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默森,今晚這齣戲你演完沒?」
小丫頭突然沒大沒小的叫著他名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眨了眨的問道。
曲默森微微睜開眼來,看著她好看的大眼睛眨了眨的盯著他,那模樣竟讓人覺得有幾分的調皮。
「說什麼呢,乖乖……」
「你還裝!」
曲麼么小腿蹬了鞋子,三兩下就爬上了床,伸出小手朝曲默森的大腿一把擰去候。
曲默森笑了笑的把她身子扯到懷裡來,「丫頭,別鬧,是真醉了。」
「還騙人?!」
「誰說騙人呢,頭還暈著呢,去給倒杯水來。」
曲麼麼抬頭盯著他好一會兒,才不甘不願的爬下床去,小腿蹬蹬下樓去給他倒水。
剛剛林恆扶曲默森進來時,張媽看到了醉的那模樣,就立馬進廚房去煮醒酒湯了。
麼麼下樓時,湯就快煮好了。
「麼麼啊,二少今晚怎麼醉成那樣了啊?」張媽看他們一起回來的,就隨朝麼麼問到。
「這都好些年沒看二少醉酒了,今日怎麼突然就喝醉了。」
「……」
麼麼聽著張媽的話,小嘴漸漸抿起。
「醒酒湯還有多久好啊?」麼么小聲問道,心裡有些亂糟糟的。
「快了,馬上就好。」
兩分鐘後,張媽盛了碗醒酒湯準備往樓上去。
「張媽,我來吧。」
麼麼墊著腳伸手要夠那晚醒酒湯。
卻被張媽抬手給避開了,「不行,燙到了可不得了啊……」
「不會的!」
「小祖宗,你可別添亂了。」
最終,還是張媽自己端上樓去。
這如今醉了一個,要是在燙到一個,那算是亂了。
曲麼麼跟著張媽身後一路進了曲默森的房間。
進去時,曲默森面色正有些發白的捂著胃部,張媽一看就知道這醉酒醉出問題來了。
「二少啊,是不是胃病犯了?」
「沒事,剛剛在路上吃過藥了。」曲默森強撐這身子坐起來,接過張媽手裡的醒酒湯。
眼神的餘光掃到了站在一旁的小傢伙。
那模樣很明顯,一副又要哭的樣子。
曲默森喝完湯,就讓張媽先出去了,曲麼麼那丫頭是死活都不肯出去。
黑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曲默森。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張媽出去後,麼麼帶著哭腔的質問他。
曲默森從新躺了下去,沒有出聲。
「曲默森,我問你呢?你是不是故意喝醉的?」
麼麼,眼淚在眼眶裡繃不住了,直直的砸落在地上。
此刻,小傢伙的一顆心亂極了。
因為她突然意識到,默默對舒婉是真的認真了。
跟阿辰一樣,是很認真……
很喜歡?是麼?
不然,默默也不會用這種方式來堵她的嘴。
看著床上面容有些難受的曲默森,腦子又突然想到在洛杉磯摔門而去的阿辰……
曲麼麼整個人都有些亂了。
「丫頭,你最近好似哭的有些多,怎麼越長大越愛哭鼻子呢。」
曲默森突然出聲,打斷了麼麼的亂糟的思緒。
回過神來的麼麼立馬沒好氣的嗆道:「還不是你這個混蛋惹得!」
「看看我慣的,真是脾氣越來越壞,越來沒大沒小了。」曲默森輕笑一聲,伸手給她擦了擦眼淚。
這壞脾氣的,確實是他給慣的。
不過,他就這麼個寶貝丫頭,不慣她慣誰呢。
麼麼一聲不吭的扭頭去了浴室。
不一會兒,手裡拿著一條溫水打濕的毛巾出來了。
小傢伙爬上床,伸手給曲默森擦臉。
「我自己來……」
「別亂動!」
曲默森剛抬起手來,就被這小丫頭片子給呵斥住了。
從來都是他訓斥別人的,還沒人敢這樣對他呵斥的,也就這丫頭敢。
溫熱的毛巾擦在他臉上,很舒服。
她小手的力道不大,大毛巾抓在手裡也有些費勁,不過還是挽著袖子很是仔細的給他一點一點的擦著臉……
曲默森深邃的眼眸落在佑熙那張潔白稚嫩的小臉,久久都沒能移開……
小丫頭長大了。
——————————
清晨,當晨間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時。
