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這位大人雖然只是初級魔將,但是沒有任何一位中級魔將,敢說能戰勝此人,這還是介於元嬰後期,與前兩階段相比,有太大差距的情況下。
如果是在魔頭階段,穆殺身為前期魔頭時,都敢戰後期魔頭。
「不死魔藤」如今雖然已退出了魔刃營,可卻更是在黑白魔族交界處,凶名赫赫之極。
由他執掌的一支黑魔族大軍,已將他所轄沿線白魔族大軍,都戰了一個遍。只殺的對方根本不敢主動出擊,只能龜縮在大營中防禦苦守。
這位「不死魔藤」最高戰績,可是一人獨戰過對方三名元嬰級魔將,其中還有兩名中級魔將。
最後,不但擊潰了三人,還將對面那名初級魔將斬殺,這份戰績驚人之極。
「他們打聽雜靈根修士,這樣修士一生也沒有什麼出息,幾乎也只是比凡人高手強上一些罷了,終身差不多只有凝氣期修為而已,這是什麼意思?」
穆殺盯著下方的這名千夫長,他覺得這個情報太有些荒唐了。
雜靈根在他看來,就是廢物一個,是一輩子都無法築基的小螻蟻,竟然還有人,不惜人力、財力尋找這種人。
當然,依照某個線索找人,這是無可厚非的,誰都有親人朋友。
只是按千夫長的匯報,出現查找這個人的背後勢力,也是不小的,這就有點讓他無法理解了。
「這個還不清楚,那些暗中尋找的修士,本身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來歷十分的駁雜。
我已讓人擒了一些人,搜魂後,他們只是接了坊市的一個任務,才出現在這裡尋找,其實在其他地方,也都有他們的身影。
這些人大部分還都是散修,也有一些隸屬宗門中的修士,他們已開始向我族後方城池中蔓延。
大人,這事如何處理?是要完全將附近這些修士,全部都抓起來嗎?」
千夫長回答後,繼續請示。
穆殺雙眼眯了眯之後,他擺了擺手。
「將他們驅逐這裡,警告他們不得靠近交界處大軍千里,否則就地格殺!
至於那些開始向著城池蔓延,去打聽消息的人,你把這件事匯聚形成書文通知後方,讓他們自行去處理吧。」
很快,穆殺就做出了決定。
他並沒有讓自己的手下,去追殺這些人。
黑白魔族一直就在邊界處交手,反正也不會跨過當初約定的界線,就當作不斷消磨對方的力量和兵力了。
而在這綿延無盡的邊界處,經常都會有各種修士過來尋找機緣,還有一些宗門找准兩邊的觸角後,乾脆就在邊界處附近建立了據點。
黑白魔族兩邊早就有默契的,對於其他種族的修士放寬條件,只要他們不刺探軍情,通常都不會殺戮的。
以免讓對方抓到把柄,大肆宣揚之下,來孤立自己一方。
穆殺雖然覺得有人花大力氣找尋雜靈根修士,十分的蹊蹺,但只要不是刺探軍情,他也就是興致缺缺了。
這名千夫長在得到穆殺的命令後,立即領命而去,大帳內就只剩下了穆殺一人,他就是坐在那裡。
穆殺在又想了一會事情後,就將這件小事放在一邊,這類事情其實就是屬於瑣事了,如果不是對方行事有些古怪,估計下方都不會報與他知。
隨後,他的目光就看向了帳外,透露斜挑的門帘,可以看到外面的一片天空。
在哪裡,他仿佛看到了在空中某個地方,幻化出了一張肅殺而艷麗的俏臉。
「娘,我已成為一名魔將了,當我完成死亡任務後,就會飛升上去找你。
你留下的線索我找到了,謝謝你,讓我知曉一些事情荒月大陸,魍魎宗!
只是他為什麼是人族,你既然決定讓我知曉,卻又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的名字
人族,在我的體內,竟然有著我最看不起的卑賤人族血液在流淌,而卻就這個血脈,讓我成為了不死魔藤」
穆殺一想到此事,心中就升起了一股複雜難明的思緒,而這件事,在這世間應該只有他和娘親知曉。
他終於知曉了自己為何沒能長出其他魔族,那般近乎妖異的俊美,在族中顯得十分的普通,原來他的血脈,竟然有一半是人族。
而且,這個人族血脈不是來自於遺落大陸,而是源於他們一直想跨界占據的荒月大陸!
