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殺可能潛入了地底深處,但他並不敢再動用土遁術逃離,那樣他勢必就要動用法力和術法,就會立即破壞掉自己完美的隱匿氣息。
故而銀色披風大漢要強迫他出來,他的每一擊,他都會灌注七成左右的法力,這些力道會深入地底千丈,如果穆殺躲在附近地底,就會被他的法力擊中。
銀色披風大漢相信,之前因自己追蹤對方太急,穆殺即便是遁入地底,並沒有時間進入地底太深處。
否則,自己神識就能跟蹤到他一路下潛的法力波動,所以,他並不考慮穆殺能遁入地底千丈以下。
若是穆殺只潛入了百丈左右,在他不惜大量消耗法力攻擊之下,那他死的就只能是更快了,頃刻間就會隨著飛揚而起的地皮,化成一片血雨。
一時間,這片天地已如翻江倒海一般。
銀色披風大漢這般施為,他的法力消耗十分快速,但他並不在意,他要考慮的是如何儘快殺了對方,好讓自己多拖延一段時間逃走。
同時,他也在心中慶幸這位傳說中有些陰厲的穆殺,真的太過托大了。
如果是派別人前來,就是行刺自己失敗了,穆殺只需要確定手下沒有按時回去,就知道自己絕對有問題了。
之後或者是直接通知上面的萬夫丈,或者是一封秘信到達自己所在的輪值軍營,自己是決計無法逃脫的,穆殺哪裡還能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轟隆隆」聲中,又是一塊巨大的地皮被他一抓而起,隨著幻化出來的青色鬼爪猛的十指彎曲合攏,這塊地皮再次化成了漫天的齏粉。
但就在一片齏粉之中,一道黑影如電般射出,在空中一個詭異的扭動,就已從巨大青色鬼爪的兩根指縫間滑出。
下一刻,黑影在銀色披風大漢的前方一閃消失,緊跟著,銀色大漢眼前就有一道寒芒閃過。
剛才在抓碎巨大地皮的瞬間,銀色披風大漢就感覺到了有異。
「死!」
他口中吐出一個字,似緩還急地抬起一隻手,食中二指併攏,直接就夾向了那道寒芒。
同時,另一隻手中驀地就出現了一物,那是一根閃著暗黃光芒的長棍,黃光一閃中,已是一棍掃向了右側黑暗之中。
「叮!」
先是一聲脆響,銀色披風大漢雙指已準確地夾在了一柄闊劍劍身之上,劍寬七寸,背厚刃薄,一看就是法力雄厚之人使用。
「砰!」
幾乎是與此同時,大漢手中長棍也掃中了黑暗中的一物,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譏笑。
「聲東擊西?米粒之珠爾!」
長棍砸中對方的同時,銀色披風大漢同時雙指一用力,闊劍發出「錚!」的斷裂之聲,已被他雙指直接夾斷了一截。
而黑暗中,一物也迅速向著後方飛去,那是一道人影,對方正極力想穩住身形。
雙腳在灌注法力之下,在空中摩擦出了兩道金黃色的火花,帶出了一溜長長的刺目火線。
借著金黃色火花光芒照耀之下,可以看清那是一名身著一套緊身黑衣,頭罩黑色頭套之人,只露出了兩隻黑漆漆的眼睛。
他身體向後半仰中,雙腿死死釘在虛空中,不讓自己倒向後方,他一手提著一柄半人高的斷刃闊劍,另一手斜頂著一隻閃爍著魔紋的黑色盾牌。
黑衣蒙面人滑出的速度勢若奔雷,直至滑出了三百多丈,這才在空中停了下來。
他的身體晃了數晃後,這才穩了下來,他看了一眼手中已然斷了小半截劍尖的闊劍。
「咳咳咳」
