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出發時,三個人彼此簡單的介紹過自己,二大爺終於知道了這位沉默男子叫謝青磊。然而在此之後,謝青磊再沒有說過一個字。二大爺忍不住腹誹,這名字起的真好,可不就像個青色的大岩石嘛,冷冷硬硬的。
二大爺有兩世的經驗,知道在夜裡上山是要儘可能保持安靜的,所以他上了山後一直沒有說話。橋隊長和謝青磊似乎也心裡有數,三個人在沉默中快速的前進著。
因著二大爺熟悉山路,所以一直都是他在前面走,這次橋隊長也沒有多說什麼,他越來越清晰的感受到,這位高小弟是個低調有本事的人。
起初一段路倒是走的很太平,然而兩個小時後,二大爺感覺到有些不對,他正要開口提醒二人時,謝青磊突然說話了:「應該是狼,東北方向,六隻以上,準備戰鬥。」說著站到了二大爺的前面,同時把槍掏出來,打開保險後握在右手,左手握著把青光隱隱的匕首。
二大爺看著謝青磊這架勢,心中再一次確認了這傢伙應該乾的就是他上輩子的行當。不過此時不好多想,二大爺從背包里取了兩把砍刀出來,把其中一把遞給只拿了槍的橋隊長,說到:「萬一近身了,拿這個擋一擋。」橋隊長聽了,點了下頭,接過砍刀握好了。
不一會,四周都靜了下來,狼嚎聲突然響起,這讓二大爺不由得記起了剛到這個時空的那天夜裡,他遇到的一群餓狼。於是忍不住琢磨著,這兩群莫非都是一窩的,那它們可算是找到報仇的正主了。
片刻後,狼群露出了真容,十匹野狼把三人半包圍的堵在山道中,不遠處的草叢樹林中還有些動靜。謝青磊開口到:「應該還有幾匹,藏在後面,準備潛到我們身後去的,留心點。等下如果被圍住了別慌,背靠背防守。」
話音未落,狼群就發起了攻擊。橋山苗和謝青磊每人只來得及放了三槍,野狼已經衝到了近前。他們二人打中了兩匹狼的要害,另外四匹還有攻擊能力,只不過沒有衝到前面而是落在後面伺機而動。
衝鋒在前的四匹狼,矯健兇猛,不知為何他們竟然集中攻擊謝青磊,另外四匹負傷的狼則兩兩一夥的,沖二大爺和橋山苗而來。
二大爺心裡覺得古怪,可此刻眼看謝青磊情況危險,哪兒還來得及思考謎題。他沒有再隱藏身手,乾脆利落的一斬一揮,先把靠近謝青磊那個方向的狼弄倒,接著右腳刁鑽一踹把另外一頭狼也踢飛出去,與此同時,橋山苗擋住了兩匹狼的進攻後,竟然極為默契的一槍把飛出去的那匹狼打的沒了動靜。
二大爺看著橋隊長還有餘力,於是轉身對著謝青磊那邊的狼就沖了過去。謝青磊此刻正把匕首捅進了一匹狼的胸腔子裡,另外三匹中被他打癱了一匹,而剩下兩匹則被二大爺接了過來。
忽然他們身後猛的又躥出四匹狼來,其中一頭明顯比別的狼要大上一圈,這是匹頭狼!頭狼猛地加速躍起,直撲謝青磊而去。謝青磊只來得及側身護住後脖頸,左臂一輪,擋住了頭狼。然而頭狼也沒有白撲,謝青磊的左上臂連衣服帶皮肉被撕開了一條口子,鮮血頓時染紅了整個左臂。
二大爺電光火石間將手邊一匹狼掐著後脖子的拎了起來,對著那新出來的四匹狼就甩了過去。謝青磊得了喘息的機會,迅速解決了手上那匹狼後,和趕來幫忙的橋山苗、二大爺背靠背圍了起來。
一番驚心動魄的搏鬥後,頭狼帶著唯一的傷兵跑路了,他們三人如果要殺,也能追的上,然而此刻他們卻正是時間寶貴,因此只得讓這兩頭命大的野狼獲了生路,跑掉了。
當二大爺三人回到村中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帶著他們進了自己的窯洞,簡單清洗包紮一番後,謝青磊套上二大爺的一件舊外套,三個人又往縣城趕去。
到了縣城,先找到公安局,橋山苗出示了工作證後,值班人員急忙找來了局長蘇忠民。一個小時候後,蘇忠民確認了三人的身份,這才打開了緊急聯絡點的大門。
二大爺朝裡面走了兩步,仿佛反應過來似地,又急忙退了出來,和謝青磊一起站到了門外,而局長蘇忠民在裡面忙乎了一陣後,也退了出來。
深夜裡,三個多少都有些狼狽的人站在了聯絡點的門外,一時之間竟無人說話。蘇忠民擼了擼頭上的亂毛,把帽子重新帶好後,掏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上,然後看了看二大爺又看了看謝青磊,開口說到:「工作上的事情,咱們都有紀律,就不談了。你們這,辛苦了大半夜,要不忙完了,就在局裡開個辦公室,休息下?」