他終於猜測出自己的娘親的心思了,為什麼直到離開,也不願意提起那個人,她的夫君,竟然是黑魔族的敵人。
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族人知曉的,否則自己的娘親,就將被驅逐出族群。
當穆殺得知這一切的時候,他的整個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那是他無法接受的事情。
那一段時間,他除了修煉,就是不斷地找到能殺的人。
直到有一天,全身是傷的他,從昏迷中甦醒來時,他再次聽到另一名魔將提起,許多人都已不敢隨意說出的「不死魔藤」四個字。
那名魔將看著轉醒的他,口中哈哈大笑。
「穆殺,你果然是不死魔藤,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而就在那一瞬間,穆殺突然似清醒了過來一樣。
「是啊,我是不死魔藤,擁有極好血脈的不死魔藤」
他一路殺來,多少次的生死闖出,因為自己擁有著他人沒有的極強血脈,而他自魔刃營開始時的那些身邊同伴,如今能活著的,已然少之又少。
尤其別人談起他時,都是一臉驚艷的模樣,那是對他天賦資質的羨慕,從那個時候起,穆殺不再覺得自己卑賤。
他已然是成人,許多事情都有著更深的考慮,他知道為了鼓舞士氣,往往會將敵人說得一無是處。
尤其是黑魔族,自小就會灌注種族至上的理念,甚至連白魔族都是土族,是不知血脈晉化的原始族群。
所以人族,也未必真的是卑賤的族群,他開始放棄黑魔族的一些思想,重新思索一些事情。
穆殺猜測,那人應該是人脈中的頂級強者,血脈絕非是正常的人族能擁有,正常人族的血脈,的確是不如魔族的。
也只有至強至尊的人族,才能讓自己娘親看上。
自己的娘親的性格,他太了解了,就是族的魔帥,她都未必能生出崇敬之心,覺得自己一定也會達到那種境界。
所以,自己才擁有了雙重高貴血脈,成為了十分特殊的魔族戰將!
「荒月大陸,已知的兩處通道都已然封死,可惜,兩邊都彼此視為死敵,我卻無法過去探查了!」
穆殺繼續在心中想著。
身為魔將的他,當然已經對荒月大陸的信息十分熟悉,而且對於魍魎宗,他也是相當的清楚。
那可是那片大陸上,最頂級的勢力之一,也是最痛恨魔族的超級大宗,擁有著強大,不可一世的力量。
因此,他是無法過去打探消息的。
但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這讓他更加的無法理解,自己的娘親與那人,又是怎麼認識的?雙方可是死敵世仇,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穆殺知道以自己魔將的身份,過去就是送死,即便是自己晉升為魔帥的一天,亦是無法做到輕易去到荒月大陸。
「我花了數百年,才弄清了自己的身份,我一定會找到你!當面問問你,為何拋棄我與娘親!」
穆殺在心中想著,娘親既然給的線索中,沒有提及對方隕落的事情,那就說明那人十之八九,依然是活著的。
因金血雨的事情,李言帶領人一路繞行,完全改變了原有的路線。
一路上,他們再次發現了穿有九大勢力的服飾的修士,他們正在與其餘的清剿隊伍交手。
而這一次,李言哪怕是感應到了,都不再主動去靠近,而是直接潛行躲避而過。
因為有幾次,他都感受到了化神修士的強大氣息,而且還不止一人。他這如果上去的話,那就是與人直接拼命了,他當然選擇了不斷繞行。
你說他不顧同宗門也好,冷血也罷,李言行事又不能以常理推測,一切都是存乎一心。
反正他對鎮魂宮又沒有認同感,只是一個暫居之地罷了,那些手下的金丹修士,更是只知跟著隊長就是了。
他們大多時間中,根本就感覺不到敵人,但依舊在途中,看到了太多的鬥法的痕跡。
如此一來,他們這一路行進中,往回趕的速度可就慢了太多了,走走停停,走了四日後,他們依舊距離鎮魂宮,還有四萬多里的路程。
一處密林邊緣處,站在林間的李言,看著前方一條橫亘的大河,正在不斷觀察。
他們一行人,都躲在河岸邊緣的密林中,已然有一段時間了,前方河水奔騰而過,河面大約有三十餘里寬闊。
這點距離,他們只要一個縱身,便能快速掠過。
可是,李言不確定在這條大河裡,是不是有埋伏。上一次,他們就是被人從河底偷襲的。
所以,即便他們到了這裡已有半刻鐘的時間,可是他並沒有帶人飛掠過去,依舊還在不斷仔細觀察。
如今他們遇到的險情越來越多,這讓他根本不敢大意。
一到這裡之後,因為需要觀察河面和對岸情況,李言生怕身後這些金丹修士,一不小心之下,再暴露出氣息,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李言就先將「鏡花」幻陣,以及「莫開」陣法都布置了下來,然後把他們所有人,都籠罩在了這裡。
即便是這樣,李言依舊不放心,命令那些金丹修士儘自己最大能力,隱匿氣息,而且沒有命令之前,都不能亂動。
穆孤月也在仔細的感應著周邊的危險,身後那一群金丹修士,都是安靜的待在原地,他們這個時候看向李言的眼神,更加的敬重。
對方並沒有因為歸途兇險,而拋棄他們。
沿途之中,他們可是看到了太多的修士殘肢斷臂,那些修士有鎮魂宮的,也有九大勢力的,打的異常慘烈。
