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鵝理論和著名的蝴蝶理論一樣,都屬於混沌學的範疇,兩者從不同的方面體現了未來的不可預測與捉摸不定。
校園的樹蔭下,英落看著蓮太郎和天童木更乘車離開,有些感慨的說道:「黑天鵝計劃的確具有跨時代的意義,但對於這個世界的人類來說還是太激進了一些。」
女兒正坐在長椅上,手中玩著英落買給她的遊戲機,眼睛也沒抬的說道:「人類本就狂妄自大,在被深淵改寫為混亂生物之後自然也就越發變本加厲。他們通過黑天鵝計劃想要『固化未來』,這是連我們神靈都做不到的事情,會失敗也是理所應當。」
英落無奈的聳聳肩,跟從人類晉升為神靈的她不同,自己的女兒一出生就是極為強大的神靈,對於人類沒有一絲認同感,會說出這樣的話一點也不奇怪。
「不過原腸病毒明顯是抑制力的產物,僅憑人類肯定製造不出來。」英落問道:「當年的事情,真如室戶堇所說是一場實驗事故那麼簡單嗎?」
「當然不是。」女兒皺起了眉頭,她操作的小人剛剛又一次「落命」,屏幕上大大的「you dide」仿佛是嘲諷一樣,讓她不爽的關閉了電源。區區一個凡人的遊戲竟然讓她受苦,還真是……還真是……挺好玩的呢!
「咳咳。」女兒咳嗽了幾聲,恢復了那副清冷的姿態:「階段五從一開始就是刻意產生的結果,不止那些研究員,連那十一個孩子也完全是出於自願。人類還真是矛盾呢,有人為了一己之私想要毀滅世界,也有人為了大眾寧願自我犧牲,同一個物種卻又截然相反的思考模式,還真是奇怪。」
「大概真因如此,人類才能創造出如此豐富多彩的世界吧!」英落不知何時已經做到了女兒身邊,笑著說道:「至少今天我們兩個就在他們的世界中玩的挺開心,不是嗎?」
「才沒有開心啦,到處都是人,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女兒推了推英落:「幹嘛突然靠過來啊,離的太近了!」
英落腆著臉說道:「咱們這麼親密的關係,近一點很正常啦!」
嘩啦一下,黑焰燒了起來,引燃了英落的頭髮,眼看女兒就要離開,她也顧不上自己滿頭的火,急忙問道:「明天我能再去找你玩嗎?」
「哼,隨便你!」女兒如此說著,伴隨著黑煙一同消失,只留下英落在原地呵呵傻笑。
……
天童木更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中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師傅正趴在床上,捧著遊戲機全神貫注的奮戰,這令她有些驚訝。按照她的想法,自己的師傅這樣的劍術達人,更應該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才對,現在這幅樣子,實在太有損形象了。
「桌子上有蛋糕,餓的話就吃吧。」師傅大人頭也不抬的說道。
「啊,多謝。」天童木更還真有點餓了,她打開桌子上包裝盒,裡面是各種精緻的蛋糕。她眼中一亮,作為常年與貧困相伴的大小姐,她已經告別甜點很久了。用勺子挖下一塊,輕輕的放入口中,奶油的芬芳在舌尖化開,瞬間填滿了整個口腔,就連一天的疲勞也隨之消失不見。
短短一會功夫,三塊蛋糕就進了她的肚子。
「說起來這是車站前那家店的吧,聽說不止貴,還要排很長時間的隊呢。」吃飽喝足的天童木更才想起問問這些食物的來源:「是師傅你專門去買的嗎?」
「呃,大概是那樣沒錯了。」某人小聲說道,腦海里浮現了英落一大清早就去排隊的樣子,明明是一位神靈,只要動動神力就好,卻偏偏要跟凡人一起排隊,真是……自甘墮落。
可那個傢伙卻說是這樣才能凸顯誠意,真是想想都讓人害羞!
「就像個笨蛋一樣!」
「啊,師傅你有說什麼嗎?」天童木更還以為是在跟她說話。
「沒、沒什麼!」
「哦,那我去睡了,您也不要玩的太晚,早點休息吧,晚安!」
「嗯,我知道了。」
等第二天天童木更打著哈欠起床的時候,才發現師傅正坐在窗邊,手中拿著停留在通關畫面上的遊戲機,一臉欣慰的望向遠方。
呃,花了一晚上時間把遊戲打通了嗎?
天童木更撓撓頭,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這個遊戲還不錯。」遊戲機被放在了桌子上,師傅大人一邊向外走去一邊說道:「你可以試試。」
這算是……傳教嗎?
天童木更眼看對方向要離開,好奇問道:「師傅,您要出去嗎?」
「嗯,我要去赴個約。」
……
東京區的重建有序的進行著,民眾的生活水平正在逐漸恢復。聖天子在國際會議上提供了五翔會的情報,世界各國都開始在內部清查,揪出了不少五翔會的棋子。在東京區域,天童木更和里見蓮太郎擔當了聖天子的左右手,成了新晉的紅人,他們成立特別的行動小組,全部由民警組成,僅向聖天子一人負責,就像二戰時期的德國黨衛軍一樣,有權對任何人進行逮捕。
里見蓮太郎很拼命,即使雙眼已經布滿血絲,他仍埋頭在大堆資料中,想要找出有關五翔會的蛛絲馬跡。天童木更拿著一杯咖啡放在他身邊說道:「休息一下吧,蓮太郎,你已經兩天沒合眼了。」
「我……睡不著。」蓮太郎握緊了拳頭:「一想到那些孩子變成階段五的怪物,我就完全睡不著。木更姐,你去休息吧,別管我!」
天童木更張了張嘴,但最終沒有說什麼,默默的走開了。
七星村,這個從室戶堇口中打探來的情報,在聖天子那裡得到了證實。據說,七星村中還存在著大量關於當初那場實驗的情報和數據,甚至還留有徹底消滅原腸動物的手段辦法。
當初的學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蠢,他們也考慮了實驗失控的情況,所以事先準備了後手。
仿佛冥冥之中的宿命一樣,一切從七星村開始,一切也要從七星村結束。
但七星村的地址已經被刻意抹去,現在沒人知道它具體的地點。但有證據表明,五翔會就是當年那群學者的組織者和資金提供者,如果能抓住五翔會的高級幹部,或許就能知道七星村的所在。
正因如此,蓮太郎才會如此拼命的工作,只希望早一天結束悲劇。
「齊武玄宗,大阪區的最高領導!」清晨十分,蓮太郎在一堆資料中直起身來,看著在一個畫圈的名字,面色陰冷的說道:「下一個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