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自地而生,沖宵而起,粗有丈余,經久不絕。
寶光醞釀,太安鎮上百姓商賈具是往這邊而來,不多時,這裡百姓群集,男女老幼皆至,圍繞著一團金光,更有百姓不明所以,參拜下去。
「挖開。」
普智見狀,下令。
適才的功夫,普智已經知道了這地上埋的是什麼人,說是那在草廟村里一面之緣的青雲門人,不覺在昨天就來到了太安寺,一夜功夫,被人掛在太安寺外。
法慈怕這人影響到他的前途,自是下令將他私自埋了。
這時才有這鬥牛之光,引得百姓都簇擁而上,這時都在這裡圍繞。
和尚們見狀,只能聽令,手中鐵鍬對著地上挖去。
這和尚們都經由法慈點化,內里已然擁有真法,鐵鍬挖下,三下兩下,就從這地上挖出來了一個人。
形貌枯槁,面黃肌瘦,鬚髮皆白,顯然已經死了一段時間。
這人當然不是林動。
圍觀的百姓們卻有認識這人的,竊竊私語,在那百姓之中分出一個人來,抱著地上的屍體嚎啕大哭。
「爹啊。」
這人抱著他爹的屍體嚎啕大哭。
普智耳朵敏銳,聽聞這百姓所說,頓時知道,這人本是太安鎮附近的一個農夫,因為身體有病,這孩子百般借錢,找了這和尚們買了一張功德劵,而後不久,他爹就死了。
這本來已經入葬了,卻在這金光閃閃之處給挖了出來。
「普智,我且問你,若是病因體結於腸內,藥石無醫,該當如何?」
林動的聲音傳來,直到這普智的耳朵中。
人群之中,林動手持竹杖,淡定悠然,在其中走了出來。
周圍的百姓不明所以,但是這太安寺的和尚看到了林動,一個個面帶驚恐,真以為遇到了鬼神……
作為修真之輩,本該遇到鬼神也不慌不懼,只是那林動,明明就是在這裡被埋葬,但是現在,卻在人群中走了出來。
普智看到林動,默默的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而後雙手合十,說道:「若是病體在內,當灌之麻藥,予以切除,以線縫合傷口,敷上膏藥,如此即可。」
手術並非是現代才有,在古時候,就已經有了手術。
普智被稱為神僧,濟世救人,自然也有一手醫術。
「那麼,我再問你。」
林動看著法慈,同樣問道:「病因體結於腸內,藥石無醫,該當如何?」
法慈看向林動,臉色已然煞白,雙手合十,強自鎮定,哆哆嗦嗦的說道:「自然是應當灌之麻藥,予以切除,縫合傷口,敷上膏藥……」
「你做了嗎?」
林動直視法慈。
法慈無言。
金光沖霄漢,自挖出來了那人之後,這金光一如往常,並無衰絕。
周圍的百姓聽到了林動和普智,法慈的對話,心裡隱約已經有了不好的念想。
「繼續開挖!」
普智下令。
此時百姓圍上,金光沖天,這太安寺的和尚們已經被林動架在火上,更有普智這種僧人在此,已然知道今天難以善了。
看了一眼法慈,手中鐵鍬繼續揮動。
就在那人剛剛挖出來的地方,又挖出來一個人。
仍舊是一個死屍,這死屍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身上已經多有腐敗,在出土的時候,自然是有一股惡臭。
林動一掐手決,往那巽地一點,憑空出現一股旋風,環繞這年輕人屍身,將這一股惡臭搬運到九天之上。
「我再問你,誤傷穴道,體虛神勞,應當如何診治?」
林動問普智。
「當以調理身體,服人參,何首烏,鹿茸這種補氣益血藥物,十日即可痊癒。」
普智雙手合十,微微低頭,說道。
林動又看向法慈。
法慈面色慘白,收聲止語。
周圍的百姓們見此情況,算是明白了究竟是什麼事情,這些人都是身有惡疾,在這太安寺內求取了「功德劵」,據說是得到了功德劵,身體大為好轉,但是不久之後卻都死去。
據大師說,是命該如此。
而此時所見,卻並非如此。
不待普智吩咐,這太安寺的和尚繼續的挖掘著土地,而後不多時,就在這土地上面又挖出來了一個屍體。
這是一個孩童的屍體。
「先天虛寒,應當如何診治?」
林動又問道。
普智抬手,眼含悲切,說道:「吃藥調理,艾灸驅寒,接引陽氣,其病自愈。」
普智好歹是天音寺的四大神僧,在這一個土坑裡面,接二連三的挖出屍體,並且林動追問他應該如何診治,名字好歹帶著一個「智」,心裡已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若是我點佛燈,撞佛鐘,燃頭香,可否治癒?」
