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魔記 第8章 偶遇

    凡人的生活的確讓他心神徹底放鬆下來,但肖遠心中卻似乎感覺缺少點什麼。

    這一日,肖遠信步閒逛著諾大的張府,走至一處竹林外圍之時,忽然隱約聽到竹林內部傳來悠揚的琴聲,這琴聲婉轉連綿,餘音裊裊,如珠落玉盤,令人心曠神怡,肖遠不由得痴了。

    等到一曲終了,肖遠仍舊痴醉了好一會兒才驚醒過來。正在這時,張破打不遠處的涼亭經過,肖遠連忙追了上去。

    張破看到肖遠有些驚訝,問道:肖兄,有什麼事嗎?肖遠的武藝讓張破很是讚嘆不休,兩人的關係也還算不錯。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剛剛經過那片竹林的時候,聽到裡面有人彈琴。挺好聽的,張兄,你知道是誰在裡面彈琴嗎?」肖遠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張破看了一下肖遠所指的方向,恍然大悟道:哦,是翠竹園啊,那是四小姐的居所,應該是四小姐彈奏的吧。

    「四小姐?我只知道張府有兩位少爺和一個三小姐,怎麼現在又出來了個四小姐啊?肖遠疑惑的問道。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家主原本有兩個兄弟,除了現在管理張家日常事務的張泰以外還有另一個,也就是四小姐的父親,只不過他英年早逝,只留下四小姐這麼一個女兒,沒過幾年,四小姐的母親也因為憂傷過度撒手人寰,留下孤苦伶仃的四小姐一人。四小姐生來孱弱,不喜歡鬧,加上父母的過早離世對她的打擊很大,因此她很少出現在張府眾人的眼前,一直獨居在翠竹園,日常的生活都是由她的貼身丫鬟翠兒打理。在張府沒有待上一定年份的人很少會知道還有四小姐這麼一個人。

    「噢,原來是這樣。」肖遠點點頭,心中對這位四小姐不由得升起一股憐惜之情。

    「肖兄,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先走了,管家交待了我一點事,恕不奉陪了!」張破說道。

    「哦,沒有了,我就是好奇問一下,你忙去吧!」

    告別了張破,肖遠又來到了翠竹園的入口,不知怎麼,他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四小姐很是在意,難道是因為那首曲子的關係嗎?可他並不懂琴藝啊!

    漫不經心的踏入翠竹園,裡面很安靜,靠近圍牆的地方滿是挺拔堅韌的青竹,只留下一條蜿蜒曲折的小道,再往裡走則是一株株的開著粉紅色花朵的桃樹,桃花香氣撲鼻,使人捨不得離去。

    正當肖遠有些驚嘆此處的布置格局之時,身後一個聲音突然傳來:你是誰?怎麼跑到翠竹園裡來了?

    肖遠轉過身一看,是一個一身綠衫、丫鬟打扮模樣的少女,手裡端著一碗茶。少女一見肖遠的模樣,連忙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道:原來是肖護衛,翠兒冒犯了!

    翠兒,她就是四小姐的貼身丫鬟嗎。肖遠溫和一笑,說道:沒關係。我就是閒得慌,適才經過這裡的時候聽到這裡有琴聲傳出,一時好奇,就擅自走了進來,是我冒失了才對。

    「原來是這樣。肖護衛有所不知,我家小姐獨居翠竹園多年,習慣了一個人的清靜生活,不喜見生人面孔。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就都明白了,平日裡除了我,再沒有人進出翠竹園。所以剛剛看到有人出現在這裡,十分訝異,失禮之處還請肖護衛見諒。」翠兒耐心的解釋道。

    嗯?這是暗示我趕緊離開啊,肖遠不由得苦笑一下,還未說話,桃花林深處的涼亭之中傳出一聲隱約的呼喚「翠兒…」

    「肖護衛,小姐在叫我了。您還是快點離開這兒吧,否則小姐見了定然不喜,我先走了。」說完,翠兒急匆匆的跑開了。

    肖遠摸了摸鼻子,怔怔的呆了一會兒,隨後無奈的離開了翠竹園。但他的心神已經完全被那美妙的琴聲,以及那一聲令他渾身一顫的呼喊完全占據。

    翠竹園深處,被滿是鮮艷桃花圍繞的古亭之中,一位明艷的少女輕托桃腮,雙眼出神的望著怒放的桃花,但見此女一襲白衫,將她白璧無暇、吹彈可破的肌膚完全襯托,五官雖算不上絕美,但配合她那渾然天成的淡淡氣質,令人不由得想要去呵護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小姐,茶來了。」翠兒自遠處踱步而來,將盤中的一碗熱茶輕輕放在了少女身前的石桌上。

