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自始至終一直在關注幾人,那幾名凝氣期弟子在吞服了甘十給拋出的丹藥後,氣息已然開始有所增長。
「這就是仙人丹藥,還僅僅是中低級丹藥,就有這般效果,修仙,修仙。」李言看著他們心中突然生出一種無奈,他想到了家中的三哥和爹娘。
「當初三哥的腳踝只是被農具傷了,就落下終身殘疾,若是有一枚丹藥,哪怕是最低級的療傷丹藥,他也會健步如飛。爹娘常年勞作體內種種隱疾,也只需一枚低級丹藥便可如同壯年。」
他心中暗想,更是思緒一時間竟有些恍惚了。
「李師弟,那我們走吧,待到十里之處後,一切再說。」一個粗曠的聲音打斷了李言的思緒,他不由回過神來,心中苦笑。「儘早提升修為,是要回去一趟了。」
望著氣息增強不少的幾人,李言點頭稱允,當下仍是一人在前向前殺去,他知道這幾人看起來氣息開始恢復,其實只是表像,丹藥再好也是要打坐煉化的,像他幾人這般強行用靈力煉化,浪費了絕大多數的藥力,也就只能吸收其內三成左右藥力。現在他還是要擔起前方開道任務,好在已經接近了七里之處,餘下的路應該是可以平安過去的。
「瑞師兄,這位小竹峰的師叔修為好像只有八層的樣子,但觀他攻擊已是不弱於凝氣十層。」他們一路前行中,後方四人都恢復了些體力,包括那二名重傷之人也是氣息好了一些,這倒讓那名老君峰的粗漢和四象峰的嬌小少女倒是騰出一手開始偶爾協助攻擊了,一時間前進速度倒是快了一些。
那名嬌小少女開口低聲問向粗壯大漢,「代師妹,我對這位小竹峰師叔倒是有些印象,他在大比中可是打敗了我峰呂秋瞳師兄的,那一手當真了得,至今我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否擁有噬人神識之毒。」在經過朱高台提醒後,這名被喚做「瑞師兄」的老君峰粗壯大漢似有回憶的說道。
「哦,他就是打敗我四象峰杜師叔之人?」嬌小的代姓少女聞言不由臉色變了變,又看了看前方的李言,然後小聲嘀咕道「看起來不過是凝氣八層,是如何能打敗杜師叔的。」
「聽說應該是身具支離毒身吧。」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正是朱高台,此刻他正盯著前方的背影緩緩說道,他曾經在宗門比賽中對這位莫名出來的小師叔留意過,雖然宗門沒有刻意隱瞞,但也未公開過此事,但
他還是打聽出了李言的一些事情。
幾人聞言不由眼中出現了震驚之色,想不到眼前之人竟然是傳說中的三大毒體之一中最詭異的支離毒身,不由看向李言的目光中開始變的不同。
一刻鐘後,李言渾身濕透的與甘十幾人來到了十里之處,前方是一處絕崖,在一片白雪小路當中有一個巨大的黃球立在那裡。
一路過來,甘十的強大令人側目,想不到身受如此重的傷,依然抗住了絕大部分攻擊,李言則是接下了側前方一面攻擊,令他們的前行速度快了許多。
同樣李言的表現也讓甘十心中驚訝,雖然那只是一小部分攻擊,但李言竟以一人之力頂住了所有過來的攻擊,並沒有讓任何一道攻擊落入後方,其防護之嚴密讓人驚嘆,要知道在之前人員充足時,往往一個方面都有數名修士共同防守,仍會偶爾出現一些漏洞的,當然這可能和配合習慣有關,他們這些人也是在進入生死輪前才組隊的,但這依然能看出李言不凡。
「此人聽說才入門五年左右,但其一身法力卻已是凝氣十層修士,當真了得。」甘十在心中暗自想到。
「甘師兄,你們先療傷恢復。」李言望了一眼後方,看見天空那巨大的黑影雖然壓了過來,但至少還里一刻種時間方可到達這裡,剛才的一段路他消耗法力頗多,但此刻卻不是他休息的時候。
甘十看了站在前方的李言一眼,現在他們的確最需要的是恢復,當下也不多言,拿出幾個瓷瓶後又一一看了一遍,然後從中取出八粒丹藥和數種藥液,分別給到了身後四人,至於儲靈袋中的八人,他卻沒去管,那些人已然用掉了他們幾乎所有的丹藥,基本已經算是救活了,但要想好轉卻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恢復的,這四人雖也有二名重傷員,便情況要比儲靈袋中八人好上許多,不然也不會留他倆在外面,他們稍加恢復雖然不能過多幫助,但至少行走是可以的。
然後甘十也拿出幾枚丹藥張口吞下,立即盤膝打坐,他之前吞服的丹藥乃是強行煉化,很多藥力未吸收便已然消失,現在尚有時間自是要全身心恢復才是。只是在他剛盤膝後,耳邊傳來一道
聲音「師兄,我去去就回。」
就在甘十幾人驚愕表情中,眼前只見李言手持藍色菱晶,青芒大閃後竟已消失無影,雖然甘十已知道李言是如何消失的,但這般情況出現在眼前,仍是讓他有一種不可置信的感覺。後方幾人更是面露茫然之色。
「好了,抓緊時間恢復。」
甘十並不回頭,聲音淡淡傳出。身後幾人互望了一眼後,按下心中疑問強自寧神恢復起來。
李言站在五彩空間中,望著即將移至跟前的另一條白色光帶,腳下並不停止,直接飛了過去。
「白色,呵呵,想不到竟又是十步院,只是不知是其內是幾隊修士了,只是他們的速度竟是有些慢,直到現在光帶才靠近我們。」 .??.
