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楚歌 第四章拼酒

    楚歌被程咬金嚷嚷的有些汗顏，尷尬一笑，心中頗為納悶：真實歷史上，程咬金這個大潑皮不是在李密領導瓦崗寨後，才帶人投奔的嗎？

    現在才大業九年，李密跟著楊玄感正在洛陽一帶轟轟烈烈搞造反呢？

    他怎麼就先跑來了？

    楚歌不知道的事，大業九年初，楊玄感起兵造反，可在八月的時候，楊玄感就兵敗玩完了，如今已是十月，楊玄感早就投胎轉世去了，而李密，此時，正在東躲西藏，過著老鼠般的日子。

    雖然楚歌對程咬金的出現詫異，但也僅僅是詫異了一下而已。

    正史上，程咬金是在李密執掌瓦崗寨後才投奔，可在野史里，後世的評書中，程咬金早在李密前，就加入了瓦崗寨，非但如此，更誇張的是，程咬金還被擁戴當了所謂的大德天子，因為厭煩當皇帝瑣事繁多，後來，便將大位讓給了李密，自己繼續去當『混世魔王』逍遙度日。

    無論正史，還是野史，全都是史官記載，後人轉述罷了。

    歷史並不一定是所謂的真相。

    對程咬金的出現，楚歌隨即表現了淡定。

    「喂，說你呢，小子，傻愣個什麼勁啊，唉，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怎麼就帶了你們這群慫瓜，你看看，哭鼻子的、不頂用的，現在又多了個呆子······」

    程咬金罵罵咧咧了幾句，見楚歌愣在原地出神，氣的指著一旁的徐虎，再次大罵起來。

    徐虎一臉委屈的低著頭，和早先那名被罵的斥候一起，在地上開始找縫鑽。

    其實，程咬金責罵這些斥候，一半是性情使然，還有一半是憋屈，想找個發泄的，排解一下胸中的鬱悶之情。

    大業六年的時候，盜賊蜂起，他在老家濟州東阿，聚集了數百鄉民，護衛鄉里，因為作戰兇猛，附近的盜賊都不敢輕易侵犯，加上他為人向來豪爽，大大咧咧，時間一久，還得了個『混世魔王』的稱號。

    可帶著鄉民護衛鄉里，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

    最重要的是，不符合程咬金灑脫的性格。

    正巧，聽聞瓦崗寨的翟公翟讓，乃是當世一等一的英雄豪傑，向天下各地發布檄書，號召天下群雄來投，共商反隋大業。

    他便帶著手底下這些人馬，星夜兼程的趕到瓦崗寨，投奔了翟讓。

    此時，翟讓的瓦崗寨已經聚集了數千人馬，程咬金帶著的這點人，翟讓是不在意的，但又不好不表示，便任命他擔任前哨營的指揮使。

    但這與程咬金心中的理想相差甚遠。

    瓦崗寨中的重要會議，他是無權裁斷的，即使到場，也就是個打醬油的角色，故而，心中苦悶，只好找下屬的不快了。

    楚歌的尷尬一笑，正好落在程咬金的眼裡，更加深了他對楚歌『呆子』的看法。

    不禁有些索然無味，於是，『大發慈悲』，揮了揮蒲扇般的大手，示意楚歌走到斥候們中去。

    楚歌長出了一口氣，趕緊走到徐虎的身邊，盤腿坐下。

    斥候們紛紛露出詫異的神情，程將軍居然沒有繼續為難這個新來的小子！

    看來，裝傻充愣也是對付程將軍的法寶之一。

    章濤更是暗中朝楚歌數了數大拇指，擠了擠眼。

    「接下來，就讓我給你們好好上一課，關於如何做好一個奸細，嗯，是斥候，斥候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能及時、準確的刺探到敵方的重要情報，並且傳遞迴來，將會改變戰爭的形勢，減少己方的傷亡······」

    程咬金大大咧咧的找了個台階，橫躺在上面，開始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下方，一群斥候，聽的津津有味，深以為然。

    楚歌卻差點笑出聲來，讓一個擅長戰前對壘，廝殺拼狠的猛將大老粗，來教一群斥候如何當好一個斥候，這可真是搞笑，程咬金誇誇其談，雖然大致上說的沒什麼錯，可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句，一定要及時，一定要準確，傻子也知道這兩點很重要啊。