    少女回過神了,明眸皓齒,空靈澄澈,如下凡的仙女一般,她輕聲問道:剛才,你好像與什麼人在說話?聲音悅耳婉約,又帶著一絲漠然。

    「嗯,是不久前進入府中的一流護衛,名叫肖遠,說是被小姐的琴聲吸引,起了好奇之心。也不知是真是假。翠兒已經暗示過他翠竹園是小姐的棲身之所,不可擅入了。

    「哦。」少女低低應了一聲,修長白皙的五指輕輕撫摸著石桌上的古琴,美眸輕輕流動,也不知是否將翠兒的話聽了進去。

    肖遠接下來的幾日特意與張府年老的家丁隨從閒聊,旁敲側擊了一番,了解到張府四小姐名叫張梓琳,五歲喪父,八歲喪母。自此以後孤身一人,由府中一位奶娘撫養長大。他的大伯倒是很心疼這位命苦的侄女,可惜他加入仙門,出師後又常年閉關,很少出現在張府,二伯張泰一心打理府中事務,最關心的是張府的利益,也很少對她過問。

    等她十五歲的時候,奶娘也離她而去,只留下一個與她一同長大的丫鬟。府中的老人說起這些也對這位四小姐的命運唏噓不已。

    肖遠藉機又詢問了一些四小姐的事情,最後才一臉收穫的離開了。

    ……

    「翠兒。」張府廚房,一個中年大嬸模樣的婦人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羹笑意盈盈的對著正在廚房忙活的翠兒喊道。

    「是祝嬸啊,有什麼事嗎?」祝嬸是張府的老人了,心地善良,對四小姐也照顧過一段時間,翠兒連忙問道。

    「是這樣,府上最近買了些名貴草藥,今日拿了些給我做藥羹,給老爺少爺盛完之後還多了一些。四小姐身子自小就弱,老身不想浪費,就擅自留下了一碗,你端去給四小姐吧,讓她好好調理身子,凡事放寬心,別胡思亂想。」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你祝嬸!」翠兒滿心歡喜又小心翼翼的接過祝嬸手中的藥羹,濃濃的藥香味撲鼻而來,不由得使人食慾大增。

    自己小姐天生體虛,平日裡很少走動,有時候心血來潮想出去遊玩一番也力不從心,大夫很久以前就說過,小姐的體虛之症必須經常服用藥羹才能有所好轉,但藥羹中的何首烏、靈芝等名貴草藥均價值不菲,就算是大少爺、二少爺以及三小姐每年也就吃那麼幾次,更何況是不受待見、不能為張府做出任何貢獻的四小姐了。她們主僕二人的月俸僅夠自身的日常消費,又哪裡有錢來以藥羹調理身子呢!

    因此翠兒對祝嬸是發自內心的感謝,她雖名為丫鬟,但與自家小姐情同姐妹,對小姐最是疼愛關心,祝嬸的這番舉動很有些冒險,一旦被人發現,雖說看在她服侍張家十幾年的份不會被逐出張府,但很有可能罰掉好幾個月的月俸,代價不可謂不大。

    祝嬸卻一點兒也不害怕,反而催促道:快拿去給小姐吧,冷了就影響藥效了。

    「哎,我這就去!」翠兒忙拋下手中的活,急匆匆又有些擔心被人撞見的小跑離開了。

    過了幾天,張府專門負責管理清潔工作的柳媽一臉笑意、神秘兮兮的叫住了翠兒,拿出一根玉笛對她說:翠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昨天在大街上遇到了一個賣笛子的老頭子,他那裡好多各種各樣的笛子。我無意間看到一根髒兮兮的笛子邊角露出來了一些青色,與以前四小姐經常吹的那個笛子顏色很像。我心裡一動,就討價還價買了下來。回家小心的洗乾淨一看,果然是支好笛子,你看!」