可見這裡出現異變之後,雙方修士一旦遭遇,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以他們的實力,如果李言帶著他們,不管不顧一路殺回的話,李言和那名魂奴死不死不知道,自己這些人肯定是沒命了。
李言此時,正控制著一隻在路上捕獲的一階妖獸,沿著前方的河邊不斷飛奔。
他在那隻妖獸體表上,也附著了一些魂力,這是特意針對魂修的一種偵測。
如果有人隱匿在河中,或者是潛伏在附近的話,一旦感應到了有魂力四處移動,那麼極大可能就會出來查看。
哪怕只是在暗中查看,李言應該也有幾率,能感應到危險的靠近,這樣他就能判斷危險的源頭。
在又過去了數十息後,李言眉頭緩緩舒展。
「應該沒有危險!」
李言一直盯著那隻,正在河邊走走停停的妖獸,沒有轉頭,卻低聲對著穆孤月說道。
「可以過去!」
穆孤月也是簡短的回答,憑藉她的直覺,也是沒有感應到有殺機。
二人一路行來,配合的已然十分默契,而且穆孤月對李言的越來越了解,這個男人的骨子裡,就充滿了小心。
但並不是那種盲目的小心,而是時刻在留意周邊情況,李言會通過周邊環境的變化,來提前做出各種推測,而非那種一驚一詐的疑神疑鬼。
這讓穆孤月越來越放心,只要李言探查過的地方,她就不再去核實情況了。
這和婷蘭以前他們逃亡中的情形,可就完全不同了,那時無論別人探查的情況如何,穆孤月都不會太過相信的,只有她自己再次探查後,才會放心。
而今天這種兩人同時探查一處區域的情況,就是覺得危險太大,二人是同時探查中,彼此反覆的核實。
「我們現在就過去,餘下的路程,估計一至兩天就能走完了!」
李言立即有了決定。
他說做就做,他看了看河面後,正要撤除陣法,帶人飛掠過去這處大河時,突然他的身體就是一滯,隨後就立即停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穆孤月也如一頭獵豹一樣,伏下了身體,悄然抬頭中,看向了大河上方的高空處。
就在這短短時間內,天空中就急速飛來了數道身影,這數道身影是沿著大河流向,從一側飛來的。
前後間急馳而來,如同流星趕月一般。
前方一人急馳中,明顯將後面幾人拖開了一段距離。一看就是被人追殺的模樣。
後面追在最前面的一人,突然間抬手,一道青光就射向了前方飛逃之人,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就是十數里的模樣。
那道青光奇快無比,陡然間就超過了前方人的遁速,只是微微一閃,就已到了那人的身後。
青光在展開的瞬間,就幻化出一個青面獠牙的厲鬼,那厲鬼身體並不是凝實,給人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
剛一接近,向著那人的後腦就鑽了進去。
「嗡!」
一聲震顫之中,前方那人的體表頓時泛起了一圈白光,那隻厲鬼在剛一接觸對方頭顱之下,身上也立即騰起了一道青煙。
厲鬼在發出一聲嘶吼後,立即倉皇著向後急急退去。
但是被他攻擊的那人,也在身上泛起白光時,整個人也是像被重物砸中一樣,斜刺里就搖晃著身體,跌跌撞撞飛了出去。
這樣一來,後方攻擊之人雖然一擊未能得手,卻讓前方被追的人,再也無法直線快速飛行,等於減緩了逃遁速度。
趁著對方跌撞斜斜甩出之時,後方幾人互視一眼中,猛的加速之後,就已分散了出去。
前方那人在斜刺里飛出去後,也是在滑出了里許之後,這才穩住了身形。
這時,前後雙方交手逼停之後,就懸浮在了大河的上空,距離李言他們這裡,也就是十多里模樣。
這些人身上光芒紛紛斂去之後,頓時露出四道身形來,躲在密林中的李言一看之下,不由整個人的瞳孔,就是劇烈一縮。
這四人中的一人,他竟然是認識的,而且是十分的熟悉。
他認識之人,正是前方被追的那人,那人身上還有著裊裊白光正在消退,但整張面容已然露了出來。
「唐風!」
李言在心中一怔。
他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碰到唐風,自己可是在離開宗門之前,還曾經過去找過對方的,可是找了兩次,都沒有找到他。
而且在異雀堂執法殿內,李言依舊還是沒有看到唐風的身影。
卻不料自己因金血雨改變了路線後,竟然在這裡就遇到了對方,而且是單身一人被追殺。
此時的唐風,已然沒了以往的風流倜儻,他的胸前有著大片的血跡,嘴角也是掛著殘留的血痕。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蠟黃,眼神中也是失去了以往的風采,頭髮散亂中,有著幾縷因汗水,而貼在了額頭和臉上。
「這個地方可是算是極為偏僻了,你再想找幫手,我看也就只是痴人說夢罷了!」
後方光華斂去間,一道聲音帶著嘲諷之意,對著唐風說道。
天地間,除了下方的河水嘩嘩之外,只有這道聲音響徹迴蕩,讓這裡剎那間充滿了肅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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