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封神 第七章 唇槍舌戰

    雲端上發生的一切，眾人看的真切。

    米通父女和菁菁在雲端對峙，剎那間黑風襲來，入眼處就多了三人，哦，不，多了三妖，牛三料定必是菁菁口中所說的黑熊怪、虎頭鷹、九命貓。

    牛三在下面瞧著，三妖怪都化為人形，與菁菁一起按照東西南北而站，東首自然是剛剛的菁菁，西首站著一個中年光頭頭陀，膀大腰圓，手裡端著個木魚。北首卻是個文士打扮的男子，嘴上一瞥八字鬍，手裡還捧著半卷論語。南首卻是一個佝僂著身體的老者，一身綢緞，倒像是個積善積德的地主鄉紳。四人只這一站，竟然隱隱的將米通父女的去路封死。

    下面眾群盜見上面「神仙」打架，剛剛是十死無生的局面，群盜自然是死戰不退。現如今這幅局面，米通父女被牽制動彈不得，此時不跑卻是更待何時？

    伍智淵、宋鐵牛、朱玉溫悄悄招呼眾群盜撤向谷口，卻看見一人逆著人流向谷中前進，待伍智淵看清正是牛三，伍智淵從後趕上道：「現在還不知道進退麼，你家主人分明是個修煉成精的妖怪，還要去送死不成。」

    牛三看見伍智淵道：「你來得正好，你們這迷煙可有解藥，山谷中卻躺著我同村的百十個兄弟，各位山大王垂憐，施捨解藥，我牛三感激不盡。」牛三說完作勢欲跪，伍智淵連忙將其托起，口中道：「難得世間還有你這等義氣男兒，來來來。」說完就從腰間解下一個葫蘆，道：「曼陀羅花迷煙唯有杏花紅烈酒可解，兄弟速速前去解救，從口中灌入即可。」牛三接過葫蘆抱拳向谷中跑去。

    宋鐵牛望著牛三遠去的背影，連說了三個可惜，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這個兄弟能不能逃出生天。」

    誠然今天發生的一切，顛覆了牛三的認知。多年後，牛三每每回憶起第一次見到米通的那張鼠臉還是忍不住陣陣頭皮發麻。作為一個後世經受多年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教育的現代人，張楚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雖然小時候也讀過封神演義、西遊記，電視劇看過濟公、聊齋，但是回到這樣一個充滿著各類牛鬼蛇神的世界，牛三是心裡一點思想準備沒有啊。

    牛三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逃跑，可是想到李小丁、王本利，想到同村的百十個弟兄，牛三卻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留下，因為他不是妖，他是人。

    雲端上的對峙還在繼續。

    美女菁菁還是在撩撥著米通父女脆弱的神經，淺笑道：「米老鬼，現在你可是後悔了，後悔剛剛和我說了這麼久的體己的話吧？要是當時你們父女奮力一搏，我是萬萬不能抵擋你們雷霆一擊的，說不得你們父女就逃出生天了，然後擇一處洞府，煉化這攝魂珠，功力大增，說不得以後邁入地仙之列。米老鬼，我問你，你可是後悔了？辛苦搶得攝魂珠，卻換來個身死族滅，你可後悔了？可惜了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兒啊！」

    米通聽完，暗暗道人言美女蛇蠍，此言不差。菁菁的一番話分明是要讓自己生出懊惱之心，到時候渾身的功力施展不開，焉能不就範。

    卻不知你有張良計，俺有過牆梯，米通睥睨著四人，突然毫無徵兆的哈哈大笑起來。

    四人見米通大笑，各自臉上陰晴不定。原本一直敲打著木魚，口中宣著佛號的光頭頭陀暴怒道：「米通老兒，死期將至，你卻笑什麼？」

    米通收起笑臉，環顧四人道：「俺只是覺得好笑，熊二，俺問你，俺與你往日近期可有什麼仇怨？」

    胖頭陀嘿嘿冷笑道：「俺知道你要說甚，你與俺素無仇怨，俺此來非為什麼報仇雪恨，攝魂珠乃天下的寶貝，修真之人睡覺都要想著的法器，俺此來非為其他，卻是為了奪珠而來。」

    米通聞言一笑道：「若是為攝魂珠而來，攝魂珠已經被菁菁姑娘拿去了，熊二，若是俺幫你把攝魂珠搶回來，你看可好？但不知菁菁姑娘意下如何，不若雙手將攝魂珠奉上，也省去了俺們一場廝殺。」

    熊二點頭道：「不動手自然是最好。」

    菁菁聞言，忍不住氣堵，還未及發言，就聽北首文士打扮的男子出言道：「子曰，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難矣哉！不有博弈者乎，為之猶賢乎？熊二，勿信米老鬼挑撥離間之言，今日斬草若不除根，奪取攝魂珠之事傳揚開去，恐怕我等也是懷璧其罪。」

    熊二若有所思點頭，隨後又一拍腦袋道：「毛書生，你那句之乎者也我卻是半句都不懂，你到底什麼意思。」

    毛書生心道，難怪孔子說整天吃飽了飯啥事不做，是不行的啊？這黑熊怪每年在燕山，倒是有半年時間在洞府內冬眠，即便是醒著的時候也總是想著吃，幹些盜取蜂蜜、獵食鮮魚的蠢事，難怪腦子不靈光，可是現在四位一體，卻是發作不得。

    毛書生無奈，只得換一種說法解釋道：「孔子說，奪取攝魂珠這事事關重大，不殺死米通這個入娘賊，全天下賊配軍都會來你洞府尋你的晦氣，讓你殺千刀的不得安生。」

    熊二這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你早這麼說俺就明白了。」

    米通聽完，拍起掌來，轉頭對女兒米喬道：「女兒，你可認識這一位毛書生，這一位就是燕山最有學識的九命貓前輩，六藝精熟，詩書禮樂御射，樣樣精通。可惜卻是讀死書，是個書呆子，為父卻是為他不值。」

    「你.....莫打誑語？」毛書生聽米通詆毀自己，忍不住出言駁斥。

    米喬見毛書生臉紅脖子粗的樣子，甚為好笑，接口道：「不知道父親為何替他不值。」

    米通道：「枉費他讀了這麼多的經史子集，卻都讀到狗肚子裡了。這四人中他的修行時間最短，修為最差。如果真的動起手來，女兒你就和我合力往他的方向攻擊。縱使貓有九命，他能僥倖不死，卻又如何去和另外三人一起煉化攝魂珠呢。豈不聞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一個人如果連利用價值都沒有了，誰還需要他呢？」

    毛書生聞言，下意識的往後挪了一小步，可見米通所言正好是他心中忌憚。

    咚，立在北首的老者用力一拄拐杖，制止了毛書生繼續後退，朗聲道：「毛書生休得自亂心神，俺英老兒在此立下誓言，救其所攻方向，如若搶得攝魂珠絕不獨享，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聽到虎頭鷹立誓，菁菁、熊二、毛書生紛紛立下誓言，米通眼看自己瓦解對方聯盟的計策失敗，卻沒有驚慌，反倒是笑吟吟的道：「即如此，大戰在所難免，也休怪老夫無情了，菁菁姑娘請看，這是何物？」

    菁菁一愣。

    就在這愣神的功夫，米通自袖間又拿出了一顆散發光華的寶珠。

    眾人就在這一刻都放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天啊，這世間居然有第二顆攝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