    翠兒有些好奇的接過來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這是一支白玉與翡翠玉交織打造的玉笛,青色白色相間,如龍鳳起舞,完美的流線和條紋使得任何不懂樂器的普通人都能一眼看出它的不凡。這絕對是一支不可多得的好笛,也是愛笛之人夢寐以求的寶貝。以前小姐就有一支類似的笛子,經常把玩吹奏,後來不小心摔壞了,小姐為此傷心消沉了好一陣子。眼下這支玉笛看起來比以前的那支更勝一籌,小姐見了定然會開心不已。

    「柳媽,這支笛子…」翠兒話語未落,便被柳媽打斷,她笑著說道:這本來就是我為小姐買的,否則我這什麼都不懂的老媽子怎麼會買笛子呢,我又不會吹笛弄簫。好了,你快去送給小姐吧,看她喜不喜歡。」

    「這怎麼行,這是您老花銀子買來的,小姐怎麼能白要呢!」翠兒連忙說道。

    「那行,我是用一兩銀子買的,你若覺得可以的話,就給個二兩吧,算是加個辛苦費。」柳媽思索了一下說道。

    「不行,這笛子這麼好,怎麼會只值區區二兩呢。這樣,我這裡暫且只有十兩銀子,您老先拿著,等我回稟了小姐再給您補上。」翠兒說完,忙從身上取出了所有銀兩。

    聽了這話,柳媽把臉一板,不滿的喝道:你把老婆子看成什麼人了,四小姐是老身看著長大的。對她的疼惜老婆子不比你少多少。若不是為了小姐,老婆子哪有心情去看那摸都沒摸過的笛子。又怎麼會恰好買到這支笛子。這是天意,是老天爺讓小姐得到這支笛子的。好了,老身就拿個二兩銀子,已經平白無故多得了一兩,你再要是如此看低老婆子,老婆子索性就摔了這破笛子,就當沒有這件事兒!」

    「柳媽您別生氣,翠兒冒犯您了。您消消氣,您對小姐的好意翠兒替小姐謝謝您了!」翠兒連忙焦急說道。

    「嗯,這還差不多。你給小姐送去吧,這笛子我看在這張府,也就四小姐算得上它的知音,其他人只會讓它明珠蒙塵。」柳媽臉色緩和了許多,又微笑著說道。

    不久之後,門房趙老頭給四小姐送了些尖峰茶,說是自己兒子從老家捎來的,剛採摘下來的新茶,說是兒子帶得太多,怕一時半會兒喝不完浪費這難得的新茶,因此將多餘的分了些給四小姐。據說這種茶葉是四小姐逝世的父母最愛喝的茶葉,也是四小姐喜歡的。

    ……

    類似的事情隔個幾天就會發生一次,基本上張府中曾經和四小姐稍微有些交集的老一輩人物都給四小姐送了些她喜歡或是感興趣的東西,弄得翠兒都有些麻木了!雖然她知道這些人心底里是同情小姐的身世和遭遇的,可是……

    偏偏這些人給出的理由聽起來還算合理,一時之間翠兒也雲裡霧裡,不好拒絕這些人的好意。

    翠竹園裡,翠兒陪著自家小姐漫步在桃花林中,一身墨綠青衫的張梓琳看起來如落入凡間的仙子,美不勝收。而她的手中,正拿著那支柳媽送與的玉笛。

    「翠兒,讓你送與柳媽的首飾送了嗎?」張梓琳輕聲問道,聲音空靈清脆,極為動聽。

    「送了,可是柳媽死活都不肯收,我按小姐的說法說了,說小姐您深居簡出,這些首飾根本用不上,放著也不過是在那兒落灰塵,可柳媽鐵了心不收,還差點發火了。我只好拿回來了。」翠兒一臉鬱悶的說道。

    「翠兒,我總覺得他們做的一切,是有人吩咐的。你去找幾個相識的人打探一下,應該會有發現的。」張梓琳思索了一下,說道。

    如果只有個別人是這樣,她或許還不會懷疑。可是最近這些天,……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嗯,小姐,我知道了!我也覺得奇怪著呢,心裡總有些不踏實。」


