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元一度 第五十八章小小的手心

    隨著他的走近，那些醫務人員臉上的恐懼愈發明顯，雙腿幾欲癱軟，其中一人哆嗦著從腰間掏出手槍，槍口直指葉竹：

    「別過來，要不然我就開槍了！」

    葉竹表情愣了愣，眼睛裡毫無恐懼，他發現哪怕沒動用虛空，槍械對他的威嚇力也不同於往日了，至少不會再害怕。

    所以他沒有停下，而是繼續朝前走。

    看著那人連槍都拿不穩，他忽地有些不耐煩，直接衝過去，三兩下就將那些人全打趴下了。

    被綁在輪椅上的城戶研二，似乎察覺到了葉竹的身份，手舞足蹈地大叫著，只不過因為臉上綁了面罩，根本聽不清他說什麼。

    葉竹撕開面罩，不待城戶研二說什麼，緊盯著那雙眼睛，同時手直接探向了他的胸口，砰的一聲，藍銀色螺旋伴隨著虛空一同浮現。

    他抓起虛空，上下打量了幾眼，跟之前用過的萬花筒虛空有些相似，都是槍械形狀的。

    旋即，葉竹對準了不遠處的水池，扣下扳機，槍口湧現出白光，緊接著噴出一連串泡泡般的東西，不斷地膨脹開來，以他為中心，將四周吞沒。

    「操縱重力的虛空嗎？」

    漂浮在虛空中，葉竹花了點時間適應這種感覺。

    他扔下虛空，撈起了城戶研二就向上跳去，水池中的水珠脫離了重力，變成具有彈力的墊子，踩踏著這些水珠，一口氣沖了上去。

    「妨礙年輕人可是一種很沒品的行為唷。」

    大廈的某個角落，噓界將槍口對準了正趴在窗邊，準備用狙擊槍射殺葉竹等人的警衛，隨即，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真的好美......」

    仰望著那無視重力，踩踏著虛空連連飛躍的人影，噓界慘白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仿佛在懷念什麼，由衷地感慨道：

    「就好像做夢一樣啊......」

    他輕撫著填充了義眼的左眼，「十年了啊.......整整十年了，我總算再次看到這種光景......不行，光是看到還不夠，一定要拍下來才行，對，要拍下來——」

    噓界有些癲狂地自言自語，連忙掏出了手機，上面掛著一個黑白相間的小丑人偶，他打開錄像功能，對準了遠處那道人影。

    然而還沒錄上一秒，就聽見砰的一聲，手機忽地整個炸裂開來，碎片迸濺得到處都是，火花亂竄著，看上去非常危險。

    噓界愣了愣，低頭看了看彈跳出來的彈殼，不顧危險從窗邊探出頭來，遠遠眺望，發現開槍的竟是被那道人影緊抱在懷裡的女孩。

    她一頭長髮凌亂地垂散著，紅瞳深邃如血，兩人不經意間對視了，噓界打了個寒顫，發現她的眼神竟冷到讓他有些害怕。

    ...

    東京灣邊。

    將斯坦納安置進偽裝船後，恙神涯獨自佇立在船頭，忽然聽見碼頭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拖拽什麼東西似的，似乎正在接近這裡。

    「......」

    恙神涯微眯著眼睛，朝聲源處望去，並未急著掏槍。

    只見在碼頭昏暗的街燈下，兩道人影漸漸顯露出來，不，準確地說，應該是三人才對，只不過其中那個身穿束縛衣的人被拖在地上走。

    看清人影后，恙神涯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他還擔心行動是不是出問題了，本該負責救援城戶研二的葉竹始終沒有出現。

    「還真是有夠慢的啊。」涯淡淡道，語氣中隱含揶揄之意。

    葉竹無視了他的嘲笑，低頭看了眼城戶研二，也不打聲招呼，就直接把他整個人拋了出去。

    站在船頭的恙神涯一陣手忙腳亂，才將他接下，險些直接墜入了海里，聽見葉竹在笑，頓時有些無語，心說這傢伙還真不吃半點虧。

    「那傢伙呢？」葉竹也沒多笑，改口道。

    恙神涯把城戶研二暫時放在船上，朝著船艙里看了看，淡淡地道：「在裡面。我剛才已經跟他說過了，他沒得選擇，只好加入葬儀社了。」

    葉竹點點頭，「那就拜託你了，那傢伙雖然廢了點，但不是壞人。」

    「我知道......」恙神涯無意多談這件事，言簡意賅地回答，隨即，他側頭看向了葉竹身邊的楪祈，心情略微複雜：

    「祈，你還好嗎？」

    「嗯。」

    楪祈站在碼頭邊上，黑紅色裙擺在風中起落，身形亭亭玉立。

    看著看著，恙神涯忽然有了種感覺，眼前這個女孩兒似乎已經長大成人，不再是過去那個孤伶伶沒人愛的姑娘了，她身邊也有珍惜她的人在。

    「祈就交給你了。」

    恙神涯心裡翻滾著諸多情緒，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最後只是淡淡地囑咐了一句，就轉過身去，留下一個背影，慢慢走進了船艙。

    片刻，船慢慢地駛離了，留下斬在碼頭上的兩人。

    「......」

    看著船漸漸消失在黑暗中，葉竹才收回了目光，他低頭看向楪祈。

    那雙白皙的手臂上仍留有明顯的淤青，可女孩卻仿若感受不到疼痛，乖乖地站在自己身邊。

    他忽然很心疼，牽起了祈柔軟的手，那是一隻很柔軟很溫暖的小手，暖到讓人握住了就不想鬆開。

    祈呆呆地抬頭看他，印象中，跟在葉竹身邊這些天，除了必要情況，他都不曾主動親近過她，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感覺。

    漸漸地，祈露出了一抹笑容，那笑容非常淺，可又透著女孩特有的羞澀。

    她小心地抬頭看葉竹，紅瞳里跳動著小鹿般的歡喜，猶豫再三，小手試探著回握了過去，帶著溫暖的力度。

    這是她第一次那麼親近一個人，她不知道會不會被拒絕。

    如果被拒絕的話，她會像貓一樣飛快地跑開。

    葉竹感受到她的手，老臉微紅，眼神不由自主地遊蕩，但沒有逃避，而是更用力地回握過去，他撓了撓頭：

    「吶，祈，回去要不要吃蛋炒飯。剛才辛苦你了呢，要不然你出手，我都沒注意到有人在偷拍。」

    「嗯！」

    祈重重地點頭，笑靨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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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欠一更，改天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