    可關鍵是，如何做到？

    這一點，程咬金並沒有詳細的說明。

    想來，他也並不清楚。

    因為，隨後，他便將重點轉移到了遭遇敵方斥候，如何廝殺脫身上面。

    說著，說著，程咬金心血來潮，當即翻身躍起，抄起一旁的兩柄大斧【真實歷史上，程咬金使用的兵器是槊】，虎虎生風的耍了起來，看的一眾斥候拍手交好。

    「遭遇敵方斥候，一定要冷靜，如果能夠逃走，就逃，實在逃不走，大家也不要怕，反正都是一顆腦袋一條命，誰怕誰！」

    「因此，這學武鍛煉，就是至關重要的，只有你變得足夠強，足夠狠，才能戰勝敵方的斥候！」

    「下面，上來幾個，跟我練練，讓我教教你們，什麼叫武藝！什麼叫萬人敵！」

    程咬金一邊耍著大斧，一邊沖斥候們嚷道。

    只是，程咬金的話一說出後，下方的『觀眾們』全都閉嘴了，一個個低著頭，悶不做聲，不敢朝他看。

    只有楚歌有些不明白狀況，正四處觀望，想看看有誰敢上去挑戰程咬金。

    徐虎低著頭，看到楚歌『傻乎乎』的觀望，連忙拉了拉他的衣角。

    可這已經來不及了。

    「很好，新來的，倒是我老程小看你了，這些慫瓜沒一個敢上來與我比試，只有你，膽氣可嘉，上來吧。」

    程咬金一喜，急忙向楚歌喊道。

    「啊？」

    楚歌這才醒悟過來，無奈之下，雙腿顫抖的站了起來。

    職場法則，新來的，總是挨同事和上司的欺負。

    「不錯，有些膽氣，報上名來吧。」

    「哦，我叫楚歌。」

    能被隋末唐初歷史上的『大人物』親自詢問姓名，楚歌還是稍感榮幸的。

    可接下來，楚歌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程咬金渾身殺氣，高舉兩板斧的樣子，實在可怕。

    「給他一柄趁手的兵器，那系在腰間的破刀算什麼兵器？」

    程咬金命令一旁的兵士遞上製作精良的長槍、利劍等兵器，供楚歌選擇。

    盤坐在地的斥候們，有些幸災樂禍，有些擔心不已。

    徐虎更是暗暗替楚歌捏了把冷汗，好幾次，他都想站出來，替楚歌對決程咬金，可惜，他始終沒有足夠的勇氣。

    楚歌頭皮發麻，程咬金的勇猛，決不是後人胡吹亂造的，憑他的身手，對付一兩個普通人，倒還綽綽有餘，可對付程咬金，絕無勝算。

    從方才斥候們的神情動作來看，程咬金平常和他們比試，一定出手非常狠啊！

    故而嚇得他們無一人敢應戰。

    站在兵士們遞上來的兵器面前，楚歌看了一圈，也沒想好如何應對。

    程咬金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選好了沒，快點，我的手已經癢了。」

    「快好了。」

    楚歌急忙安撫道，眼下，能拖就拖，決不能和混世魔王比試武藝！

    而且，多踹口氣，也是好的。

    片刻後。

    「唉，那個誰誰，選好了沒，我等的快冒煙了。」

    「馬上就好，我已經看中了兩件兵器，正在琢磨用哪一件比較順手。」

    數息後。

    「你是叫楚歌是吧，選一件兵器有這麼難嗎，老子等的不耐煩了，快點呀！」

    「真的，立刻就好！」

    瞬間。

    「好了，你不必選了，咱倆赤手空拳單練吧！」

    「······」

    說著，程咬金丟掉手中的雙板斧，便朝楚歌急速撲來。

    嚇得楚歌趕緊閃躲。

    徐虎急忙站起來說道：「將軍，楚歌他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實在不適宜和您比試啊！」

    現在才站出來替我說話，真是······

    楚歌擦了一把冷汗，心想程咬金這下總該停止比試了吧。

    殘酷的現實是，程咬金聽就跟沒聽到似的，依然一個勁的朝楚歌撲，兩人你追我躲，繞著半個院子，跑了大半天。

    「小子，好身手啊，我老程愣是沒追上你。」

    程咬金累的氣喘吁吁，扶著一根柱子，指著楚歌說道。

    「程將軍啊，我真的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呢，不適宜和您交手啊。」

    楚歌幾乎累癱，臉色通紅，有氣無力的回應道。

    「放屁，能把我老程跑到這個程度，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身體虛，鬼才相信呢！」

    程咬金立即反駁道。

    楚歌聳聳肩，眼珠子一轉，道：「程將軍，其實，武鬥是很沒意思的，不如咱倆換個比試法，如何？」

    「換個比試法？有些意思，說說看，你想怎麼和我比試？若是不能打動我，我非攆到你將你揍扁不可！」

    程咬金說道。

    「都說酒品即人品，凡是英雄豪傑，沒有一個不喝酒的，想必程將軍的酒量也一定不淺，不如，咱倆比酒如何？」

    楚歌笑道。

    「你，和我，拼酒？」

    程咬金眼睛瞪圓，不可思議的看向楚歌。

    「哈哈······」

    斥候們發出轟然大笑。

    「怎麼，你不敢？」

    楚歌激將道。

    古時的酒，度數非常的低，而楚歌在後世中，也是夜貓子類型的，最喜歡和狐朋狗友們在一起拼酒，而且是度數極高的白酒！

    並且，他的酒量不低。

    因此，楚歌很有信心，拼酒放倒程咬金！

    這一提議，差點沒讓程咬金笑開花。

    要知道，他也是愛酒好酒之人，正常情況下，喝個兩大壇是沒問題的！

    「比就比，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的肚皮能裝多少的量，若是沒有一壇，看我怎麼趴了你的皮。」

    程咬金出言威脅。

    「沒問題，但這比試，總要有個彩頭才有趣，你說說看，輸的人要給贏的人賠點什麼東西才好呢？」

    楚歌開始設套，讓自以為勝券在握的程咬金主動往裡面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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