    ……

    「采兒。」翠兒一把將路過走廊的一個丫鬟悄悄拉到一邊,很快躲在了假山後面,並觀察著是否有人經過。

    「什麼事啊,翠兒姐,這麼神神秘秘的?」被換作采兒的丫鬟一臉不解的問道。

    「我問你采兒,最近你有採辦過藥羹的食材嗎?」翠兒問道。

    「藥羹?沒有啊!翠兒姐,你問這個幹嘛?」采兒一臉的茫然。

    「那有沒有可能是讓別人採購去了?」翠兒接著問道。

    「不可能!採購藥羹的食材這幾年都是由我負責,我爹是採藥的,藥材的好壞我一眼就能看出來,誰也別想在我面前以次充好!」采兒一臉肯定的說道。語氣略微有些不滿。

    「好妹妹,別生氣!我說錯了還不行嘛!那最近老爺少爺他們吃過藥羹沒有啊?」翠兒最後問道。

    「應該沒有,藥羹的食材必須儘早使用,否則時間長了會壞掉的。所以每次採購回來的食材沒過幾天就會差不多全部用完,我最近沒買過食材,老爺他們自然也就不可能吃過了。對了,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呢。」

    「沒什麼,麻煩你了采兒。我還有事,先走了。」

    「哎,翠兒姐,你別走啊。哎,哎,你還沒告訴我呢。」

    張家廚房裡。

    「咦,翠兒姑娘,你怎麼來這兒了,有什麼事嗎?」原本正在切菜,不經意的一抬頭,發現翠兒站在一側看著自己的祝嬸,有些驚訝的問道。這個時間點翠兒不應該來這兒啊!

    「祝嬸,我已經知道了!」翠兒眼睛一眨不咋的盯著祝嬸,聲音冷然而又古井不波,讓祝嬸不由得一陣心慌。

    「知…知道什麼?」祝嬸有些乾笑道。

    「府中近來根本沒有買過熬藥羹的食材,更沒有人吃過!」翠兒一字一句的道。

    祝嬸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祝嬸,不管是誰叫你這麼做的,翠兒相信那個人對小姐並沒有惡意。只是現在小姐已經起了疑心,以後恐怕不會再相信了,難道您還想繼續欺瞞小姐嗎?」翠兒緩和的說道。

    「這…」祝嬸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翠兒看她還不肯說出實情,突然轉過身去,背對著祝嬸說道:既然祝嬸這麼為難,翠兒也不願強人所難,只不過小姐今後,心裡又要多一樁心事了。她那身子骨,唉…

    「別,翠兒姑娘,我說,是肖護衛,是肖護衛讓我這麼做的!」

    祝嬸連忙叫道。

    「什麼?!」

    ……

    「肖護衛?哪個肖護衛?」四小姐張梓琳黛眉輕皺,模樣很是惹人憐惜。

    「小姐你忘了,他就是那個被你琴聲吸引,然後闖進翠竹園的那個人。」翠兒說道。

    張梓琳想了想,似乎的確有這麼個人。

    「其他人都問過了嗎?都是此人讓他們做的?」

    「嗯!都問過了,祝嬸已經說了,他們也沒繼續隱瞞的必要了。」

    「可是為什麼呢?我與此人素未謀面,他為何…」張梓琳秀美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疑惑。

    「那還用說,上次他闖進來,小姐雖然沒看到他,但他肯定遠遠的目睹了小姐的花容月貌,心中起了壞主意,所以才…哼!翠兒不會讓他的如意算盤得逞的!」翠兒恨恨的道,似乎對肖遠沒有絲毫好感。

    「翠兒不可莽撞,他是府上的一流護衛,身份不低。就算二伯他們也以禮相待,況且他並沒有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相反是我們受了他的恩情。你可不要胡來!」張梓琳擔憂的說道。自己與翠兒一起長大,翠兒對自己的保護欲甚至大過了她本人,外人不知道,但她豈能不知。她真怕翠兒一時衝動犯下大錯,到時候她可真的活不下去了。

    「放心吧小姐,翠兒不會莽撞的。我還要服侍小姐呢,怎麼可以犯下大錯呢!」翠兒安慰自家小姐道。

    「那就好!」張梓琳鬆了口氣,但臉上的憂色並未完全消失,萬一那個肖護衛真的如翠兒說的那樣,那她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她雙親早亡,雖為張府四小姐,卻無依無靠,鮮為人知。大伯雖然因為父親的關係對她憐惜,但他醉心仙道,已經有數年未曾見過了,而現在掌握張家大權的二伯,卻是個利益至上的冷酷角色,只要能給張家帶來利益,他是不會管晚輩是否願意的。