二大爺看了眼謝青磊說:「我們這位同志受了點傷,最好能到醫院給他消消毒什麼的,我怕他以後得狂犬病咬我啊。」從小就不知道委婉為何物的二大爺慷慨贈送了謝青磊一個「頭冒青筋」的buff後,還得意的看了眼謝青磊,那意思是「看,我多體貼哪。」謝青磊直接無視了他。
橋山苗在房間裡忙乎了大半個小時候後出來了,他已經獲得了上級的指示,隨後將有一支精英小隊趕來幫忙,他們剩下要做的,就是看好那個黃金溶洞。
於是三人先去了醫院,傷口消毒後謝青磊被縫了五針,這才回到縣城公安局裡,找了個辦公室,隨便把椅子一拼,睡覺了。
第二天橋山苗一個人留在縣城裡,準備接應即將趕來的精英小隊,而謝青磊和二大爺則買了些熟食乾糧又回到了清順山的西山谷里。
白天裡,調查小組的人又下去了兩次,擴大了溶洞裡的調查範圍,不過除了黃金坑外,再沒有別的發現。
這樣一來,大家的工作就基本圓滿完成了,後面的搬運工作也不需要他們來做。閒來無事,二大爺的好奇心又發作了,他偷偷湊到謝青磊身邊問:「你是不是掏人家狼窩了,怎麼那些狼就逮你咬啊?」謝青磊聞言一愣,想了會後,沒好氣的說:「我哪知道它們發什麼瘋,我看他們是覺得只要幹掉我,你們兩個都是小意思,所以才集中攻擊我的。」
二大爺一揚脖子,說:「喲呵,之前看你像個悶疙瘩似地,還以為是個口拙心善的,沒想到啊,竟然有個臭得瑟的毛病,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看啊,估計是你上完茅廁沒洗手……」
謝青磊就像沒聽見二大爺說什麼似地,站起來拍拍褲子走了。
二大爺拔了根草,叼在嘴裡,哼著他的鬼調調乾脆朝地上一躺,曬著太陽補起了瞌睡。然而他眯著的眼睛則一直跟著謝青磊打轉。
眼看快到晚飯,大家開始忙著生火做飯,謝青磊對雲鴻雁說了聲「我去檢點柴火」,就一個人走開了。
二大爺過了會,也爬起來,伸了個懶腰,說去幫忙檢柴火,就尾隨謝青磊而去。
謝青磊進了山邊的樹林後,七轉八繞的朝裡面走去,二大爺輕手輕腳的綴在後面。走了一會,謝青磊四下打量了一番後,一彎腰鑽進了幾棵大樹之間。被樹影遮擋著,二大爺看不太清楚。他也沒再往前,那太容易暴露了,只找了身邊一棵視野很好的樹,像只野猴似地幾下躥了上去。
稍微調整了下位置後,二大爺比較清楚的看見了謝青磊。當他看見謝青磊脫了褲子,蹲茅房時,簡直恨不得衝上去給他兩耳光,他乃乃的,你上個茅房搞這麼鬼祟做什麼!!害的大爺我上樹鑽洞的,這要讓人知道,還不得賜我一「變態」的美稱啊。
二大爺不是個吃虧的,他轉了轉眼珠子,準備給謝青磊一個驚喜,也算是對得起他這番折騰。
於是,謝青磊有了一個終生難忘的蹲坑回憶,而我們的二大爺也頂著「變態」這個美稱很久很久。
那些後話暫且不提,就說眼前這時候,二大爺把自己一身好本事都用在了禍害謝青磊上,他伸手測了下距離,然後躡手躡腳下了樹,走遠一點,胡亂撿了些樹枝朝營地跑去。
到了營地,把樹枝丟在柴火堆邊,然後趁沒人注意,他把帶來的繩索抓了兩捆又溜走了。
二大爺一邊歪嘴笑著,一邊飛速的把繩索拉抻打結,弄好後,往身上一背,又潛進了林子。遠遠看了下謝青磊似乎快要蹲完了,正弓腰撅腚的忙乎什麼。二大爺心知要抓緊時間了,趕緊的吧。他迅速爬上之前就看好的一棵樹,把繩索在腰間纏繞了幾下,然後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花豹一樣,貓著腰,手持繩套,瞄準了謝青磊頭頂的一根粗壯樹杈。
謝青磊只聽「嗚~哇~!」一聲,頭頂上呼啦啦的樹葉亂掉,樹枝狂搖,一個大猿猴扮著鬼臉從自己面前盪了過去。而謝青磊此刻的姿勢非常「優雅」,彎腰撅臀,一手提褲,一手拿著個紅呼呼打了馬賽克的東西。
如果二大爺是個身心一體的純爺們,那麼謝青磊還能把這事矇混過去。可二大爺有個當了三十幾年老姑娘的靈魂,他一眼就確認了謝青磊手裡那血乎拉茲的東西就是以前婦女使用的月事帶!
那麼問題來了,謝青磊手裡為啥有這玩意?
一、謝青磊是變態?
二、謝青磊不是變態,她是個女滴!……而他自己才是個大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