黑衣蒙面人口中連續發出了一連串的咳嗽,但他的動作卻不停止,快速又將閃著魔紋的黑色盾牌斜移到了身前。
銀色披風大漢眼見對方即便是受傷之下,依舊第一時間做出了防禦。
不由心中也是暗自佩服「魔刃營」,裡面每一個人鬥法經驗太豐富了,都是從死人堆里活下來的。
盾牌在硬抗了一位元嬰修士一擊後,已然出現了不少的裂紋。
「穆殺,我知道是你!果然名不虛傳,金丹中期還能接下我七成法力一擊。」
銀色披風大漢一臉譏嘲地看著對方,他已試出了對方的實力。
都說穆殺此人勇冠三軍,身為「魔刃營」的一位千夫長,卻是喜歡經常單人獨騎去竊取情報,或者刺殺對方關鍵人物。
不過他心中也是感嘆黑魔族戰士的天生體魄強悍,尤其是眼前的穆殺,實力比傳說中還要厲害不少。
自己都動用了七成法力,對方雖然是依靠法寶之力扛了下來,但就是那股震盪之力,也是能讓一名假丹修士肉身變成一團血霧。
「不死魔藤,還真是有著不俗的手段!」
銀色披風大漢在心中想著時,他已是一步踏出,瞬間就出現了黑衣蒙面人的前方五十丈。
因為,他口中的穆殺,自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銀色披大漢也不想浪費時間。
他手中長棍此時如一柄長槍一般,長棍一端似穿越千山萬水,瞬間拉長,直刺對方的胸口。
長棍由於去勢極快,與空間摩擦中,前端已出現了一團黃色弧光。
穆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股無法抵擋的力量就撞了過來,好在他剛剛已將黑色魔紋盾牌擋在身前,本能之下,也立即催動了法力,那些魔紋在盾牌表面快速蠕動起來。
「嗵!」
長棍瞬間就捅在了魔紋盾牌之上,而讓銀色披風大漢一愣的是,穆殺的身影同時也出現在了他的身側,對方竟在剎那捨棄了手中的防禦盾牌。
面對修為高出自己太多的對手,穆殺這種做法危險之極,瞬間就失去了一道強有力的保護,置之死地而後生。
五十丈的距離,他瞬間即至。
「嗤!」
在失去法力灌注之後,側方的那隻魔紋盾牌雖然煉製材料堅硬,但是依舊無法擋住元嬰修士的一擊。
長棍如刺入了一層膠黏之物上,但也只是略一阻擋,魔紋盾牌便被長棍直接洞穿,一截閃著黃光的棍頭,就出現在了魔紋盾牌的另一側。
而此刻穆殺已到了銀色披風大漢的身側,手中斷劍向著對方脖頸狠狠斬去。
對於這樣的攻擊,大漢只是身體略略一側,那道斷劍擦著他的身側就劃了下去。
而他已迅速抬起另一隻手,一個模糊間,手掌就出現在了穆殺的脖頸之間,也是一爪橫向就掃了過去,五指之間帶出了五道青光,尖銳厲嘯之聲頓起。
他同樣也是攻擊穆殺的脖頸,一樣的要一擊必殺。
銀色披風大漢速度相比穆殺來說,快得不止一籌,而在他眼裡,穆殺的攻擊十分緩慢,所以他就輕易地閃過了對方大劍。
可就在他的指尖似要接觸到對方肌膚時,穆殺也快若閃電地抬起另一隻手,直接就拍在了劃到他身側的斷刃大劍上。
「砰!」
斷刃大劍猛地震顫中,頃刻間劍身側斜,化成了無數隻箭矢,在穆殺力量振幅之下,斷刃大劍改變方向的同時,一陣箭雨齊至。
銀色披風大漢神識立即捕捉到了對方的攻擊,神識中很是清晰,那的確就是一支支只有兩指長的黑色小箭,而不是被拍碎的劍身碎片。
每一支箭頭都閃爍著暗紅之色,分明就是劇毒之物。