林動不去再問法慈,而是追問普智。
普智看了一眼法慈,只見這法慈面色慘白,輕輕咬牙,喝道:「不能!」
這兩個字石破天驚,聽的周圍的百姓心裡一顫。
「若以大梵般若真言,灌入到了紙張之中,可否解百病?」
林動自懷中掏出來了一張「功德劵」。
普智接過了這功德劵,一眼就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對於百姓來說,這功德劵確實有神妙,拿到之後,確實能夠解決許多的病症,主要的原理,在於法慈將大梵般若真言灌注到了紙張裡面,拿到了功德劵的百姓,大梵般若真元自然在他們體內流淌,腰腿酸疼,風寒入邪可治,而其餘的則好無療效。
功德劵的作用,就好比那牛黃解毒片,若是拿這牛黃解毒片去治療心肺,血脈上的病症,那簡直是開玩笑。
「繼續挖!」
林動指使和尚,喝道:「在這法慈來此一年的時間裡,共有三十二人因此喪命……我且問一下你們這些百姓,若是這鎮上的大夫,一年出現三十二場治療而死的病例,應當如何?」
醫療事故,一個大夫出現一個醫療事故,就足夠他幾年之內都難以翻身,而若是將這法慈比作是一個大夫,那麼就是在一年之內有了三十二起要命的醫療事故。
圍觀的百姓們一片默然。
「法慈,你可有話要說?」
林動看向了法慈。
天有太陽,地涌金光,法慈穿著僧袍,身上時不時的湧現出大梵般若佛光,交相輝映,好一次慈眉善目的好和尚。
「小僧無話可說。」
法慈看林動,心下悽然,說道:「仙師高明,何苦要和小僧過不去。」
遇到林動這種仙師,擁有大法力,能彰顯奇蹟的人,法慈深知不是對手,旁邊更有天音寺的普智,在此情況下,妄動法力,絕難討好。
「你又何苦和百姓過不去?」
林動看法慈,語帶嘆息。
百姓總是愚昧的,特別是在這種仙俠世界,既有高老高去的神仙人物,更有荒野中的妖魔鬼怪,也有陰魂厲魄,在此世界中,內心必須要有一個信仰才能夠生活下去。
但這並非是他們玩弄百姓的資本。
「如此逆徒!」
普智伸手,佛光出招皆在無聲之中,拍擊到了法慈胸前時候,雷霆忽現。
這一掌,打在法慈的胸前,只打的法慈倒飛十丈,口吐鮮血,而後癱倒在地。
「普智大師。」
林動不為所動,意味難明的說道:「壞人的心,都是歪的。」
聞言,普智老臉當即一紅。
適才的一掌,若是打在法慈的正胸上,那麼必然是心肺破裂,心脈震斷,法慈當場而死的結局。
但法慈的心卻是向著一側微微偏移,這一掌打在胸上,反而沒能要了他的命。
林動所說的這壞人心歪,將那本知道法慈心臟偏移的普智也給囊括進去了。
「阿彌陀佛。」
普智手合十,說道:「此逆徒在這太安犯下滔天大罪,大逆我佛門根本,此番僥倖不死,定帶到天音寺嚴加處置,還這太平鎮民一個公道。」
「也好。」
林動不置可否,邁步向著法慈走去,
普智腳步微動,剛想要攔在林動身前,但見那林動走巽位,轉震位,腳下起風雷,不覺已然到了法慈面前。
此刻法慈面如金紙,口吐鮮血,被普智的一擊打的是奄奄一息,看林動來到面前,也毫無反手之力。
「好和尚。」
林動看著法慈,說道:「你當真有一副慈悲的面貌,我想看看,你是否真有一副慈悲的心腸。」
揮手在法慈的身上一抹,法慈只覺心頭一空,四下里都是空落落的。
適才的一抹,林動已經摘除了他的心臟,腸子。
在人體了解上面,作為一個輪迴之主,林動有的是玩弄人體的本事,就算是摘了他的心臟腸道,也給他搭建出來了能夠保證他存活的生理系統。
隨手將這扔在一邊,太平鎮裡的幾條狗就飛撲上來,將這法慈的心臟,腸子給撕扯吃的乾乾淨淨。
「仙師。」
一個百姓大膽的對林動問道:「您說那點佛燈,敲晨鐘,上香都沒有用,那麼,我們應該如何禮佛?如何讓佛祖庇佑?」
身位一個普通人,在這擁有鬼怪的世界,擁有一個神道信仰是無比重要的。
「心傳則佛知,上供則人吃。」
林動正色的說道:「至於說讓佛祖庇佑,不如你多多奮鬥,若是遭受到了鬼怪侵犯,那麼不管是佛家的天音寺,還是道家的青雲山,絕對不會袖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