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他說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急著趕回去,我說著已經把睡衣扣子全都解開,抬頭看著江植說我要換衣服。
江植抬腿朝門口走,語氣滿是不屑,「矯情!沒人要看你,我去車裡等你,給我快點。」
幾分鐘後,我換了厚帽衫,縮著肩膀坐進了江植的車裡。
雨已經停了,可天空還是陰雲密布,溫度明顯下降了不少。
車子才開起來,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鼻涕丟人的從噴火的鼻孔里竄了出來,最後落在我抬起來想擋住嘴巴的袖子上。
江植嫌棄的罵了一句,問我是不是女人啊,這麼沒形象。
我燒得本就十分難受,聽他這麼一說,心裡更不舒服了,腦子一熱回了他一句,「你昨晚不是試過了。」
江植應該絕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他隔了好幾秒後才笑了起來,一隻手拍著方向盤,「曾春夏,你狠……我昨晚是摸過你,可沒試過,他用過的我可沒興趣碰了,你別讓我噁心。」
我無聲冷笑一下。
他昨天那麼對我,竟然還好意思說我讓他噁心。
可他說的也對,我扭臉看著車窗外暗沉沉的街道和路人,我的內心比這些還要陰沉,我的確配得上噁心這個修辭。
十七年了,我哪天不是生活在一片陰霾里。時間太久,我一個人活在俗世煙塵里,早就搖搖欲墜了。
我再明白不過,等我做完那件事,等待我的將是什麼,我曾經多麼噁心多麼不擇手段,最終都會反噬回來。
可我別無選擇。
車子一到小區,我下車就開始咳嗽,江植走在我身邊,走得很慢,等我咳嗽完他還伸手遞給我一包面巾紙。
我一看,還是我之前給他擦臉上血的那一包,紙巾包裝被揉的皺皺巴巴,他還一直揣著呢。
我剛擦完鼻子,迎面就看到司機老汪走了過來。
他看見我和江植走在一起,臉上表情倒沒什麼,只是看我的眼神有些不解,我也不能跟他說什麼,就趕緊問家裡到底怎麼了。
「汪叔,我爸已經到家了?」江植很親切的叫著老汪。
老汪點點頭,看著江植說他們也剛到沒多久,他出來是按著師傅說的去買點東西,江海濤在家裡呢。
「師傅……什麼師傅?」江植聽了老汪的話,一頭霧水的追問。
我倒是明白師傅是什麼意思,老汪說的一定是江海濤說的那位要來家裡看看的大師了,他現在很信那些玄學的東西。
毛莉甚至跟我說過,連他們這次要二胎行~房的時間,江海濤都特意問過這位師傅。
「我趕時間,回頭再跟你講,江植,一會兒你進屋吧,那畢竟還是你爸爸的家……」老汪著急走,跟江植說完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又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江植悶頭和我繼續往五號樓走,到了單元門口,我去摁密碼,門開了回頭看他,「你先進吧。」
江植瞪了我一眼,還真的從我替他撐著的單元門走了進去,我跟在後面也進去。
我沒像平時那樣直接按密碼開門進屋,抬手去敲門。
很快門就開了,開門的是簡楨楨,她看見我剛要說話,又看到我身後的江植,一下子愣住了。
江植這位江家大少對於小區裡的人來說,恐怕一直就是個活在傳說和毛莉嘴裡的人物,簡楨楨應該沒見過他。
「這是江總的兒子,毛莉怎麼樣了。」我跟簡楨楨簡單介紹一下,趕緊進屋,彎腰換鞋時又咳嗽起來。
「春夏你臉怎麼這麼紅啊……」簡楨楨跟著我往臥室走,邊走邊看著我的臉色問。
我說了自己感冒發燒的事,說著已經走到了主臥門口,江植一言不發跟在我們身後。
主臥的門開著,我一眼就看到江海濤,他坐在輪椅上,正盯著大床的方向看著,我出現在門口他沒任何反應,依舊微垂著頭,一副平日裡專注思考時的模樣。
我沒再往裡面走,江植卻越過我直接朝主臥里就走。
「爸。」江植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