    「小姐,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此時的翠兒臉色陰晴不定,暗暗發誓道。

    ……

    清晨,肖遠起床後泡了一壺茶,還未開始喝就有一位不速之客來到了他的居所。

    「翠兒姑娘?」肖遠有些驚訝的看著來人。

    翠兒緊緊的盯著肖遠,忽然貝齒輕咬紅唇,一下子朝著肖遠跪了下來。

    「你…你這是做什麼?」肖遠震驚的看著翠兒,丫鬟就算看到張泰也就行個禮,除非犯了什麼大錯,否則極少會有下跪的情況。

    「肖護衛,翠兒求您放過我們家小姐,她是個苦命人,身子也不好,我求您放過她!」翠兒帶著哭腔說道。

    「你先起來說話!」肖遠連忙說道。從小到大,他跪過義父、跪過師尊、跪過門派中的前輩,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向他下跪,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不,肖護衛,肖大爺,以您的身份,青羅鎮許多大戶人家的小姐都巴不得貼上來,小姐是個病秧子,您就大人有大量,放過她吧!」翠兒堅決不起來,依舊求饒似的說道。

    肖遠臉色有些難看,這說的什麼跟什麼啊!自己在她口中怎麼聽起來像個強搶民女的惡霸似的。

    肖遠手掌輕輕向上一抬,正抽泣的翠兒赫然發現自己的雙膝居然不受自己的控制伸直了起來,眨眼間她就站了起來。翠兒驚呆了,剛才她徹底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感覺自己在對方眼裡如螻蟻一般脆弱。原來一流護衛的武功居然如此厲害。

    「看來我做的那些你都知道了,但我不明白為何你會認為我會傷害你家小姐。是,因為你家小姐的琴聲打動了我,能彈出如此美妙的琴聲,在我看來必定是位蕙質蘭心的姑娘。所以我就藉機打聽了四小姐一番,對你家小姐我也很同情,所以我就在我的能力之內做了些事情。我對你家小姐只有仰慕和欽佩,絕無歹心,這一點翠兒姑娘你大可放心!」

    肖遠溫和的解釋道。

    「真的?」翠兒有些難以置信,僅僅是這樣而已嗎?

    「我現在是為張家效力,你們小姐是張家嫡系血脈,我怎麼會以下犯上呢?」肖遠有些鬱悶的說道。

    「張家的嫡系血脈?或許只有你是這麼認為的吧!」翠兒聽了肖遠的話,怔了怔,有些感動,看來這位肖護衛真的不是想乘機占小姐的便宜。

    「真的對不起,翠兒太冒犯您了!」此時的翠兒真是羞愧難當,自己到底還是太莽撞了。

    「沒事,你護主心切,我不怪你。」肖遠毫不在意的說道。因為在落霞谷一直低調做人,更加上童年的經歷,肖遠不會因為自己現在的實力而頤指氣使、自以為高人一等。因為他不過是撞上了大運,沒有師尊的提攜,他現在就是與翠兒一樣的身份甚至還有所不如,欺負為難翠兒從某方面來說就是欺負沒有遇見青玄真人的自己。

    「不過既然我做的一切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沒必要再偷偷摸摸了。你家小姐先天體虛,必須以藥膳不停滋養方可逐漸改善體質,從今以後我會讓祝嬸每天都熬一碗藥羹給你家小姐,用我所知道的配方。你放心,不出一年半載,你家小姐定會與常人無異!」肖遠接著說道,聲音平淡,內容卻讓翠兒呆立當場。

    許久之後,翠兒才顫聲說道:為什麼,我不相信你做這麼多沒有任何目的,你到底想要從小姐這兒得到什麼?」

    「如果我說沒有,你是不會相信的吧?哼,真要說的話,的確有一個!」

    翠兒一呆,渾身緊張得顫抖起來。

    「可以的話,我想再聽一次四小姐的琴聲,或許你覺得不可思議,這也無妨,你只要記住一點就行了,我,與府里的其他護衛,完全不一樣!」肖遠擲地有聲的說道。

    「還有就是,我要她活著,活的比一般人還要長久!!」

    (本章完)



第8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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