攣鞮部曾經作為北狄的四大勢力之一,按道理來講,生活在這塊土地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就是他們的臣屬。
就算是之後走向了混亂,很多部落依然選擇為他們征戰。
曾經,還有不少如同木蘭察這樣選擇了和原部落決裂的。
因此,攣鞮極烈的勢力成分也是三人之中最複雜的一個。
他要是對於雪災真的採用這種漠視不管的態度的話,他們的手底下很多人就不會答應。
木蘭察選擇了攣鞮,但不代表他就能夠看著自己的族人一個個在雪災之中死去。到時候,怕是一個人心淪喪的下場。
再則,看斡不失那一番著急的樣子,他要是敢在這件事情之中橫加插手的話,斡不失真敢對著他干一架。
攣鞮極烈以絕對充足的理由相信,他要是阻擋斡不失南下,斡不失就敢直接劫掠他的牧民。本來嘛,在北狄之中,部落之間的通並和被通並本來就是最普通的一件事情。
而斡不失雖然兵少,但將士戰力卻最強。
「南下,這是唯一的選擇!」
「只有南下,才是唯一的機會!」努爾哈赤雄厚的聲音響起。
北面,難道讓他們去吃雪嗎?
西面,拓跋部落可是能夠和金帳王庭分庭抗禮的,攣鞮部在最巔峰的時候自然是不怕他們,但現在他們這個情況,想要從人家身上動手,這不是鬧呢嗎?
到時候,指不定是誰搶誰呢!
剩下的東面和南面其實東面的東夷更加是個軟柿子。
但是,攣鞮部和東夷接壤的北平道,和西平道的西側,這可是以山地地形為主,這塊地方可是東夷最險峻的一塊地方。
險關和山城,那可是數不勝數!
雖然是個軟柿子,但奈何卻套了一個龜殼!
東夷能夠在北狄的鄰居中度過了這麼多年,這層烏龜殼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而南下,雖然有天幽山脈攔著,不過,燕北道畢竟不像是東夷的北平道一樣以山地地形為主,只要能夠過了天狼關,跨過了天幽山脈,在這之後,就該是一覽無餘的平原盆地地形了。
「幾年前,幾十萬草原上的兒郎南下,只是,那層烏龜殼」攣鞮極烈一想到這個時候,整個人都開始不好了。
大蒼憑什麼對於北面這麼堅挺,不就是因為這一道漫長的天幽山脈嗎!
天棄、天幽、燕盪、中行、斷澤,這大蒼五大山脈,再加上那一條通天河,直接在大蒼的北面和西面架了一道屏障!
再一次為大武和大蒼的鎮西府默哀。
大武北面和大蒼北面面對的壓力相差不多,西境更是亞力山大,但卻反而沒有大蒼這裡的天險。
要不然,大武何至於既沒有滅掉大秦王朝,又沒有幹掉竇建德勢力,反而還不斷丟失土地。
而大蒼的鎮西府,很悲催的剛好在關西之地,斷澤山脈往西的地方。
「老狼應當為草原上的幼狼開闢生存的道路!」努爾哈赤斬釘截鐵道。
從北部而來的這場寒流,席捲的地區除了北部之外還包括攣鞮部東部的地區,努爾哈赤這裡受創可同樣不輕。
往年草原受雪災的時候,除了南下之外,另一個度過危機的方式那就是主動削減人口了!主動削減老人的人口,這才讓幼年孩童有生存下的可能!
當然,這兩個方式也往往是要聯合在一起的。
將這些老年人招募起來作為南下的力量,削減人口的同時,又削弱南下的主力,兩全其美之計。而此時的努爾哈赤,顯然已經有這個想法了。
草原上的勇士雖然老了,但他們年輕的時候都是在馬背上馳騁的驕兒,只要還能夠駕得了馬,提著動刀,就不至於完全沒有戰力,拉起來之後,多少也是一股助力!
「既然南下,你們兩個,這次可最好不要藏著掖著!要不然,老子手底下的蠻象營手中的刀可不認人!」斡不失目光之中的兇狠久久不散。
「放心,我努爾哈赤的鐵浮屠和八旗兵,絕對不會弱了你的蠻象營!」努爾哈赤嘴角一咧道。
鐵浮屠和八旗兵,這是這幾年的時間打出來的赫赫威名。
當然,這裡的八旗兵指的是內八旗。只有內八旗,才有資格和鐵浮屠相提並論。
努爾哈赤將所有的兵馬編為八旗,就在這八騎的基礎上,將這最其中最精銳的一部分收為內八旗,以內八旗作為他手中最精銳的一把利刃。
「我攣鞮極烈也可以答應!但是此戰若是敗了!不要怪我反咬你斡不失一口!你最好慶幸這場戰爭能夠勝利!要不然」攣鞮極烈面色平靜,但在這個平靜之下竟然是一股的殺伐之氣。
「只要你有能力!我斡不失的人頭!你拿去就是!「斡不失面色微有不屑道!
「請薩滿來,在長生天的見證之下,今日結此盟約!」努爾哈赤拍板道。
北狄在宗教這方面的勢力也不小,最大的一股,那就是支持金帳王庭的泰坦神教。
泰坦神教在北狄建立皇朝時期就已經是國教的存在了,但當時北狄建立皇朝之後,受到了中原七大皇朝的聯合狙擊,因而半道崩潰。
在那一時期,泰坦神教也因此而損失慘重。
但是,難能可貴的是,在當時那種艱難的環境之下,這兩者之間不僅沒有大難臨頭各自飛,各自尋找出路,反而是相互扶持著,這一路上走了下來。
當年的北狄皇室成為了今日的金帳王庭,而泰坦神教則是依舊保持著對於金帳王庭的支持,兩者之間的關係幾如一體。
而除了泰坦神教之外,薩滿教就是之外的幾股具有代表性的宗教力量之一了。
在場的眾多北狄漢子們,聽得努爾哈赤言語,皆站起身來,烏拉咿呀喊叫著。薩滿便是部落里的巫師,薩滿教也是相當一部分北狄人信奉的宗教,萬物有靈,便是薩滿。
一個老者穿戴整齊,頭上插滿翎羽,身上也是紅紅綠綠,左手拿著單面圓鼓,右手持著鼓棒,圍在篝火之邊,雙腳左右騰挪跳躍著,口中默念著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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