站在白色光帶上後神識迅速沉入菱晶核心後,神識中前九道門已然漆黑,第十道門也正在慢慢暗淡中。
「也快過關了。」李言看到這裡,神識牢牢鎖定中第十半圓拱門後,手上青芒大起,已然沖向第十道門。
白色光帶通道內,這裡是一片花的海洋,有一條小路在花間繞行向前,但仿佛無論如何也走不到這片花海的盡頭,花朵綻開,千姿百態,微風間花香四溢,藍藍的天空中幾朵白雲緩緩移動著,不時有鳥鳴響起飛快掠過花海上空,這本是一件令人嚮往的美景之地,但此刻卻是在一處花海小徑上血雨腥風。
苗征衣黑著臉,身後背負巨大劍匣,他乃十步院外劍築基中最強大的幾人之一,劍匣共收三百六十柄靈劍,一但布置成地煞劍陣神鬼莫測,此刻正有一百七十柄飛劍被他幻成大片劍雨飛向四周,斬的周邊花海中一片狼藉,每一次斬落,那些花朵幻成的人臉,有驚恐,有陰冷,有狠毒,有害怕,被斬中的花朵發出雜亂的男女之聲,或尖叫,或低吼。花枝上時時刻刻射出一片尖刺和葉片,如同起了一層密集雨箭。
望著身後行走中表情已經有些呆滯的弟子,苗征衣不由發出一聲長嘯,那些本來還有些呆滯的弟子,不由清醒了許多,紛紛再次祭出靈器靈寶殺向四周。
這種長嘯,他每隔十幾息便要來上一次,這一關很是古怪,這片無邊花海中,除了要小心路邊的每一株花草,更要小心花中付出的香味,這會使得人
眼皮發沉,昏昏欲睡,所以這一關幾乎都靠他一人強行一路橫衝而來,當真走的緩慢之極。
「今次當真失運,三關中竟然未曾碰見一個太玄教和淨土宗之人,而且這通關難度越來越大,倒底是怎麼回事。」苗征衣有些疲憊的擋住各方攻擊。自他進入生死輪後,就一直希望能遇到另外二宗,好進行計劃,但始終未能如願,更讓他不理解的時,自從第三關開始通關難度越來越難,死亡開始大幅增加。現在他身後僅剩下了六人,光是這一關的路中就已死了七人,這讓他心中悲憤。
「魍魎宗,魍魎宗,這一關讓我碰見你,我會把你們全部斬殺,即便沒有另外二宗助手,你們也是一樣必死無疑。」苗征衣心中望著前方花海中隱現出一角的黃色球體恨恨的想著。
與此同時,在其前方三百米處巨大黃色球體前有一道身影一閃即失,來去沒有超過一息。
而與此同時,在生死輪的球心內那道蒼老的聲音正在喃喃自語「一群不是五仙門之人,還要利用五行之力,通關的難度只會越來越高,呵呵,你們將在接下來的最後一關遇見更高的難度。」
李言快速從白色光帶上飛了出來。「竟然只是一隊十步院修士,那名劍修太可怕了,在回入光門的一剎那他就鎖定了我,劍修當真難纏。」
白色光帶內,苗征衣忽然停住了腳步,眼睛死死的盯著幾百米外黃色球體旁邊的一處地方。「絕對不是幻覺,竟然出現在了我們的前方,難道又是通關增加的某種未知東西?」
想到這,苗征衣不由速度緩了下來,身後幾人也是慢慢跟著放慢了腳步,有些疑惑的看著前方的這位師叔,只是並沒有人詢問,現在他們頭昏沉沉的,更是經歷過幾關後身心疲憊不堪,只是想立即休息。
「這餘下幾百米,你等打起十二分精神,可能會出現變故。」苗征衣發出一句提醒,只是在他的話語裡夾雜著法力,讓身後幾人精神又是一振。接下來,他們這三百米左右的距離,竟足足走了小半刻鐘的時候,一直到了巨大黃色球體前,也沒出現猜想中的詭異攻擊。
這讓苗征衣心中疑惑的同時,不免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他對自己神識絕對相信,何況當時只有幾百米的距離,只是他不知道那裡不對。