自己之前,明明是用手指夾斷對方闊劍劍刃的,卻並沒發覺此柄長劍有異,怎麼一下就變成了這般情況了。
但此刻已不容他細想,這穆殺當真狠絕,這是要與自己同歸於盡了。
體外靈力護罩光芒一陣閃爍中,那些箭雨瞬間就打在了他的身上,一陣密集如雨大芭蕉的聲音響起。
而銀色披風大漢手指,也已抓到了穆殺的脖頸。
「咔嚓!」
一截斑斕骨刺被他一把抓斷,順便指尖還將他的黑色頭套給扯了下來。而穆殺卻沒有像銀色披風大漢想像般那樣,被一把抓碎整個脖頸。
而是穆殺在間不容髮間,他拳峰、肘尖、膝上、腳後跟、雙肩上的皮膚瞬間破裂,自內向外有道道鮮血激射,一根根拇指粗細的利刺,破骨而出。
那是每一根都長約半尺的斑斕骨刺,骨刺尖端還帶有鮮血和肉沫。
而穆殺雙肩上幾根鎖骨瞬間支起,如同一根根立柱支起,就擋在了銀色披風大漢的手前。
大漢一抓之下,雖然直接扯斷了護在脖頸處的斑斕骨刺,但穆殺也藉機擋下了對方致命一擊。
銀色披風大漢神識一掃對方,就見前方失掉面罩的乃是一名青年,看起來相貌有些普通,並不是自己以往見到,那一個個皆是英俊的魔族男子。
青年此刻身上各個關節處,都突出了一根根骨刺,樣貌顯得十分猙獰,他的嘴角還有著股股鮮血溢出,顯然已是受傷不輕。
雙方從開始動手,到現在都在電光火石之間,銀色披風大漢接連數擊,竟未能要了對方的性命,他已是心中大怒。
自己堂堂一名元嬰修士,除去追趕時間不說,竟然對付一名小小金丹,用了數息時間還未將對方擊殺,而且還險些遭了對方的暗算。
若非雙方實力相差太大,自己的護體光罩根本擋不下對方那些箭矢的暗算。
再度交手都在瞬間發生,穆殺左側肩鎖骨被對方一把抓斷,臉上竟然沒有什麼痛苦的表情,好似那截骨頭不是他身上一樣。
而更令大漢震驚的是,穆殺留在肩頭的一小截骨茬,竟似在緩緩地變得圓潤起來,好像是在自行癒合一般。
「秘法恢復不死魔藤!」
銀色披風大漢心中頓時浮現一個念頭。
但穆殺卻根本沒有停止,再次悍然發動攻擊。
他的動作極快,手中闊劍已然拋棄,也不管一側鎖骨折斷,整個人如瘋魔了一般,就撞向了銀色披風大漢的懷中。
那把被他拋棄的闊劍,此刻劍身一側已然裂開,露出裡面一排的黑管。
穆殺竟然在闊劍里做了機關,再用陣法遮掩,而不是使用術法幻化出器靈或箭矢攻擊。
倉促巨變之下,劍身攻擊幾乎沒有什麼氣息變化,機關就射出了無數的毒箭。
這讓用神識感應周邊氣息、法力變化的對手,發覺不妙時,毒箭攻擊已至,如果不是實力相差,銀色披風大漢已然死在那些毒箭之下。
眼見對方撞向自己懷裡,大漢眼中凶光一閃,手中發力,長棍直接橫掃而去,他要在對方飛襲中將他砸成肉泥。
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再次發生,手中長棍雖然在法力灌注下橫掃過來,但是速度卻是變得的緩慢起來。
長棍一端被刺穿的那件黑色魔紋盾牌,這時突然旋轉起來。
只是眨眼之間,就旋轉如飛,勢如風輪,帶起了一股強勁的撕扯力量,扯著長棍向著其他方向飄蕩,也就勢分散了長棍上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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