曲默森扶著微痛的腦袋睜開了眼。
入眼,就是佑熙趴在他懷裡的半張小臉。
小傢伙眼圈紅紅的,明顯昨晚哭過的小臉沒有洗乾淨就睡了。
tangp>
睡夢中,一雙小眉頭還是緊蹙著的。
準備起身的曲默森,身子沒動,怕弄醒了她,想著讓她多睡會兒。
卻不想丟在一旁的西裝外套里的手機嗡嗡的震了起來了……
聲音雖不大,但也是擾人的。
曲麼麼皺著眉頭,小身子在他懷裡蹭了蹭。
曲默森長臂掏出手機,看到亮著的顯示屏上的名字,準備接起的手頓了頓。
————————
「餵……」
電話接通,握著手機滿是忐忑的舒婉,先開的口。
「……」
只不過電話那邊卻是沉靜的。
沒有回應。
舒婉拿開手機看了幾眼,確定電話是處於接通狀態時,才又試著開口道:「昨天麼麼她……」
昨晚麼麼走後,舒婉一晚都沒睡好。
一直挨到天亮,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跟這個男人打個電話。
舒婉語無倫次的說了很多,把昨天在路上遇到麼麼,被麼麼嚴刑逼供的事全說了,說完後電話那頭的曲默森卻是一句話也沒開口的。
「喂,曲默森,麼麼回去有沒有找你問我倆的關係?」
舒婉被他那端的沉默給弄急了。
「關係?我和你是什麼關係?」曲默森出聲反問。
聲音壓的很低,卻依舊帶著股冷意。
「……」什麼關係?
不正當的關係!
舒婉被反問的答不上話來!
喉嚨被他一句話堵塞的一句也說不出。
一時之間,電話兩端都沉默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舒婉才找回自己聲音,「對不起,曲先生,打擾您了。」
聲音低啞、疏遠……
話音剛落,電話里就傳來了嘟嘟的聲響。
曲默森握著電話的手骨節泛白。
要不是理智還在,知道曲佑熙還在他懷裡睡著,他怕早就一把摔了手機了。
————
舒婉掛了電話後。
放手機扔到一邊,躺在床上,眼睛呈現放空狀的看著天花板。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聽到有人敲門,舒婉才沒精打采的從床上爬起來。
一開門,是個穿著快遞服的小伙。
「小姐,您的快遞,請您簽收。」
舒婉腦子轉了圈,沒搜索到自己有購物或是會有人給她郵寄的東西的。
當那封昨天才被她郵寄出去的白信封再一次出現在眼前時。
那一刻,舒婉竟想到了「宿命」二字。
竟沒有很亂,就是很沉很沉。
似乎有個聲音在說,那是你逃不開的「宿命」。
「小姐,請您簽收下。」
在同一個城市輾轉了一天的白信封又重新回到舒婉手上。
舒婉握著筆的手有些緊,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在收件人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關上門。
舒婉滿身無力的回到臥室。
最終,她打開了電腦,寫了封調職申請。
記得沈彥東跟她提過,東華在國內已經開了分所。
舒婉覺得在外漂泊了這麼久,最終總是要回到故土的。
她總不能在美國躲上一輩子。
正好,她也要跟蕭錦騁回國去辦離婚手續。
離婚後她就自由了。
與其呆在美國跟曲默森這對父子倆糾纏不清,還不如回到國內重新開始自己的事業。
郵件寫好後,舒婉發到了沈彥東郵箱。
看到郵件發送成功後,舒婉長嘆了一口氣。
五年前,她獨自一人來到美國。
在紐約這個高樓林立的高能人才的國際大都市,快節湊的生活與壓力,壓的恩喘不過氣來,只讓人覺得冷漠。
可如今,她要離開了。
舒婉心中竟還生出些不舍來。
可她卻是不得不離開了。
除了離開紐約。
舒婉已想不出第二條逃脫這個困局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