱之內,顯得毫不起眼。
在山寨不遠處的一個山坡之上坐著十來歲大的小男孩。
小男孩很是瘦弱,身板更是單薄,單薄到甚至風大一些就會被吹走一般。
但是此時卻是沒有一絲的風,山寨之中裊裊升起的煙柱直直的沖向天空,許久都還未消散,這是什麼煙?
天空之中片片的烏雲,眼見就要遮住西墜的太陽,此時天空昏暗的很,而且異常的燥·熱、濕悶。
小男孩的手下放著一本書,這本書也不知道是他剛看完放下的,還是沒有看就放在這裡的。
書面上清晰的印著三個大字:逍遙訣。
小男孩無神的眼中呆呆的望著天空,一眨不眨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他的眼神無神,似是沒有了生氣,就像是一個木雕泥塑,這是一個死了心的才會有這樣的眼神,像是死魚的眼睛一般,一動不動的。
小男孩皺了皺眉,他感到胸口處一陣的疼痛,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扯開了胸前的衣服看了看。
在小男孩的胸口處赫然是有著一個傷疤,此時傷疤已經變得血紅,似乎是要流出血來。
傷疤不算長更是說不上寬,看來是一件窄而薄的兵器所致。
傷口大面上來看並不觸目驚心,現在看起來僅僅是淺淺的一道傷痕,但是就是這道傷痕讓這小男孩痛苦不堪。
窄而薄的一道傷痕怎能讓這小男孩如此的痛苦?
小男孩整了整衣服,就在衣服掀起的那一刻在他的背後上居然也有一道淺淺的傷痕!
兩道一模一樣的傷痕,而且是在同一水平位置的傷痕,竟是斜插身體而過所成的傷痕,這是···一擊貫穿的傷痕。
被利器一擊貫穿,而且這位置就是心臟部位。
心臟被貫穿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而且是奇蹟中的奇蹟。
但是這奇蹟的背後卻是給這個小男孩極大的痛苦,正是由於這貫穿的傷口使得這小男孩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三陰經脈被那一擊受損,這是他痛苦的根源,而且也是吞噬他生命的惡魔,他的生命最多也就一到三年。
小男孩的眼中儘是絕望,他過的每一天都很痛苦,他痛苦的不是擔心每一天會死去,他痛苦的更不是每時每刻身上傳來的痛楚,而是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的父母是誰,他只有一個義父,養育了自己十年的義父。
小男孩隨時隨地的都會出現不同的痛苦,三陰經脈受損,身上會出現忽冷忽熱,甚至酸、麻、癢、脹、疼等不同的症狀。
這些症狀的出現可不是隨即的,與天氣變化息息相關。
現在小男孩身上出現了疼痛的感覺,鑽心的疼痛,傷口處淤血,劇烈的痛楚讓他不得不捂住了胸前的傷痕處。
「要下雨了啊!,又是一個雨天,雨天並不是很難熬的。」小男孩如此的想著。
「雲兒,雲兒,你在哪裡?」一個女子的聲音急急的傳來,像是有著什麼急事一般。
這女子是負責這男孩生活的一個侍女而已,這侍女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是自從這男孩記事開始就是照顧著他的生活,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物,母親一樣的存在。
現在這侍女急急忙忙的跑來,而且是滿頭大汗的,看起來像是有什麼急事。
僅僅是下雨的話這侍女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麼匆忙,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特別焦急的事情。
很想站起來,但是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讓他很難完成。
「我要堅強,不能讓姑姑擔心!」終於他咬著牙、流著汗站起來了,但卻是彎著腰,伸手捂著傷痕之處。
現在一臉死氣沉沉的眸子中卻是現出了堅毅,這是一個這麼大的年紀的孩子不該出現的神情。
一般的孩子在十來歲的時候還是懵懂不知世事的頑童,而他似乎已經懂得了許多事情了,他的童年一定有著與別人的不同之處。
「姑姑,出了什麼事?」他終於站直了身子。
他很懂事了,他知道自己表現的越是輕鬆,自己身邊的人也就越輕鬆,不必為自己多擔心。
當然在他心中這自己身邊的人之中他最看重的就是他的義父,他的義父對他太好了,即使親生父親也不過如此,他不能讓義父多替自己操一份的心。
「雲兒,出事了!快跟我走!」
?這侍女手中抓著一個金色的盒子,塞在的手中,同時將他抱起撒腿就走,「把它收好,其中有關於你身世的大秘密。」
自小到大這侍女就是這樣一直的背著他,因為他的身子太弱了,走路是極其艱難的事情,雖然他一直的自己走路,彰顯著自己的堅強,但是事實上他知道他只是讓姑姑和義父放心。
一直到這麼大了,這侍女背著男孩,他雖然長大,但是他的身子依舊是向以前那般的輕盈,就好似背上並沒有其他東西一般。
是他的身體不重嗎?
他的身體自然是比不得同齡孩子身體重,豆芽菜一樣的身體,又能重到哪裡,但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身子仍是不輕。
那侍女身子輕盈,背著跳躍在山間,如履平地,但僅僅是幾個呼吸之間,那侍女的身體顫了一顫,身形也是頓了一頓,險些一步栽倒。
他緊緊的抱住姑姑的脖子,一動也不敢動,他怕自己稍微一動,姑姑就會被自己壓倒,他感覺到了那侍女的顫抖,這是以前絕對不會發生的事情,姑姑怎麼?
侍女渾身已被汗水打濕,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卻只能大口的喘著氣,雙腿打著顫,膝蓋緩緩的彎曲。
一陣狂風大作,頓時打破了山林間的寧靜,同時大風帶來了潮濕的氣息,隨後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來。
傾盆大雨驟然而至,讓他渾身就是一個機靈,身體縮了縮,但是卻無法阻擋這滂沱的大雨。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這下落的雨滴,將它挽留住,但是他卻是不能做到。
雨水滴落到手上,化成了雨水,順著手掌流下。
水被蒸發升到了空中變成了雲,雲又化成了雨,落到了地面,完成了一個輪迴!
它的輪迴完成了,自己的輪迴什麼時候完成?他如是的想著。
此時那侍女被雨水一澆,身子反而是穩定了下來,也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氣力,居然在這磅礴的大雨之中健步如飛,想著那山谷之內的山寨而去。
雨聲雖大,風聲雖響,但卻是這擋不住驚天動地的喊殺之聲。
一向寧靜的山寨驟然間就成為了一個修羅場,這讓簡直不能相信。
屠殺正在山寨展開,而且是大規模的,這些人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屠殺自己善良、勤勞的寨民?
隨著那侍女的急速前行,他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他見到了死人,是被人殺死的人,這些人平日間都是自己最熟悉的人,現在他們死了。
這是一種怎樣的悲哀,是一種怎樣的恐懼和絕望!小小年紀,身懷絕症,將死之際,卻是迎來了家破人亡,世上最大的悲哀莫過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